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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辞不知道此时正有人隔空诋毁他的形象。

如果他知道了……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宴辞抬手就把手里的鼠标朝宴先觉的方向扔了过去,宴先觉条件反射的想要抬手接住,宴辞也以为他会接住。

但他们两人显然都忘了一件事——这是有线鼠标。

宴辞:“……”

鼠标中途就因为有线的牵引掉了下去,宴辞莫名产生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段在上学期间时常听到的话的变体从宴先觉口中突突突的说了出来:“宴辞你是个职业电竞选手,鼠标就是你的武器,你上战场的时候就是这么把武器扔给别人的吗?”

宴辞:“……”

他就知道。

宴辞捏了捏眉心,十分冷静的问:“那我走?”

宴先觉:“咳咳,进本进本。”

听着两兄弟斗嘴,频道里隐隐传来一点细微的笑声,但在发现其他人也在笑时,大家的笑声逐渐嚣张起来。

宴先觉眼睛一眯,语气里暗含威胁的说道:“等会儿把你们都鲨了。”

宴辞听着他这幼稚的发言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并在宴先觉看不到的角落在聊天框里发出一条信息:「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发出一分钟,群里无人应答。

消息发出去第五分钟,宴琬在群内发出一声爆笑:「摸摸小辞脑袋,明天姐姐就回去了哦。」

宴辞:“……”

宴辞还在带着宴先觉和他的废物同学们在第一个boss坐牢。

作为回应,他在又一波团灭之后抽空在群里回了个句号。

“小辞好像真的很郁闷。”宴珊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道。

宴亦安在她旁边抱臂而立:“没事儿,明天他就忘了。”

在旁边听着这个对话的警卫员欲言又止。

他想说,造成宴辞这么郁闷的不就是你们吗?!

以及,他有时候真的挺想发个电报回去问问,因为心里想吐槽的话太多而憋死算不算因公殉职。

宴珊突然转头问他:“你有什么意见?”

警卫员果断摇头:“没有。”

就是说,有时候他怀疑宴珊有读心能力不是没理由的。

但他能有什么意见呢。

作为一个自从宴珊开始学习周易,已经早夭过三次、有过七任妻子、多出两个不知名的兄弟、职场上遇到过无数次小人的人。

警卫员只想说宴珊或许在这上面真的没什么天赋。

他的莫名其妙被增加的生活经历已经够丰富了。

他配有什么意见!

他什么意见都不想有,他只想快点儿结束宴珊的年假,恢复在研究所时波澜不惊的日常工作。

虽然有些枯燥无聊,但却十分正常。

什么职场上遇到过无数次的小人,宴珊才是他事业上最大的劫啊!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会站在这里,就是宴珊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宴亦安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带着的玉制钥匙。

“老板,找到了。”一个满身五大三粗满身尘土的人走到宴亦安和宴珊面前。

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出现在他们面前。

宴亦安伸手去接,宴珊拦住了他:“打开。”

来人一愣,看向宴亦安。

宴亦安也不清楚宴珊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点了点头。

虽然命令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但这次老板都说了,来人也没犹豫,熟练的撬开木盒的那把看着就很过时的锁。

只是一打开他就惊了,一个看上去造价不菲的玉盒正安静的躺在里面。

他往宴亦安和宴珊的方向递了递:“老板。”

宴珊用手帕包住手从木盒中取出玉盒,另一只手伸向警卫员:“消毒。”

警卫员从随身口袋里翻出消毒用品,放到宴珊手心里,宴珊仔细的消过毒后才转交给宴亦安。

宴亦安看着她这一整套流程下来,又想了想自己上次是怎么挖出来直接上手开锁翻东西的,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女孩子就是要细致一点。

他取下自己的钥匙吊坠,一脸复杂的看了一会儿。

他以为宴氏和宴家就是爷爷留给他的东西,结果事实告诉他‘不,你想多了,你爷爷的花活还多着呢。’

宴珊没有催促他,宴亦安也不是犹犹豫豫的人。

他把取了绳子的钥匙放进玉盒的凹槽里,随着咔的一声,玉盒从中间分开两半,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蜡丸从里面滚了出来,于此同时又是一封爷爷的信。

宴亦安把蜡丸收好,草草的扫了一眼信上的信息,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宴珊:“写了什么?”

宴亦安摇了摇头直接把信纸递给她示意她自己看。

宴珊看了看信,又看了看宴亦安。

宴珊低声说:“至少我们知道了宴先觉奇奇怪怪到底吸动物体质是为了什么。”

宴亦安:“嗯。”

他们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因为他们敬爱的爷爷在信上先是谴责了一下他们的不听话,说了不让他们往北走,还有人来这里挖东西。

然后又表扬了他们遇到事情不会选择逃跑的性格,果然很像他。

最后跟他们说了一下这枚药丸的用法。

简单来说就是,爷爷第一次在信里坦白自己风水先生的身份,并且承认他曾经为林家布置过风水。

宴亦安看到这里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两家老爷子为什么交恶。

至少爷爷愿意去林家布置风水的时候,应该还没有后面那么讨厌林家。

周围还有其他人,两人也没细说,只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宴家人又齐聚在书房里开小会。

宴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大哥,快点说吧,我昨天晚上带着一群破烂队友打了一晚上副本,现在只想睡觉。”

宴母看他眼泪都出来了,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说你这么实心眼,让你陪他玩,也没让你陪他熬个大夜啊。”

宴辞又打了个哈欠:“妈,你不知道他的同学有多笨。”

宴先觉沈方梨和周也就算了,宴辞本来也没指望他们三个能起多大作用。

但那些以吃喝玩乐闻名的富二代们,怎么连个游戏都打不好啊!

到底是脑残还是手残啊,宴辞不由得在心中腹诽。

跟他们相比,宴先觉都算技术不错的,至少手能跟上脑子的指令。

晃了晃脑袋,把手边的咖啡一饮而尽,咖啡杯‘啪’的一声放回桌子上。

宴琬:“宴辞你真的还能坚持吗?要不你还是先去睡觉吧?”

宴辞摇头:“不用,说吧。”

其实也不用说什么,在宴辞喝咖啡的时间,宴亦安已经把信纸交给宴父宴母。

宴父宴母看完心情微妙的传给了宴琬,宴琬看完又递给了宴辞。

宴亦安看了一眼宴珊,确定对方没有开口的意图才说道:“林家的那个风水图,是用来延寿的。”

宴琬:“可是爷爷给林家布置风水的时候,林老爷子应该还很年轻才对。”

以宴琬对林家的刻板印象,林家找人布置风水,升官发财都是有可能的,但怎么偏偏是延寿呢?

宴父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说不定是给林老爷子他爸准备的。”

一家人齐齐看向宴父。

宴父摸了摸下巴回忆起来:“我记得也不是很清了,在印象里好像一直深居简出,身体也不太好,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当时的一些时代背景,林家想要借此低调一些。”

“可是,”宴辞举起了手,见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后,他指了指信上写着药丸用法的地方,发出暴言,“这不就是强效除草剂吗?”

宴家人:“……”

要不明天去上坟的时候别带宴辞了,总觉得他能把老爷子气活过来。

宴辞振振有词:“用蜡密封,放在北方那种冷的地方,不就是为了延长药丸的保质期吗!”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感觉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一家人用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宴辞,宴琬夸赞道:“小辞!你竟然聪明了一回!”

宴辞:“……”

夸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夸了。

虽然宴辞的话比喻的不太恰当,但又的确很形象。

老爷子留给他们破坏林家风水的办法,就是让林家祖宅范围内的树木全都死绝,当初他留下的风水自然解开。

像是为了佐证自己这套手段是行之有效的。

老爷子还列举了当初是怎么利用树木的生机把宴先觉身体养好的。

这也是那些小动物们那么喜欢宴先觉的原因。

宴辞对此提出异议:“我明明和宴先觉在爷爷那里的时间差不多。”

宴琬试图让他有点b数:“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壮的跟个小牛犊似的,先觉撞你一下得往后翻俩跟头。”

“你觉得你还需要开小灶吗?”

宴辞:“……”

宴辞闭嘴了。

跟宴先觉小时候跟小金童一样的照片不同,宴辞他每一张幼时的照片都是可以称之为黑历史的存在。

宴辞嘀嘀咕咕:“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他小时候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爷爷总是抱着宴先觉不抱他,还委屈的回家告状。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过来,不是爷爷不想抱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害,他怎么知道自己小时候长的那么壮干什么。

宴母和宴父对视一眼,弯了弯眼角。

跟宴辞自以为的黑历史不同,宴父和宴母一直遗憾于宴先觉刚出生时没有宴辞那么好的身体。

什么好不好看的,哪有健康重要。

宴珊慢吞吞的提出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们怎么把药丸送进林家?”

而且这东西也不是放那儿自己就会发生作用,需要化开在水里,才能被树根吸收。

这可能对他们对付林家那些主角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就像老爷子信里说的那样,这世上不该有那么多不讲物理的事情存在。

当初宴老爷子亲手埋下的树,如今由他们这些后辈一一拔出再正常不过。

宴亦安和宴琬对视的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宴亦安拿起他刚刚刚在桌面上的蜡丸:“这件事交给我。”

对上宴父宴母担忧的视线,宴亦安眼神也柔和了一些:“只是一些小事。”

他其实不确定风水的存在是真是假,但只要有可能,他愿意尝试一下。

林家现在之所以还没分崩离析,正是因为林老爷子还活着。

而宴亦安,不想让他活那么久了。

【好饿啊。】

仗着能听到宴先觉心声所以在书房里开小会的宴家人齐齐顿住了。

宴母无奈的笑了一下:“先觉这起床时间还怪是时候的。”

正好他们重要的事说的差不多了,各自负责的部分也都有所进展。

虽然还有很多疑团没能解开,比如为什么老爷子不让去北边,老爷子和林家当初到底有什么关系,后面又是怎么开始交恶的。

但他们相信,就以他们家老爷子这谜语人行为,保不准就把谜底藏在哪里了,只要一家人还好好的,他们并不急着解。

宴先觉洗漱好打着哈欠下楼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个鬼啦。

大姐和二姐一身运动装,看着像是刚准备去晨练或者已经晨练回来的样子。

宴辞懒洋洋的歪在沙发上补觉。

大哥跟个老年人一样在看报纸。

而家里真正年纪最大的两个人正在研究下一站去哪里玩。

宴先觉:“……”

明明他昨晚睡着的时候家里还只有他和宴辞在家!

宴先觉:“早上好。”

宴亦安抬头点了点:“早。”

宴母笑着说:“快过来妈妈看看,感觉好像瘦了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假寐但实际上没睡着的宴辞睁开眼睛撇撇嘴:“妈,他才没瘦,昨天晚上我从电竞室把他送回卧室,死沉的。”

宴先觉不理他,凑近宴母问道:“妈,你们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听到,还这么早起,不困吗。”

宴母笑着解释:“有点晚了,就没叫你们,我跟你爸年纪大了没那么多觉睡。”

宴先觉将信将疑:“行吧。”

宴琬和宴珊邀请道:“我们准备等会儿吃完饭去爬山,先觉要一起吗?”

宴先觉毫不犹豫的收回自己的怀疑,果断摇头:“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