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当他们还能有命活着?再者,山匪头子何时出来与这些公子哥们去哪游玩,也不是我们锦衣卫能掌控的,还望洪大人勿怪。”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锦衣卫只是遵从圣意。
谁受伤,亦或者受了什么样的伤,是你们的事,只有自认倒霉。
谁让他们没事竟往刀口上撞,这是我们能管的吗?
要不是我家大人厉害,这些公子哥儿早就下阴曹地府了,你还有心情在我这要交代?
许远这番话,着实算得上客气,却也没给洪砚多少脸面。
洪砚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他正不知要说什么时,却听见躺在地上的洪澈,断断续续的怒吼着:“放狗屁,都是江洛那个贱人,是她让人将我……将我……我要杀了她,大哥,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许远闻言,厌烦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洪砚嗤笑一声:“我看贵府二公子是魔怔了,这么多人都亲眼瞧见的事,怎就他跟别人不同呢?”
还想当着他的面污蔑江小姐,这洪澈简直是不知所谓。若是让他家大人知晓了,呵呵……
“你个奸贼,你知道什么……我……我……就是江洛那个小娼妇害得我如此,我要杀了她……”洪澈躺在地上蠕动着身体,满是血丝的双眼,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眼见着他洪澈说的话越来越离谱,许远怎能忍他如此污蔑江洛。
别人不知,可他见天的跟在大人身边,对大人的心思还是能猜到一分。
若是今日,他在此处任由洪澈毁坏江洛的名声,日后大人知道了,他定会被大人丢回暗卫营里回炉重造的。
再说了,江小姐要是因此又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一定会难过。
若是她难过了,那么,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忍冬,也一定会跟着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哭哭啼啼……
哎,小丫鬟还是傻笑时,最好看。
只不过一息之间,许远想了许多,他腰间的那把长剑,也快速的刺向了洪澈。
说时迟那时快,洪砚一个闪身,挡在了洪澈身前,并徒手接住了那把长剑。
他手上的血,顺着剑柄滴滴答答的落到了草丛里,悄无声息。
“许千户勿怪,我二弟被山匪头子吓得魔怔了,并非有意为之。”洪砚忍着疼痛,慢条斯理的说道。
许远眯了眯眼,与他对峙着:“洪大公子还是快将他带回府里医治吧,子孙根没了,这条命总得留着吧?”他言语之间带着轻佻,却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他原先还想着,看在洪砚这人的面子上,给洪澈两份体面。
毕竟,这位洪大人官位虽不高,可日后说不定会前途无量,大人也对他另眼相看。
如今,洪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被人揭开那层面皮,让他无地自容。
“洪砚多谢许千户提点。”许远这才抽回他手中的剑,插入剑鞘。
恰巧此时,洪砚身边的无白带着伯府的人,匆匆的赶了来。
洪砚吩咐他们将洪澈抬走,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如玉:“既然如此,洪某先告辞了。”
“洪大人,请自便。”许远说罢,便转身朝着马场看台走去。
洪砚则定定的看着走远的许远,若有所思。
当真是巧合?
洪澈伤的位置太过不可思议,倒真像是被人报复,故意为之。
他又想到,死去的那个小厮衣衫半褪的模样,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要他如何查下去?
若是要查,必定会传出些风声。可洪澈已与镇国公府的二小姐定下婚约,若是此时传出去……洪澈这辈子都别想再娶妻了。
他对洪澈太了解了,今日这事不管是不是有人报复。可洪澈一路尾随谢府的马车,是事实,且定是被陆今安发现了。
至于今日这事,有没有陆今安的手笔,他也不敢随意猜想。
毕竟,陆今安他和永兴伯府都惹不起。
不管怎么说,这事只能让洪澈吃个哑巴亏。
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若是真查下去,洪澈甚至整个永兴伯府,都落不着好。
他也不想再为这个二弟收拾烂摊子了,这些年,也够了。
至于事情到底是洪澈嘴里说的那样,还是众人看到的这样……
他要抽空会一会洪澈口中的这位,江洛江大小姐。
马场里的一番交锋,很快就结束了。受伤的公子哥也一一被自家府里的马车,接了回去。
楚二是最早被接回去的,后来发生的这些事,他就无缘亲眼目睹了。还是养好伤后,隐隐约约的听同去的其他人,提了那么一嘴。
碍着谢晴的脚受了伤,江洛便提议:“晴儿,虽说难得出来一趟,可你毕竟伤了脚,若是沾水便不好了。咱们就在廊下喂鱼吧,温泉那便不去了。”
谢夫人闻言,抬眸看了江洛一眼。见她不卑不亢的立在那,当真是一丝埋怨也无,便知江洛是真心为谢晴着想,这才舍了去泡温泉的心思。
她替谢晴挽起鬓边的细碎头发,也跟着赞同的点点头:“是啊,洛儿说的很对。这庄子也跑不了,咱们日后想来便来。你的脚伤要紧。”
谢晴听了她们的话,垂下眸子,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失落的。
哪有母亲说的那般容易,说来就来呢?
她便罢了,有父亲和母亲宠爱着,若真是想来,也没人会阻止。
可世家贵女总往庄子上跑,时日久了,雍京城里的那些长舌妇,不知又要编排出多少谣言了。
更何况还有洛姐姐呢!
国公府里乌烟瘴气,那继母秦氏又不是一般的恶毒,洛姐姐要是多出府两回,都能找个理由斥责洛姐姐一番。
当真是可恶。
江洛见谢晴不接话,便知她是难过了。
她眼眸一转,笑着坐到谢晴身边:“晴儿妹妹可别自责,不如咱们找了画意和忍冬一起,坐在廊下打叶子牌,如何?”
谢晴一听,立时抬了双眼,拽着江洛的袖子高兴的道:“那要是输了,该怎么惩罚呢?”
江洛笑意盈盈的俯身在谢晴耳边,悄悄的说了句什么,谢晴便欢快的像只啄食的小鸡,不停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