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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阔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个未知号码,随手将其挂断。然而,对方迅速回拨而来。

这一次,洪阔接听电话,语气颇显不悦地问道:“你是何人?”

“洪前辈乃是微渊阁的李世涛,不知是否还记得晚辈?”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谦恭有礼的声音。

“原来是李兄啊,你的联系方式是如何得来的?”

洪阔忆起此人正是之前阻拦自己登楼之人,不过令他疑惑的是,自己并未将手机号留给李世涛。

“那是晚辈从郑老处讨要而来的,打扰洪前辈清修,实属罪过。”李世涛谨慎回答,深知洪阔实力高强,不敢稍有怠慢。

“有何事直说便是。”洪阔淡然回应,他知道对方既然费心寻找自己的联系方式,必定有所求。

“今日敝店迎来一位客人,送来一件物品。晚辈难以辨别其真实性质,对方坚称此物乃是一件法宝,郑老提及洪前辈对此类物件颇有研究,故斗胆邀请前辈驾临小店一行。”

李世涛依旧毕恭毕敬,看来他是想借此机会讨好洪阔。

“法宝?”

洪阔闻言不禁微微一愕,随即笑道:“你确定是法宝无疑?”

“晚辈不敢妄下定论,对于此类事务并不精通,但那位客人信誓旦旦声称确为法宝无疑。”

李世涛在电话中显得颇为无奈。

“那好吧,我就过去瞧瞧。”

洪阔挂断电话,调转车头直奔微渊阁而去。

法宝一类的物品极难觅得,若是真品且品相极佳,收为己有自然再合适不过;即便只是仿制品,也就不过是耗费些许时间罢了。

不久后,洪阔抵达微渊阁,只见李世涛早已候在门外。

“洪前辈,您来了。”

李世涛满脸堆笑,能再次见到洪阔这位仙风道骨的大能,让他倍感荣幸。

“嗯,你用心了,法宝在何处?”洪阔含笑询问。

“还请洪前辈随我来。”

李世涛引领着洪阔步入店内……

此刻,一层楼中,一位青年修士正在品茗静思,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却带着一丝超越年龄的沧桑痕迹。

察觉到洪渊步入厅堂,他立刻起身相迎。

“洪渊前辈,容我为您引荐,这位便是欲出手宝物的齐先生。”

“齐先生,这位便是声名赫赫的洪渊神医。”李靖泰恭敬地介绍着。

齐东来显得有些拘谨,朝洪渊浅笑致意:“您好。”

“你好,那就请你把物品展示一下吧。”洪渊语气平淡地道。

“好的。”齐东来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麻布囊包,解开后从中取出一件秘宝。

那是一枚黄澄澄的铜铃,满布着繁复深奥的灵纹。

“这就是我要出售的物件,是我父亲遗留下来的,他生前乃是一位修炼者。”齐东来解释道。

听见此言,洪渊不禁微感惊讶,随后感知一番,却并未从齐东来的体内察觉丝毫元气波动。

“既然令尊曾是一名修炼者,为何您却是个普通人呢?”洪渊淡然发问。

若对方所言非虚,修行者怎会让子嗣沦为凡夫俗子?这实属悖逆常理之事。

修行者凌驾于武林之上,超脱俗世,凡人眼中,他们无异于仙人。

一位修行者,怎可能让自己的血脉后代仅是平凡之人?

齐东来苦笑一声,如实回答:“起初我并不知情,直到家父离世后,我才知晓他修炼者的真实身份。我曾经询问母亲,为何父亲不曾传授我他的修为,她只是轻叹,告诉我修行者看似风光无限,实则生存艰辛,家父不愿我重蹈覆辙。”

言语间,齐东来的目光中掠过一丝不甘与遗憾。

洪渊微微一笑,不再过多追问。他接过铜铃仔细端详片刻,方才开口:“你手中的这枚铜铃确系一件法器无疑。”

“其上所刻灵纹构成了一处小型阵法,既能发动攻击又能守护自身,可谓攻防兼备。”

那些并非装饰的灵纹,实为构建阵法的关键所在。

听闻此言,齐东来惊喜不已:“这么说来,此物定是价值连城了?您有意收购吗?愿以何价购得?”

观其神色,齐东来显然急需金钱。

然而这时,李靖泰开口插话:“齐先生,您打算以何价位出让这件宝物呢?”

既然洪渊已确认那是法器,李靖泰便决定购买以讨好洪渊。他开始和对方商谈价格,深知先由对方报价乃是商人之道。

齐东来却不甘心落入圈套:“还是请你们给出心理价位吧,低于预期我是绝不会出售的。”

对此情景,李靖泰早已司空见惯,自有一套娴熟的砍价策略准备施展。

但还未及他开口,洪渊便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此物虽名为法器,可惜已然破损,无法发挥原有的力量,仅能当作一件摆设看待,故而并无太大价值。”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听完他的话语,齐东来顿时神色紧张起来:“你竟说它破损了?此话怎讲?莫不是你想借此压低价格吧!”

“尔等凡尘商人!不愿购入便罢了,我去另寻他人便是。”

言罢,他立刻夺过手中铜铃,转身欲离。

洪阔却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不懂珍宝之人自不会购买,而明眼人却深知此法器已遭破损,又岂会出手。”

齐东来止住步伐,怒视洪阔:“你既然是识宝之人,就应该清楚这枚铜铃完好如初,何来破损之说?”

见他满脸不服,洪阔示意李世涛取过灵光镜照射铜铃内侧。

“请你以此镜照射铜铃之内。”洪阔言道。

齐东来疑惑地接过灵光镜,遵其指示将光芒射向铜铃内部。定睛一看,不禁瞠目结舌——原来铜铃内壁布满了蛛丝般的裂痕。这些裂缝极其细微,若非仔细察看,实难察觉;更何况藏于深处,平日齐东来自是未曾留意。显而易见,洪阔所言不假,这枚铜铃确已破损不堪,无法再用于修炼。

“洪真人,抱歉让您白跑一趟。”李世涛面露愧色,仿佛犯了错一般。

洪阔坦然摆手:“无妨。你也是出于善意,不必介怀。”

既然铜铃已无用途,洪阔便决定离开。然而此时齐东来突然开口:

“且慢,我家尚有其他法器!”

见铜铃难以售出,齐东来焦急不已。“先祖遗留予我的并非仅此一件法器,诸位是否愿赏脸一观?”

洪阔驻足,深望齐东来一眼,似有所悟:“此乃你父辈传下的法宝,你怎能如此急于出售?留作纪念,岂不是更好?”

此人既知晓法宝与修行者的关联,必明白此类宝物对于修炼者而言意义非凡。得此神器者无不妥善保管,鲜少有出售之举。洪阔心中好奇,故此询问。却不料齐东来脸上露出悲凉之色。

“我并无超凡之力,但所挣足以维持家中生计,只是近来母亲病重,家用增大,迫使我不得不如此。”齐东来垂首诉说。

原来是因为生活困境所致。人生百态,有的人在困境中坚韧前行,有的却难以抵挡压力。

“那就一同前往你家瞧瞧那些法宝吧。若适合,我自当收购。”洪阔拍了拍他的肩头。

他并未滥施同情,公允交易方为正道。李世涛并未随行,于是洪阔与齐东来二人来到城乡接合部一处破败的小区附近。

“洪前辈,此处不便泊车。”齐东来提醒道。

“无妨。”洪阔回应。

在宏伟的坊市入口,齐东来与洪阔驾驭着遁光一同朝内飞掠而去。

甫一踏入坊市范围,便听见一阵喧闹声沸反盈天。

随后,洪阔便目睹了一伙身穿白色法袍的修炼者,正与另一群修士形成对立之势。

那群人中男女老幼皆有,显然是此地灵居区的居民。

“列位道友前辈,仙姑玄伯,天眷翁媪,地龙叔婶。”

“我等打交道并非初次,此处乃是要开辟新的修炼圣地,乃是上界宗门下达的指令,吾辈乃是正宗的重建宗派弟子。”

“给予诸位的迁移补偿,那是遵循宗门规矩制定,今日已是最终时限,若再不签署契约,届时勿需责怪于我等。”

为首的白衣修炼者是个锃亮的大光头,颈项上悬戴着一根璀璨耀眼的大金锁链,一眼望去即知非善类。

此人手中握着一只纳物袋,言辞间虽然客气,但其面上的神情却阴郁至极。

“可恨,怎又碰上这批宵小之徒!”

齐东来暗自咬牙切齿,不觉间加速前行,洪阔则淡然一笑,紧跟其后。

“我们不同意!”

“你们提供的补偿实在微薄,连一座修行洞府都换不来,我们还需额外购入,我们修为尚浅,如何能够承受得起?”

“你们若强行拆迁,我们便无处栖身修炼,难不成要让吾辈流落于荒郊野外不成?”

“尔等休想得逞,若不提供充足的迁移补偿,我等誓不搬迁!”

居民们团结一心,坚决抵抗。

光头见状,接连冷笑:“既然不愿搬迁,那就别怪我等手段狠辣了!兄弟们随我砸门,一家家地砸过去,一个也不能放过!”

那些白衣修炼者纷纷应诺,旋即便折返至停在一旁的法宝飞舟旁,取出了铁棍与重锤。

显而易见,这些人早已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望着这一幕,居民们均感愕然,面对这群凶悍之辈,他们身为凡人,在此刻无人敢于硬碰硬。

“母亲,您怎么下楼来了?”

齐东来疾步走到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跟前,关心地询问道。

“咳咳,东来啊,这些人想要砸咱们的门户呐。”

东来之母焦急地说。

“娘亲放心,有这么多同道在此,他们不会得逞的。”

齐东来安抚母亲几句,旋即转过身,向光头喝斥道:“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岂不是断了别人的生路吗?”

他心中怒火中烧,方才会如此大声质问。

那光头一听,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小子,你是何许人也,竟敢插手我等之事?”

说着,光头迈着诡异的步伐走向齐东来。

“老子今日便教你知晓,该如何与老子说话!”

言罢,他猛地抬手,欲以一记重掌扇在齐东来的脸颊之上。

此时的齐东来已然惊骇失措,根本无法做出反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悄然显现,伸出一只手稳稳地钳住了光头的手腕。

瞬间,光头的手臂宛如被定住一般停滞在空中。

“哪个大胆狂徒,竟敢擅自擒拿老子!”

光头一愣,奋力挣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