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顾小小本来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吃瓜游客和秦家人耳中变得骇人，仿佛由平和的正常世界，无情地撕裂到无序的混乱中。
她那诡艳的笑容仿佛在暗示着什么，让人不禁阵阵颤栗。
“诶，你们说这瓜真的假的？”
“嘁，看那小姑娘说的有鼻子有眼，再看那两人的神情，估计八九不离十喽！”
“你们不觉得这小姑娘太没教养了么？
秦老爷子和秦老夫人怎么都是她爷爷奶奶辈儿了，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打人老脸？”
有不少路过的游客，发出不同的声音，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
“就是就是，这是人家的家事，关她什么事？”
“对对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连最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懂，真是枉为人！”
“这是谁家的小孩？以后，别让家里的小辈和这种人交往。”
“对对对，长得人模狗样，心肠这么歹毒，这种搅家精要是娶进家门，还不把家里搅和得天天鸡飞狗跳？”
“是呀是呀，拍下来发到网上，曝光她丫的，让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
有听全乎了的人，保持中立。
“没必要上纲上线吧，总不能只能老人上门找茬，还不许小辈反击了吧？”
“再说了，就你们那家庭，想人家小姑娘看看你儿子，人家都不带低头瞅一眼的。”
指着顾小小身后高大上的房车，海蓝色在灯光下格外耀眼，“你们都不是一个层次，你就是想，也沾不着哇！”
瞬间堵住不少柠檬精的柠檬嘴，都是出来玩的，小小年纪，就能享受这种星级服务，再看看苦逼的自己，还饿着肚子靠吃瓜管饱。
看着那好几个铁塔似的黑衣保镖，即使有再多柠檬也只能憋屈的在心里酸酸。
顾彦辰后知后觉，似乎才从震惊中回魂，低声嘟囔：
“妹妹，那……那那是不是你姥爷？”
顾小小秒反脸，冲着顾彦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喷：
“你脑子丢水里了是吧？就这种人，他们也配？！”白眼珠子都快瞪到顾彦辰的脸上了。
“你以为我是你那么窝囊，明明自己才是豪门正经少爷，瞧瞧你混的只能躲着一个表小姐，被一个外人欺负得屁滚尿流，还不知道自己反省反省！”
顾彦辰委屈巴巴的，瞬间觉得全鱼宴都不香了！
妹妹怎么能这么戳人心窝子？！
顾彦辰还想说什么，顾小小回头就是一个大卫生眼，“闭嘴！
好好吃鱼看戏，少给我打岔，影响我发挥！”
顾小小自顾着口嗨，似乎忘记了还有客人，自己不爽就好好宣泄，免得自己乳腺增生。
苏苏突然凑近顾小小耳边轻声问：“那个小小，你外婆是秦老爷子那位原配夫人？”
顾小小坐正身子，打量苏苏和斯文男，没有肯定，也没否定，只是不阴不阳的莞尔一笑：
“让二位见笑了！”
然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是.孤.儿！”
看着两人错愕的表情，顾小小突然间恶劣地笑开花，那笑容就像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刺入苏苏的心里。
不等苏苏和斯文男开口，顾小小指着秦老夫人两口子的方向，邪里邪气地吐出五个字：
“拜他们所赐！”
顾小小眨了眨令人犯规的桃花眼，苏苏看得心跳加速，捂着闷闷的胸口，避开顾小小刺眼的目光，耳边传来一句淡淡的：
“还有他们那个贱种私生女儿！”
她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平淡如水，语气和神色没有一丝波澜，恍如先前那一切都是他们的错觉。
“妹妹，你你……你都知道啦？二……二哥和三哥知道吗……”顾彦辰突然间手足无措，慌乱地拽住顾小小的袖子。
“知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顾小小邪魅地冷笑，既然都不想让自己舒坦，那就让他们都见光死吧。
“当年，我福大命大，没死；上次在海城，还是没弄死姑奶奶，他们就要做好被我报复的思想准备。”
顾小小凌厉的眼神如刀，锐利得顾彦辰不敢直视。
就连苏苏都再次避开顾小小的目光，心里震惊得如海啸，借口要去洗手间，拽着斯文男尿遁。
顾小小压根没当回事，一切随缘，强扭的瓜，不甜！
风轻云淡地朝苏苏和斯文男挥挥手，气定神闲，语气淡淡道：
“慢走，不送！”
走到转角处，苏苏才低声问斯文男，“你说那丫头说的是真的吗？
秦老爷子不是只有这一位夫人，也只有一个女儿吗？”
斯文男深邃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几不可察地点点头，确实如此。
回头看了帐篷下邪魅狂狷的女孩，斯文男隐隐后悔，怎么就为了口吃的，趟了这浑水？
“你听说了吧，顾氏最近股票天天跌停，现在顾董又爆出和小姨子厮混，杀死发妻……你说，顾氏会不会？”
苏苏看着斯文男，眼底暗光一闪而逝。
“真是想不到，那样风光霁月的男人竟然是个渣男。”
突然，苏苏停住脚步，拽住斯文男，“大梁子，你说，顾小小是不是回来复仇的？？”
“现在顾氏在二公子手里！”
斯文男面无表情，手却很诚实的掏出手机，刚打开，顾三爷夜会妻子侄女儿的新闻就映入眼帘。
“唉！”
斯文男无力叹气，想起顾老六在京圈里的传闻，摇摇头，也难怪那小丫头看不上那个老六。
“诶，大梁子，你什么意思啊？
顾小小怎么能那么喧宾夺主，对顾彦辰……诶，不对呀，顾彦辰？
不就是顾家那个纨绔败家子吗？”
苏苏仿佛发现了什么大瓜，瞪大眼睛，紧紧抓住斯文男的手臂。
“听顾小小那意思，这里面还有隐情？”
“苏苏，豪门世家从来没有真正的净土。”斯文男揉揉苏苏的头发，回头看了一眼闹剧制造者。
呵，京都热闹喽！
秦老头子怔愣好半晌，差点晕厥过去，管家吓得赶紧扶住，喂了救心丸，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喘着粗气，像条渴水的鲶鱼。
秦老头子定定看着顾小小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哆哆嗦嗦指着顾小小，颤巍巍地质问：
“你你……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干你屁事？！”
顾小小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看向他们的目光满是鄙夷和不屑，如万箭穿心般深深刺痛秦老爷子支离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