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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打断她的话:“不用麻烦二婶,二婶刚接管府里庶务,正是忙碌的时候,我自去挑几个合眼缘的丫鬟就是了。”

府里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是她们自己挑的。

只有江洛的韶光院,因着被罚去庄子上,之前的那批人都被发卖了。如今的丫鬟婆子,都是被塞进去的。

刘氏听她这么说,觉着也挺合理,毕竟是在身边伺候的,要是不合眼缘,那多糟心。

她点了点头回道:“行,那你自己看着买吧。”

“多谢二婶。”她便往门外又去了。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刘氏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她瞟了一眼身旁的赵妈妈,问道:“昨日派去跟着她的人,还没回来?”

赵妈妈摇了摇头:“没有。奴婢去外院看了两次,至今还没见人回来。”

她凝视着门外,半晌,说:“怕是回不来了……”

这位大小姐,绝对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昨日她究竟去见了什么人,为何要藏的这么深……

而被江洛“藏着”的人,此时被许远请到了永平巷的陆府。

是请,而不是被绑。

因为陆府里的演武场上,苏木与另一位男子正在交手。

二人已经从吴杨居住的小院,飞檐走壁一直打到了陆府演武场。

看这样子,似乎还会打下去。

许远在一旁看得直瞪眼。

陆大人和苏木已经是他见过的顶级高手了,没想到此人竟能险胜苏木。

怪不得昨日派去的人只能在院子外打圈,一步都进不了院里。

倒真是情有可原了。

单打独斗,他估计也够呛。

今日若不是有他跟着,胜在人多,估计这吴三爷还真是不容易请来。

吴杨则悠闲多了。

他坐在廊下的太师椅上,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整套青釉仰莲花纹茶具。

壶里泡着的金山银针很是清香,身边的竹青时不时的替他家三爷斟茶。

而他一边儿喝着茶,一边欣赏着演武场里的“杂耍”。

还时不时的拍着大腿,叫好道:“好,竹溪,你这个左勾拳使的甚好。”

一会儿又惋惜道:“哎呀……竹溪,你这一剑若是不偏,必定能毁了他小子……”

竹溪:爷,您能闭嘴不!

许远:是我迂腐了……

另一边,出了国公府的江洛带着忍冬去了好几家牙行,都没有遇到合眼的丫鬟。

二人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最后一家看中了一个丫鬟,便顺手买了。

这个丫鬟叫忘忧。

被江洛“买了”的忘忧,从此算是过了明路。

而南星是大舅舅为她准备的暗卫,日后便隐在暗处以防万一。

这样一来,她便没有多大的后顾之忧了。

出了牙行,二位丫鬟便随着她又直奔明玉斋。

三舅舅过两日便要回江南了。

昨日他曾说,要带着自己一起去护国寺给她娘上炷香。

可却未说何时去,她想着今日既出府了,便一起问清楚些,她也好提前为娘准备些东西。

再说了,她还有许多事要交代给江南的两位舅舅……

江洛刚到小院里,便看到院墙外跃进来一个人。

忍冬忙把她拉到身后,一副戒备的模样。

忘忧的手也摸向腰边的荷包……

里面可都是她精心研制的毒药!

“小姐,不好了……”南星看到是江洛,眼神一亮,飞身上前急切道。

“你这是怎么了?何事这么着急?”江洛从忍冬身后走出来问道。

忘忧一看是她,这才收回了手。

“小姐,三爷被带走了,说是锦衣卫陆大人请三爷去陆府喝茶。”

江洛一听心便提了起来,她忙问:“陆府?来的人叫什么?”

南星想了想:“他自称是许远。”

江洛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三舅舅身边可有人保护?”

“有。只是他们人多,我和竹溪寡不敌众,三爷还是被他们带走了。不过,奴婢瞧着他们对三爷倒是客气的很。”她又回道。

“你跟去了?”

南星忙点了点头。

“走,去陆府。”江洛吩咐道。

几人便上了吴杨的马车,从后巷驶了出去……

此时朝堂上,昭定帝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不清喜怒。

“皇上,臣有奏。”御史中丞常平光面无表情的道。

“爱卿请讲。”

常平光斜了一眼陆今安,道:“微臣要参陆指挥滥用职权,无凭无据便将尚书郎秦遇抓进大牢且严刑逼供。”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御史台里,大半的御史都跟着出列指责陆今安。

昭定帝看向陆今安,问道:“陆爱卿,可有此事?”

陆今安拱手道:“回皇上,确有此事。”

常平光得意的指着陆今安,朗声道:“皇上您瞧,陆大人自己都承认了,还请皇上降罪。”

“还请皇上降罪……”底下的人跟着说道。

“私下聚众质喙圣意,有损皇上威严,常大人,这算不算是有罪?”陆今安冷冷的道。

常平光一怔:“这……”

他能说无罪?

除非脑袋想搬家了。

皇上的威严岂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尚书郎中能损坏的?

他要说有罪。

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他暗道:奸臣贼子又给小老儿挖坑……

最前列的凌阁老始终垂着头,不曾发一语。

“常大人,御史台很闲?”陆今安睨着他问道。

常平光一脸窘迫:“你你你……”

其余人皆不敢吭声。

“既如此,尚书郎秦遇,言行不矩,停职一月,罚俸半年。”昭定帝威严的声音传来。

诸位大臣忙道:“皇上英明。”

下朝后,陆今安随着众人向殿外走去,刚下了台阶,便看见大太监王福全,正等在台阶下。

他顶着身后一片鄙夷的目光,走了过去。

鄙夷又如何?

当初他父亲遭遇意外身首异处,这些自认为是清正君子的人,可没有一人对他们母子伸出援手。

除了王福全。

只因父亲从未因着王福全是阉人而瞧不起他,也曾在战乱中救过他的命。

可他父亲战功累累,这大雍朝的子民谁没有被他救过?

不过,这些事外人都不知晓,就连昭定帝都不曾知道。

“陆指挥,身上的伤好了?”王福全看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