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声轻微的“嚓嚓”声传来,原本黑暗的房间被灯火点亮。
微弱的灯火之光摇曳不定,映照在两张面孔之上。
施大刚定了定神,仔细看去,很快就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顷刻间,他那圆润的脸庞上,先是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随后又迅速被心虚取代。
只见他赶忙将手中的佩刀扔到床上,然后俯身抱拳行礼,战战兢兢地说道:
“是……是邢大人和柏供奉啊?真……真是吓死下官了。
不知两位大人深夜到访,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柏九之前查案时来过府衙,所以施大刚知道他是州府的供奉。
至于邢漠嘛,施大刚早在抵达乌州的第一年,就在未央城见过此人。
他不仅知道邢漠的官职远高于己,算是他上司的上司。
同时也听人说起过,无论是官职还是修为,邢漠都稳居乌州州府的第二把交椅,是一个他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
哪怕是远在殷州的舅舅见了此人,那也得是客客气气。
望着看似恭敬的施大刚,邢老先是一声冷哼,语气不善地问道:
“施大刚,你可知老夫今日因何而来?”
在邢漠的面前,惶恐不安的施大刚虚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摇了摇脑袋回道:
“属、属下不知,恳请大人明示。”
听施大刚这般回应,邢老一声冷哼:
“哼!还在老夫面前装傻充愣?
你告诉老夫,方才你去了什么地方?”
被邢老这么一问,施大刚的内心尽管极度心虚,但仍旧咬着牙硬撑道:
“刚……刚才?呃,属下一直都……都在睡觉呢。”
“睡觉?”
邢漠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盯着施大刚道了一句:
“是在坟地里睡得觉吗?
若胆敢再对我说半句假话,可别怪老夫不念旧情,现在就送你去荒坟堆里长眠不起!”
在听到“坟地”二字,施大刚的内心猛地一沉,他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已然败露。
刹那间,脸色如白纸一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就连后背也被冷汗湿透。
只见他嘴唇颤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我、我……”
然而,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显然是内心还在挣扎,存有一丝侥幸心理,想要隐瞒和狡辩些什么。
看到施大刚这般模样,邢漠再次冷哼,厉声而道:
“施大刚,你给我听好了!老夫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
只要你如实相告,不管你罪责多大,老夫都会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把你送回殷州监牢关押。
虽说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重见天日,但好歹能够保住你这条小命;
二,我马上派人将你押解至乌州监牢。
待老夫从藏匿于坟地中的贼人嘴里查清你的罪行后,明日一早便将你斩首示众,绝不姑息!
究竟该如何抉择,你可要好好思量清楚了……再做回答!”
邢老那威严无比的目光仿佛两道利剑,直直地刺向施大刚,让人不寒而栗。
再加上这番令人胆寒的言语,犹如重锤般狠狠地敲在了施大刚的心坎上,使得他不得不认真思考起自己当下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