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虎兴眉头皱起,眼底满是暴虐:“想玩声东击西那套是吧?可惜,老子这回不上当了!”
“臭娘们,差点断了爷的根,看一会儿爷怎么收拾你!”桩子走上前,就要将宋回泠拎起来。
可还未碰到宋回泠衣角半分,胳膊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卸了下来。
桩子疼得唇色发白,叫疼的声音卡在嗓子眼,冷汗如浆不断从皮肤里冒了出来。
一转头,就对上一双危险狠戾的眸子:“贺……贺……”
话没说完,膝盖又传来一道剧痛。
贺斩这一脚下去,桩子的膝盖骨似要碎了一般,身体一折,连跪地都无法做到,整个人狼狈扑在地上。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娘子?”贺斩一脚踩在桩子手背上,用力辗压着,眼中戾气非但未消散,反而愈发浓厚。
桩子嘴里传来阵阵低沉而痛苦的呻吟。
孙虎兴和麻子吓得连连往后退,莫说他们两个,就是加地上躺着的桩子,也打不过贺斩。
两人打算逃跑去喊救兵,一转身就撞上蒋怀忠一行。
蒋怀忠认识宋回泠,只看了一眼,便一拳招呼在正对着他的麻子脸上:“连我们大嫂也敢欺负,活腻了是吧!”
孙虎兴举起手后退一步,眼底满是惊慌:“蒋怀忠,你敢对我动手就是以下犯上,我会去千户面前参你一本!”
贺斩走到宋回泠身边,将她打横抱在怀中,侧头吩咐蒋怀忠:“先将这三人带下去。”
“是,老大!”蒋怀忠领命。
弟兄几个不顾孙虎兴威胁,将他和麻子扣押住,连带扑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桩子也被一道捞走。
孙虎兴不时挣扎扭头看向贺斩,嘴里骂咧道:“贺斩,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种让我把我弟兄也叫来!”
蒋怀忠鄙夷道:“得了吧,就你手下那群废物,全加起来都不够我老大一人打的,何必把他们叫过来跟着你一起受罪。”
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消失。
贺斩抱着宋回泠走到树荫下,将她放坐在地上倚靠着树干,蹲下身来单膝跪地查看她的伤势。
目光落在那张细腻白皙的小脸上,待瞥见那片红肿,他心头如同落下一记重锤,抬手想抚上那娇嫩的脸颊。
在即将触碰到那块红肿肌肤时,担心弄疼她,手指蓦地收紧,虚虚停在她脸侧,强行压下内心那股想杀人的燥怒,低声安抚道:“乖,再忍一忍,我带你去于大夫那里上药。”
脸颊阵阵辣意,浑身骨头也仿佛被摔断了一般。
可宋回泠却一声不吭,紧紧咬住下唇内里嫩肉,死死忍住。
贺斩光是看见桩子对她动手,都能把桩子打成那样。
她不敢想,要是此刻在他面前哭诉喊疼,他会把孙虎兴三人收拾成什么样。
她担心他,校场外殴打同僚,他必定会被狠狠责罚。
“没关系,不疼的,孙虎兴也没讨到好,我咬他可凶了!”宋回泠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可再怎么忍耐,眸底汇聚的雾气也昭示着她身体此刻正在遭受的痛楚。
眼睫轻颤,雾气凝结成泪珠,无声落下,仿佛滴落在贺斩心头。
他无措举着手,想替她拭泪,又担心碰疼她,最后只得将力度收到最小,轻轻替她擦干泪珠。
指腹不可避免碰到她受伤的位置,引得她身体一阵颤栗。
贺斩瞳孔微微收缩,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与她的痛苦同步。
他放在心尖尖上,生怕磕着碰着的人儿,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欺辱成这样!
贺斩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周身戾气,低沉的嗓音愈发柔和:“还有哪儿受伤了?”
宋回泠不动声色拉下衣袖,遮住被攥得通红的手腕,摇摇头:“没了,之前都是我单方面殴打他们,只是后来没注意,才叫孙虎兴扇了一巴掌。”
不想让他一直纠结此事,宋回泠嗓音又软了几分:“夫君,他们三个也被我狠狠揍了一顿,这事就算了,你可千万别再去找他们麻烦了,要是被上头知道了,定要罚你吃军棍。”
“嗯。”贺斩低低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眸色一黯,将宋回泠轻揽进怀中,大掌搂住她的后颈,在她额头上落下温柔的一吻:“让娘子受苦了。”
宋回泠心软得不像话,想到日后就要离开贺斩,竟贪恋起此刻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顺从本心环抱住他。
阿默转了一圈后,终于溜达回来。
看见树下抱在一起的两人,赶紧将头偏过去。
贺斩余光瞥见阿默身影,轻轻将宋回泠从怀中推开,待她坐定后,起身到阿默跟前,左手攥紧阿默衣领,右手捏拳就要动手。
宋回泠连忙叫住贺斩:“夫君,不关阿默的事,他对军营好奇去观摩兵士训练,是我没用,没能把孙虎兴打趴下。”
贺斩顿了顿,用力松开阿默衣领。
不愿吵架被宋回泠听见,冲阿默比划:你跟着我娘子一起来,都能让她被别人欺负,养你这个废崽子有什么用?
什么?回泠姐姐被人欺负了!
阿默赶紧跑到宋回泠跟前,看见她脸上红肿一片,自责得落泪,不停用手比划:回泠姐姐,对不起,我不该乱跑的!
宋回泠赶紧开口安慰:“阿默,我没事,你别哭,没有谁规定你必须时刻守在我身边,是我倒霉遇上坏心肠的人,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有阿默陪在宋回泠身边,贺斩放心不少,叮嘱阿默道:“你好生陪着我娘子,我先去处理那三人。”
“夫君。”宋回泠眼底满是担忧。
贺斩看向宋回泠,神色变得柔和:“放心,我只是口头警告几句。”
阿默这回寸步不敢移,乖乖在一旁守着宋回泠。
蒋怀忠几人虽扣押了孙虎兴,但也没怎么对他们动粗,只严守着等待贺斩过来发话。
孙虎兴见蒋怀忠不敢动手,慢慢变得嚣张:“我警告你们赶紧把我放了,否则我把事情捅到千户那里,你们都得吃军棍!”
又瞥见桩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那嚣张的火焰顿时熄灭不少,不满道:“贺斩心可真黑,桩子又还没睡到他媳妇,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吗?今日要是真把他媳妇轮了,他不是得发疯?”
“孙虎兴,你嘴巴放干净点!”蒋怀忠警告。
孙虎兴挑衅:“嘴长在我身上,我便是要说你能耐我何?”
蒋怀忠捏起拳头,忍不住想揍人。
孙虎兴直接将脑袋凑了上去,还用手指了指:“打啊,朝这里打,你要是敢打,我就连你一起告!”
蒋怀忠握起的拳锋停在半空,孙虎兴冷哼一声:“孬种!”
骂完,正准备将头抬起来。
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量重重击在他脑后,直接将他整个人揍翻在地。
“老大!”蒋怀忠看向突然出现在身旁,浑身戾气的人,惊呼一声。
贺斩目光犹如看死物般盯着孙虎兴,对蒋怀忠道:“阿忠,你带着兄弟们下去吧,今日一事纯属我与孙虎兴的个人恩怨,和你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