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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辈子孤苦无依,青灯古佛,竟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要如何才能咽下这口气?

她咽不下去,她也不需要咽下去。

国公府二老爷江淼,即将过继大房五公子江安,到二房承嗣的消息,也是那封信上带来的。

她当时便读懂了这个消息的意思。

所以,她回来了。

天还未亮时,她便起身往雍京城里赶路了

须臾,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精神抖擞、腿脚麻利,头发灰白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江舟与江淼二人,则小跑着跟在她身侧。

江老夫人虽说中风了,有些嘴歪眼斜口齿不清。可她的脑子还没有完全坏掉,至少有一半是清醒的。

她抬起那只还能动弹的左手,颤抖的指着门口不停走向她的妇人,嘴里嘟囔着:“你呜宝呜呜枝干什么呜呜……”

其实她想说的是:“江宝枝,你又要干什么?”

齐老太太当然知道江老夫人说的是什么,她收敛了心中的恨意。再抬眼时,已是泪流满面。

她疾步走到江老夫人跟前,紧紧的抓住那只还在颤抖的手,直到将那只手按了下去,才说:“嫂子日后都不必再为我难过,我回来了。这么多年,宝枝让哥哥嫂子劳心费神了……日后我回到国公府住着,嫂子你就安心吧。”

江老夫人闻言,瞪大了双眼。她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面前的人力气太大,她终是没能收回自己的手。

她想要反驳。可嘴里却只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在齐老太太的掩饰下,二人此时的情景,看在在场众人的眼里,皆是姑嫂之间数年未见的难舍难分之情。

至于当年的事情,众人自是不知晓内情的。

所有人都知道的是,江家兄妹,一个为国尽忠,一个为了在战场上牺牲的夫婿,守寡了半生。

当真是大义凛然,江家的典范。

“哎,你们快别哭了。宝枝啊,你这样想就对了,你大哥已经逝去这么多年,你若是能回国公府住着,也能与你嫂子做个伴儿。”坐在左下首的族长江五,捋着胡须感叹道。

他与老镇国公江海是同辈,江舟坐上国公爷的位置后,就推举他做了江家族长。

齐老太太擦了眼角的泪,点点头说道:“江五哥说得对。如今我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能回到我从小住着的地方,再次与嫂子作伴,我是应该高兴的。”

她又直勾勾的盯着江老夫人,面上却一派欢喜的模样:“嫂子也是高兴的吧?”

众人也都随着她的问话,把视线移到了江老夫人面上。

有看好戏的、有被姑嫂情义感动的、还有疑惑不解的……

江老夫人朝着江舟和秦氏看去,江舟无法,只好对着她点点头。

可江老夫人哪里能甘愿请个仇人回来,秦氏又怎么愿意多伺候一个长辈?

当年她与江舟成婚之前,这个死老婆子就自持着姑母的身份,阻止她进国公府。如今要让她像伺候婆母一般的去伺候这老婆子,她自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可不愿意又能怎么办呢,这死老婆子一声不吭的专挑着今日人多时回来,不就是为了让她们拒绝不了吗?

更何况,今日来的可都是江家族人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想到此处,秦氏又暗暗的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众人见江老夫人不说话,顿时有了不少的议论声。

齐老太太瞥了一眼秦氏姑侄俩,别人离得远看不清,她可是看得清楚二人脸上的不情愿。

见二人为着这事愁眉不展,她又加了一把火:“嫂子,你怎么了?你……你是不愿我回国公府吗?若真是这样,你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也无妨,大不了我再回我的庄子上就是……”

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哎,宝枝也是可怜啊,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唯一的哥哥又早早的去了。”

“那可不是,如今能撑腰的人都不在了,她想回国公府,也得看人脸色了。”

“还真是人走茶凉。若是老国公爷还在,定是早早的就将她接回来荣养了……”

“哎……”

这些人都是与江海一个辈分的人,年纪都不小,有的更是白发苍苍了。此时见江宝枝这般,倒是心生悲凉,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免多说了几句……

江舟与秦氏闻言,立时对视一眼。

秦氏忙上前陪着笑道:“姑母您想到哪去了,母亲与您速来要好,怎会不愿您回国公府呢?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她一边恭敬的扶着齐老太太向下首的位置走去,一边扬声道:“父亲在世时,多次叮嘱我们,您若是愿意回来,我们定待您如亲母一般孝顺。若是您还是如以前一般不愿意回来,要在庄子上躲清静,也让我们不能忘了您。四季瓜果、夏衫冬装,年节送礼,国公爷和二老爷可是一样都没少的。如今您愿意回来,我们只有欢喜的份儿!”

秦氏说着话,也没忘了扶着齐老太太坐下。

这一番话说的也是情真意切,屋中的众人也听的一清二楚。

众人好似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刚刚议论的那些人再听到这番话,此时也都跟着族老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不愧是国公夫人,这说话做事就不是一般妇人能比的。”

“宝枝如今能回国公府,又得孩子们这般孝顺,也当真是她的福气。”

“哎,老国公爷在天有灵啊,国公府一家子孝母慈,日后定能蒸蒸日上……”众人的赞誉好似不要钱似的,一句接一句的蹦了出来。

齐老太太却打量着身边的秦氏,心中暗道:怪不得当初江舟这臭小子,能被秦氏哄的五迷三道的,瞧瞧这嘴皮子,可不是一般的利索。

她当初反对过二人的婚事,秦氏应是知道的。如今对着她还能这番作态,与江老夫人想比,当真是深藏不露。

刚刚姑侄二人还一脸的不情愿呢,这会儿倒是她不愿回来,在庄子上躲清闲了。

她心下觉得秦氏虚伪至极。

江老夫人原本再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刘氏打断了:“母亲前些日子不幸中风,言谈之间不甚清楚明白,姑母您就放心住下吧。国公府本就是您的家,您还有什么担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