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岚麟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许先生逃的时候是不是把自己摔伤了?”
许先生看一眼柳怀春,摸了摸脸上的红肿,讪讪笑道:“小事!无妨!无妨!”
“不见得吧!”
顾岚麟边摇头,边说道:“先生的脸肿得像个猪头一样,搁谁身上能好受!”
许先生眉头抽了抽。
他可不敢当面明说是柳怀春下的手,只能打碎了门牙往肚子里咽。
突然。
有杀气朝他们冲来。
柳怀春与顾岚麟齐齐回头。
只见数道刀罡撕裂长空,纵横交错,势同猛虎,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树干与树叶在重压之下崩裂成渣。
柳怀春心头一紧。
她忙祭出千里山河图。
仅坚持片刻。
千里山河图释放的神光被刀罡强行削去大半,甚至还在纸面留下几道划痕。
见状,柳怀春心疼不已。
所幸。
刀罡攻势减弱,最后溃散。
顾岚麟皱起眉头,紧张道:“后天境修士的气息!难道是先前几位官差又来了!”
话音落下。
两道身影翻了个跟头,最后,稳稳当当落在几人面前。
顾岚麟定睛一看,还真认出其中一个叫严松的皇宫内卫。
这时。
又有两人翻身落地。
他们穿着黑衣,只是衣服上有几个地方破开,还染了血,并且手握弯刀,目光冰凉,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
正是吴王府亲兵。
两人先看一眼严松,又瞧一眼他旁边那个同僚。
严松的衣服很干净,没有破,也没有沾血。
而他的同僚就惨一些,不但手臂被咬伤,正流着血,身上那件威风堂堂的官服也跟着遭殃,破破烂烂成了件乞丐服。
高低立判。
黑衣人不由赞叹:“严都头好刀法!面对二级虎妖竟能压制住对方,还能不费吹灰之力脱身!”
严松道:“吴王府也不赖!你们二人双刀配合,收发自如,攻守兼备!”
说罢,他的目光锁定那四只白虎幼崽。
“早听闻青瞳白虎在断浪山留有血脉,今天一见果然不假!”
严松冷盯着黄猎户与许先生,说道:“既然本都头见了,尔等还不快献上去!”
闻言,黄猎户与许先生皆是一惊。
朝廷的人可不好惹,稍有不慎可能还会殃及家人。
许先生灵光一闪,忙道:“晚了!几位大人!这四只虎崽已经让我们献给了柳大小姐!”
“柳大小姐?”
严松扭头看向柳怀春,心中有些不快。
“我记得你是长鹿书院的学生!怎么,你的教首没与本都头抢,你个学生敢来与本都头抢?”
说话间,他气息外放。
当后天境气息压过来,顾岚麟与柳怀春宛若置身瀑布中,连站直双脚都感到吃力。
柳怀春把顾岚麟护在身后,她则抱拳说道:“学生岂敢!一切听大人发落就是!”
严松大笑。
“好!你个女娃不但长的水灵,还很识趣!跟本都头说一说,你是哪家的娃!”
许先生见抱大腿的时机到来。
于是将自己的两只虎崽献给严松,又指了指柳怀春,说道:“她就是富阳柳家的大小姐!柳寒柏的女儿!”
此话一出,严松愣了一下,满脸意外地看向柳怀春。
两个黑衣人同样如此。
柳寒柏这个名字在京都并不陌生,在军营里就更是出名。
柳怀春冷冷剐了许先生一眼,有些后悔当时没动手杀他以绝后患。
严松若有所思道:“原来是冷面寒枪柳将军的女儿!”
黑衣人道:“听说柳家长女才貌双绝,天赋异禀,突破引气境时曾引来圣人参拜的异象!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就在这时,异变横生。
一头二级虎妖突然出现,它张开血盆大口,径直朝着严松的方向扑去,如同飞来一座小山。
严松反应迅速,脚踩玄妙步法,只留一道残影站在原地。
可另一位官差没那么走运。
他被虎妖用一只爪子摁倒,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虎妖咬掉了脑袋。
“孽畜!”
严松怒得挥刀劈向虎妖。
虎妖也不与他纠缠,叼起尸体旁两只幼崽就往密林跑去。
“哪里跑!”
严松正欲追杀。
突然。
一声虎啸震天动地。
树木摇曳,如遭受狂风骤雨的摧残。
接着,另两头二级虎妖杀到,随行的,还有多达二十头的一级虎妖。
许先生吓得连滚带爬,躲到严松身后,瑟瑟发抖的问道:“虎妖应该在东边树林,怎地又回西边来了?”
严松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他嘁的一声,闷声道:“多半是嗅着血腥找来了!”
见虎妖步步逼近,顾岚麟悄悄把柳怀春拉到角落。
一旦情况有变,他施展隐身术,兴许能帮助两人逃过一劫。
此时。
所有虎妖都死盯着黄猎户。
将他手里两只虎崽夺回来,才是它们当下最要紧的任务。
黄猎户察觉到虎妖的意图。
众人同样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慢慢与黄猎户拉开距离。
黄猎户见状,难免心慌。
忽然,他计上心头,高举两只虎崽,喊道:“你们这些畜生都站住!往前一步,我可杀了这两只小畜生!”
话音刚落。
虎妖果然踌躇不前,它们愤怒的咆哮着,似乎在谩骂,在诅咒。
黄猎户大喜。
他颇为得意的看向严松,说道:“这位大人!看来草民的运气不错!”
严松不说话,只是目光冷到极点。
黄猎户明白,严松是动了杀心了。但他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完全不怵严松这个后天境修士。
他慢慢朝虎妖走去,并高声大喊:“你们这些畜生都给我让出一条道!”
虎妖愤怒的咆哮,声音亮如洪钟,连它身侧的树林都震倒了。
黄猎户皱起眉头,慢慢捏紧手中的虎崽以示威胁。
果然,这一招十分奏效。
虎妖们见状纷纷低下头,让出一条道。
许先生见事情反转,边追上,边急喊:“黄兄!别忘了兄弟我呀!”
这个时候,严松开口道:“这位兄台!你觉得你走得了吗?”
黄猎户一愣。
他转身,轻蔑笑道:“不知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严松笑笑。
“我的意思是,今天你走不了!”
黄猎户同样笑了。
“恐怕要令大人失望了!如今,是大人你自己深陷泥潭,而我却能安全走出去!”
严松道:“如果,我不让你走,你走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