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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寻这小子,他自个儿就送上门来。”沈正拂了拂衣袖,“去,将人带进来!”

门童领命,再进院时,身后跟了一人,正是贺斩。

贺斩身姿挺拔,长步迈进院中,视线第一时间便落到了立于沈正旁边的谢允绥身上。

他淡淡瞥了谢允绥一眼,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敌意弥漫,火花四射。

贺斩不着声色收回目光,步伐沉稳,走到沈正面前,缓缓屈膝行了个跪拜礼,而后目光坚毅望向前方:“启禀大人,我无故残害同僚,致使孙虎兴及手下两人生死不明,特来向千户长请罪。”

贺斩双手平放在大腿上,背部挺立,绝口不提宋回泠被孙虎兴轻侮一事。

沈正颇为头疼抚了抚额:“贺总旗,你如此这般坦率认罪,就不为自己辩驳几句?你是因何故要对孙虎兴下死手?”

贺斩背部始终保持挺立姿态,眼底神色未有半分闪烁:“单纯看他不爽。”

沈正突然猛咳起来,差点没被口水呛死,连忙起身,走到贺斩跟前,双手紧握住他的肩膀,俯身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你如此这般令本千户很是为难啊,你好歹编个借口,我也好为你开脱啊。”

贺斩对上沈正那双操心的眼眸,说辞不改:“禀千户,我残害同僚既是事实,没有什么好辩驳的,千户依规矩行罚便是。”

沈正双手负于身后,在廊下来回走动,很是头疼。

一个小小的孙虎兴而已,他压根不放在心上,倒是贺斩是他的爱将,什么危险的事都能替他扛下,他万不愿因一个酒囊饭袋对贺斩动杖刑,可如若不惩处贺斩,又会惹人非议。

思来想去,他将这个难题抛给了谢允绥:“谢军师,依你之意,此事该当如何决断?”

武靠贺斩,文靠谢允绥,沈正对手下两个爱将的用处划分得很明晰。

“回千户。”谢允绥面向沈正作了个揖。

余光瞥向贺斩,在触及对方视线那刻收获一枚警告的眼神,他心下了然,才明白贺斩为何执意将责任往身上揽。

遂淡淡垂眸,掩去眼底神色,徐徐开口道,“赵二已招供,孙虎兴言语冒犯良家妇女,贺总旗凛然正直,眼皮子里容不得此等污糟,一时没忍住动了手。”

“贺总旗这般,倒是情有可原。”沈正抚了抚胡须,看向谢允绥,“即使如此,谢军师看着处理就行。”

赵二已被打得脱了力,可嘴里还在咿咿呀呀的痛苦闷哼着。

沈正抬头看了一眼,神色略显烦躁,又对谢允绥道:“叫这人给我闭嘴,好不容易才眯着,又给我吵醒。”

“是,大人。”谢允绥淡声应下。

沈正挥手招来两名婢女,扶着他转身离去:“赵二也是军中之人,给个教训可以,别做得太过,好歹留口气。”

谢允绥垂手站立,目送沈正离去。

待到沈正身影彻底消失,贺斩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谢允绥转身,对上贺斩,唇角扬起一抹戏谑:“贺总旗,千户令我处理此事,此刻我便代表千户,我并未允你起身。”

贺斩目光自谢允绥面上冷冷划过,并未正眼瞧他:“只是个落魄状元郎,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

怒意被轻而易举挑起,谢允绥额头青筋隐隐跳动,皮笑肉不笑道:“不知贺总旗身体是否也如同嘴一般硬,不管如何,你殴打同僚是事实,杖刑自是无法免除。”

贺斩突然轻笑出声:“区区杖刑而已,我自是承受得住,谢状元既是想徇私枉法,故意找茬,我也乐意配合,大不了回去后,扑我娘子怀里哭诉一番,倒是能搏得她怜爱,温柔安抚,谢状元如此用心良苦撮合我夫妻二人感情,贺某在此谢过。”

谢允绥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一直以来的良好教养叫他一个脏字也不会骂,哪怕气得要死,也只愤怒脱口而出四个字:“恬不知耻!”

贺斩似是看不见谢允绥的怒火一般,继续火上浇油:“敢问状元郎要如何处置在下?若是无事,我便先行回去,我娘子亲自替我做了饭菜送至城中,我还忙着赶回去陪我娘子。”

谢允绥慢慢稳下心神,泠妹此番来城中想必是与贺斩提和离一事。

思及此,眼中怒意渐渐平息,看向贺斩时多了几分挑衅:“贺总旗既有要事便可先行离去,说不定过了今夜,你就没有娘子了。”

贺斩眉头微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此话何意?”

谢允绥终于重新找回场子,微微抬高下巴,笑而不语。

有些话自他嘴里说出来自是没有太大杀伤力,可他也不想让贺斩太过得意。

悠悠开口道:“看来泠妹还未与贺总旗和盘托出一切,愿你过了今夜依旧能笑得如此灿烂。”

贺斩上前,逼近谢允绥,揪住他的衣领,双眸危险眯起:“你与我娘子私下见面了?”

谢允绥自知论武力他不是贺斩对手,也不反抗,只含着冷笑盯着他:“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你若是想对我动手,还请别留情,拳头只管朝脸上打,我自然也会去泠妹跟前告你一状,我与泠妹青梅竹马十几载,回忆往昔情谊,她必会狠狠心疼我。”

示弱可耻,但却很好用。

贺斩果然用力松开谢允绥的衣领,冷冷道:“你还不够格让我动手!你与我娘子已成过往,任由你再如何纠缠也无用。”

谢允绥面上笑意更深:“别急,你很快便会与我一般,成为泠妹的过往。”

“是吗?”贺斩唇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谢允绥,我不是你这等无能的懦弱书生,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住,宋回泠这辈子只能是我贺斩的妻,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让她离开我,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再肖想别人妻子,休怪我不客气!”

出了千户府,贺斩面对谢允绥时的气势荡然无存。

心中瞬时燃起熊熊妒火,他已猜到宋回泠口中的要紧事是什么,胸腔忽然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好,好得很!

他在城中当值这么久,也不见宋回泠来送过一次饭菜,好不容易来一次,竟是想说这等令人恼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