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文沁脸上不悲不喜,冷冷道:“你若这么做了,宁姑娘运气好会被降为妾室,运气不好会被强行休掉!”
郎晔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喃喃地问魏弘:“真的?”
不等魏弘回答,养文沁继续道:“我娘与父亲相逢于微时,是普通人家女子,早早就成亲了。但父亲因为箭法超群,屡立战功,在大梁闯下了不小的名声,在一次皇宴上被王相国相中了,没多久王相国和离在家的二女儿就嫁给了我父亲,成了养家正妻。”
郎晔不敢置信:“你爹居然同意?你娘呢,她没意见吗?”
“幼稚!”魏弘冷冷道。
养文沁凄然道:“我爹与母亲年少相知,感情甚笃,自然不会同意这桩亲事,但对方是相国之女,王相国甚至还请动了皇帝下旨,我爹能怎么办?抗旨吗?至于我娘,谁会在乎一个普通人家的妇人的想法呢?”
“不对,既然相国之女当了养家的正妻,你爹被人诬陷他怎么没有出面帮女婿?”
“因为事发之前,她与我爹已经再次和离了。”
“卧槽,老魏这是真的?”
魏弘哑着喉咙道:“真或假重要吗?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琪琪已经嫁做人妇,但被我看上了,恰好我又是个嚣张跋扈的人,那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抢回来当我媳妇,至于是妻是妾,完全看我态度,懂了吗?”
特权阶级!郎晔心里立刻冒出来这四个字,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前世接触的一部古早禁片——《罗马帝国YqS》,卡里古拉强行占有下属新婚妻子“初夜权”的场面给当时的自己彻底震懵了。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慢慢发现这并不是古罗马的特例,也不是愚昧古代特有的产物,而是真真切切地一直存在着!(非常震碎三观的炸天片子,书友谨慎观赏。)
“这姓王的就算没有直接参与谋害你父亲,肯定也是知情者!”郎晔一言断定。
养文沁神情不变:“我知道,父亲也知道。”
“嗯?”
魏弘嘲讽道:“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别看你小子诡计多端的,换成是你也一样没辙。”
郎晔:“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特权阶级的一员,还是条不折不扣的咸鱼,能有法子就见鬼了。”
“放屁!”魏弘觉得自己差不多把三天骂人的话都说完了:“老夫是这种人吗?皇帝都搞不定的事,你算我头上?”
“算了,当我没说,以你的智商也确实困难了些,怪不得你。”
郎晔听似安慰的话让魏弘更加暴跳:“今天老夫帮你打圆场半天了,没捞着你半句好话,来、来、来,我们今天好好聊聊。”
“等一下,要聊什么时候都行,你先告诉我,梁国老六那边是不是有你的人?”郎晔看着养文沁低落下来的情绪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你别岔开话题,老夫今天一定要让你好好开开眼!”
“别凑这么近,味这么重你吃蒜啦?有人就行了,你让他帮忙传个话。”
魏弘眼睛一下亮了:“传什么话?”
郎晔不接他的话,反而问养文沁:“你和石奎都是金老六的人,那现在梁国哪个皇子跟他斗得最厉害?”
养文沁脸上不太自然,扭捏道:“是三皇子金天玑。”
金田鸡?金蟾?郎晔扭头看向魏弘:“是这样吗?”
魏弘悻悻道:“差不多吧,金老六城府很深,有点深藏不露的意思,金老三是梁皇最宠幸的贵妃独子,傻里傻气的,个性又嚣张跋扈,平日里的作派俨然就是以太子自居的。”
“不、不是这样的,三皇子那是……”
“伪装的,是吧?”郎晔看着扭捏不已的养文沁,一语直接点破。
“你不吹牛不舒服啊?南安都没出过的人,说梁国的秘辛张口就来,是你清楚还是老夫探子清楚?嗯?小丫头你什么表情,他还真说对了?”魏弘表情急剧变化。
这事要魏弘配合,郎晔不再藏拙,朗声说道:“你的上家应该不是金老六,是金老三吧?就是说要纳你为妃的那位。”
养文沁大惊失色:“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郎晔,汤国一个屁民而已,上不了台面的。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那事情就简单了。”
“什么就简单了,臭小子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明白?”魏弘急的都快抓耳挠腮了。
“她是你嘴里傻里傻气的梁国三皇子未来的王妃,说不定将来还是皇妃,你说我什么意思?”
“不是你说的这样……我没有答应他……”养文沁不知为何听到郎晔这么说自己,心里抗拒异常。
郎晔大手一挥:“你的意见不重要,正如刚才老魏说的,这是梁国顶级特权阶级,他要纳你,你焉能反抗不成?”
“臭小子,你先别管这些小事,先跟老夫说说怎么回事?”
“很简单,她是金老三安插到金老六那边的卧底,这次的刺杀其实算不上是金老六的意思,是金老三的命令,加上这傻丫头本来就误以为金老二害了自己父亲,自然想都不想就来刺杀了。”
“其他那些被老夫宰了的人呢?”
“那些人包括石奎,应该都是金老六的人,他拎得很清,配合他们演这场戏。”
郎晔的话让养文沁心都快跳出胸膛了:“你说什么?六皇子知道?”
郎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傻妞一个!你忘了石奎跟你说的话了?他是六皇子的人,如何能知道三皇子要纳你为妃的事?若不是金老六给他的授意,他敢用药连你都算计进去?咳咳……那个啥,他敢跟你动手?”
郎晔一个秃噜,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好在魏弘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根本没注意到养文沁头都快低到胸上去了。
“你是说金老六借金老三的势,顺水推舟灭了金老二?”
“表面上傻的人可能是装出来的,但表面上都很有城府的人肯定不会是省油的灯!我不了解金老六,他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也搞不清楚,可能是借机除掉一个竞争对手,也可能是为了埋个暗子设个陷阱,反正没那么简单就是了。”
“你小子会不会太敏感了,真按你这么说,老夫派去的暗子不是都成了摆设?”
郎晔收敛神情,正色道:“老魏,你老实跟我说,你的爵位是不是世袭的?”
“你说什么!”
“要不然以你的智商,应该混不到这种高位啊?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我错了,真错了。”
魏弘收回手上的动作:“贱皮子玩意,损老夫还损上瘾了。”
郎晔扭了扭发麻的半边身子:“老魏,打个商量呗,让你那暗子传个话怎么样?”
“滚蛋,老夫费了老大劲才安插进去的,折损了怎么办?你小子跟他们又没仇,折腾个什么劲?”
郎晔一拉衣袖,指着手上的伤口:“绑了我,还差点让我丧命,你跟我说没仇?”
“你是想为那位姑娘出气才对吧?”
我去,这无脑丫头怎么一下子这么灵光了?若是仅仅伤了自己,对方又关联到他国皇室,郎晔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避之不及,但一想到明月差点被玷污,心里的那股邪火却怎么下不去!被养文沁点破心事,郎晔也不慌,理所应当道:“不存在为谁出气的问题,而是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大汤有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做初一,我做个十五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