纪灵一路快马加鞭,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如鼓点般急促。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能立刻飞回营帐向主公复命。待至营前,他猛地一拉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即稳稳落地。纪灵飞身下马,顾不上一路奔波的疲惫,脚步匆匆地朝着袁术的营帐奔去。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袁术怒发冲冠,双眼瞪得仿佛要喷出火来,正对着一众将领暴跳如雷地咆哮:“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粮草重地,竟被贼人轻易得手,一个个都该拉出去砍了!”
恰在此时,纪灵撩开营帐帘幕,疾步而入。袁术像是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将目光投向纪灵,大声喝问:“纪灵,那纵火贼可曾捉拿住?本公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纪灵神色坦然,身姿挺拔,抱拳回应道:“主公,那伙纵火贼绝非等闲之辈,各个身手敏捷如猿猴,武艺高强似虎狼。末将在巡查营地时,隐约察觉到粮草方向有异动,便即刻率领亲兵火速赶去。待我们赶到时,粮草已然起火,贼人们正欲撤离。末将当即下令全力追捕,无奈贼人狡黠异常,且配合默契,在混乱之中,他们利用夜色与地形,拼死突围。末将虽率部奋力拼杀,终究未能将其全部擒获。”
袁术听闻此言,原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此刻仿若被浇了一桶热油,“轰”地一下烧得更加猛烈。他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转身,一脚使出全力,狠狠踹向身旁的帅案。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帅案轰然倒地,桌上摆放的令箭、文书等物件如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袁术声嘶力竭地怒吼:“都是一群饭桶!平日里养尊处优,关键时刻连几个毛贼都看不住,要你们这群废物何用!”说罢,他对着负责值夜和看管粮草的将领怒目而视,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声若雷霆般下令:“来人!把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拖出去,斩立决!”
发泄完这一通怒火,袁术的胸膛仍剧烈起伏着,他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复了些情绪。他缓缓将目光重新投向纪灵,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既有对纪灵及时发现并组织救火的赞许,又夹杂着对未能将贼人一网打尽的深深惋惜。袁术微微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欣慰:“罢了,你此次能及时察觉并奋力扑救,挽回不少损失,也算是劳苦功高。起来吧,本公心中有数,不会亏待你。”
待纪灵起身,袁术赶忙招来谋士阎象。此刻,他满脸的愁容仿佛化作了一块沉甸甸的铅块,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袁术忧心忡忡地说道:“如今粮草短缺,这战事愈发棘手,犹如深陷泥沼,举步维艰。你跟随本公多年,足智多谋,快给本公想想破局之法。”
阎象手抚胡须,神色凝重,低头沉思良久。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主公,当下粮草乃重中之重,犹如军队的命脉,关乎我军生死存亡。雷薄如今驻守九江,九江郡兵力本就因周瑜的猛烈进攻而捉襟见肘,自顾不暇。若此时再抽调兵力去支援汝南的张勋,九江危矣,一旦九江失守,局势将如多米诺骨牌般全面崩溃。依臣之见,不如让雷薄亲自押运粮草,凭借他的稳重与干练,定能确保粮草安全送达。如此一来,既能解粮草之急,又可兼顾九江防务,实乃一举两得之策。”
袁术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思索一番后,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让雷薄押运粮草,倒也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只是九江那边,周瑜如同恶狼般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下一块肉。仅凭九江现有的兵力坚守,恐怕难以长久支撑,该如何应对才好呢?”
阎象神色镇定自若,拱手胸有成竹地说道:“主公无需过于忧虑。九江郡城墙高大坚固,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可先令守城将士凭借城墙之利,高筑壁垒,坚守不出。同时,从军中挑选一批精锐之士,组成数支小股部队,趁敌军不备,不时从侧翼或后方对周瑜的军队发起骚扰。如此一来,敌军必然疲于应对,无法全身心地投入攻城之战。此计既能不断消耗敌军的精力与士气,又能巧妙地拖延时间,为我军争取喘息之机。待我们解决了粮草问题,重振旗鼓,再集中优势兵力对付周瑜,稳扎稳打,定能稳操胜券。”
袁术微微点头,觉得此计甚妙,但随即又想到了汝南的张勋,不禁又面露担忧之色,语气焦急地说道:“那张勋在汝南,孤立无援,独自面对马超的威胁,如同狂风中的孤舟,随时可能覆灭。又该如何支援他呢?”
阎象从容不迫地微微一笑,说道:“主公可即刻修书一封,选派得力信使,快马加鞭送往汝南予张勋。信中着重令他务必坚守城池,不可慌乱。汝南地势复杂,山川交错,要充分利用这一地形优势与马超周旋,避其锋芒,击其惰归,切不可贸然出击,以免陷入敌军圈套。待我军粮草充足,士气高昂之时,再派遣大军浩浩荡荡前去支援。届时,内外夹击,里应外合,必能将马超击退,解汝南之围。”
袁术听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仿佛拨云见日一般。他长舒了一口气,神色也轻松了许多,说道:“好,就依你所言,事不宜迟,即刻传令下去,务必确保各项部署有条不紊地进行,不得有误。”
听了阎象的计策,当机立断,转身对着帐外高声喊道:“来人!”一名传令兵迅速入帐,单膝跪地,等候指令。袁术一脸严肃,言辞急促地说道:“速追去九江,告知雷薄,无需再从九江调兵支援汝南郡。本公命他即刻着手准备,亲自负责押运粮草,务必将粮草安全送达,不得有误!若有差池,提头来见!”传令兵领命,起身疾步出帐,片刻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汝南这边,张勋在与马超的交锋可谓吃尽苦头。马超麾下铁骑攻势凌厉,来去如风,张勋军队难以招架,节节败退。痛定思痛,张勋深知自身实力不敌,遂果断选择坚守不出,依托坚固城墙,紧闭城门,全心全意等待援军。
虽说此举略显被动,但张勋并非无能之辈,他深知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乃兵家大忌,唯有凭借严密防御,方可暂保周全。在他的严防死守下,马超这段时间确实难有大的进展。
此时,马超又听闻周瑜已在九江起兵,对袁术形成有力牵制。马超营帐内,烛火摇曳,徐庶、鲁肃与马超围坐在一起,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徐庶轻摇羽扇,打破沉默:“如今袁术腹背受敌,九江与汝南两地难以兼顾,正是我军扩大战果的良机。”鲁肃点头称是,紧接着说道:“袁术粮草运输线漫长,沿途防守必有疏漏,若能截断其粮草,袁术必定阵脚大乱。”
马超微微颔首,眼中闪过锐利光芒:“二位所言极是,只是派谁执行劫粮任务最为合适?”三人陷入沉思,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人——甘宁。
汝南之后,便是庐江、九江,江南一带水道纵横交错,犹如一张庞大的水网。袁术的粮草运输,很大一部分依赖这些水路。而甘宁的锦帆军,长期活跃于江上,对水网地形了如指掌。他们个个水性娴熟,战船操控自如,行动敏捷如鬼魅。在这复杂的水网中,锦帆军能发挥出独特的优势,神出鬼没地袭击袁术的粮草运输船队。故而,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甘宁。
马超即刻招来甘宁,将劫取袁术粮草的重任郑重交付。甘宁听闻,眼神瞬间亮如星辰,战意昂扬地抱拳领命:“末将定不辱使命!我锦帆部众久在江上讨生活,对那片水域熟稔无比。此番前去,定叫袁术的粮草有来无回!”
鲁肃手抚短须,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即便遣甘宁率锦帆军于江面上截获粮草,但若不设法给袁术施加更多压力,恐难让其将粮草运输重心完全倾向于水路。只有让他觉得陆地上押运粮草危机四伏,极不安全,才会更加倚重水上运输。”
徐庶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子敬此言极是,而此事,岂不简单至极?”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说道,“咱们帐下的张绣,率领的宛城兵战力不凡。可让他率部绕道至汝南后方,深入庐江郡境内,袭扰袁术在陆地上的运粮队伍。如此一来,袁术必定对陆地运粮忧心忡忡,不敢再轻易将粮草交付陆路运输。届时,甘宁便可在江面上出其不意,斩获袁术的粮草。”
马超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称好:“此计甚妙!阿绣善于长途奔袭,宛城兵作战勇猛,定能让袁术在陆地上的运粮线不得安宁。如此水陆配合,双管齐下,不愁袁术的粮草不断。”言罢,马超即刻招来张绣,将此计详细说明。张绣领命,眼神坚定,“主公放心,末将定率宛城兵完成任务,叫袁术的陆地运粮不得安生。”
马超目光炯炯,扫视众人后说道:“既如此,此次行动至关重要,就劳烦兴霸与阿绣一同走这一趟。兴霸在江上截粮,阿绣于陆地骚扰,相互策应,让袁术首尾难顾。”
甘宁与张绣相视一眼,齐齐抱拳,声音洪亮坚定:“主公放心,末将等定不辱使命!”语毕,二将转身,步伐沉稳有力,迅速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