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炼化成碑
心湖之中。
苏良与神性苏牧之以及帝师围坐在一起，像是开着某种家庭会议。
“你应该打得过才是，为何要让神性出头？”
帝师率先开口，有些不明白。
天姹女确实很强，几乎是要踏进仙尊层次的战力。
但苏良会弱吗？
他强得不讲道理。
这么些年的厮杀，更是将自己一身的神通本领融会贯通，再加上他与神性的双重指点，战力不可谓不恐怖。
即便知晓三道神轮往后的提升跨度巨大，帝师也觉得苏良甚至有机会可以正式与仙尊掰掰手腕。
眼下的决策，没什么道理。
而在时光回溯之后，秒切神性出手，就更没有什么道理了。
一旁的神性苏牧之没开口，但望着苏良的眼神同样有些困惑意味。
祂也没看懂。
苏良笑着摆摆手：“是打得过，但却打不死。”
“打不死？”
“嗯，打不死。”
“你不应该困惑才是？”苏良看向神性苏牧之，开口道：“毕竟，她曾经接下天帝一剑，却能够不死。”
神性苏牧之略显茫然。
有这么一回事儿吗？
记不太清啊。
祂印象中，自己一直都在与天道和那些所谓无上博弈才是。
“九首魔凰...不好杀啊。”
苏良继续道。
“所以需要点更暴力的手段才是。”
“要是第一下没给她弄死，她一心一意要逃，我现在可追不太到。总不能一直回溯吧？”
他耸耸肩，一摊手：“我的命也是命不是？”
......
变了。
他变了。
像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
天姹女不明白，转瞬之间的气势差距，怎么能够这么大？
不...不仅是气势...
她心中的警觉从未退散。
这就表明...对方拥有能够杀死自己的手段与力量。
但...这真的可能吗？
神性苏良的瞳孔开始变换，竟缓缓浮现出重瞳来，两道鎏金纹路自更是自眼尾一路蔓延至太阳穴，瞳孔深处浮现出红尘碑的虚影。
祂托起红尘碑来，平视前方，言语中带着淡淡的情绪波动：“如此界碑，却被你用得乱七八糟。”
这句话是对人性苏良说的。
没等天姹女听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义，她便忽然发现自己出现在某处虚无之地。
她反应极快，瞬间撑开自身的领域，再次施展出神相，试图打造一片安全领域。
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眼下是什么？
对方的神道天地吗？
她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看来...她真的是急功近利了。
堂堂天帝，即便是轮回身，又哪里能够好杀了？
没等她撑开一片领域，四周虚空开始变换。
天姹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瞬间显化出真身来。
九首魔凰。
赤红色的魔凰尾翎，不安地摇摆，九颗脑袋环顾四方，仅片刻犹豫后，吐出了紫红色的烈焰，将身前的虚空都灼烧穿透。
此时此刻，也只有自己的本命凰炎，能够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装神弄鬼，给我死出来！”
片刻后，天姹女停止吐息，九首齐齐出声。
然而回应她的，是万千剑鸣。
神性苏良没有出现。
反倒是整片虚无之中，浮起三万六千道剑影。
影子拉长，显露出光来。
剑光荡漾中，便有剑气化形。
无数剑气喷涌而来。
天姹女展翅飞天，随后居高临下，喷涌出烈焰，焚烧一切。
爆炸声不绝于耳。
双方开始第一次的交锋。
随着时间推移，剑气却是越来越多。
渐渐地，有一两道剑气能够冲出火焰包围，却又被天姹女轻松避开。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剑气冲出重围，天姹女开始有些吃力。
对方到底有多少剑气？！
突然，她的左肩爆开血花——一道剑气撕拉而过。
但她连一声哼唧都不曾有。
她是九首凰，本体的愈合能力何等强大，曾经天帝一剑都不曾斩杀她，更是在一段岁月后重回巅峰。
不过很快，她的九颗脑袋便同时疑惑望去。
怎么回事？
左肩怎么还在痛？
定睛一看，天姹女愣了神。
那伤口竟呈现出时光倒流般的诡异状态，本该愈合的创口正在不断重复被击中的过程。
光阴在来回反复！
这怎么可能呢？
"；你这是什么手段？"；天姹女终于慌了，在一股淡淡的恐慌驱使下，她猛然发威。
遮天蔽日的黑焰中，九颗凰首同时喷吐灭世魔火。
但效果并不明显。
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虚空之外。
在这须弥天地之外。
神性苏良漠然地望着掌中的红尘碑。
那只九首魔凰便在其中。
很细小的一个光点。
祂只是抬手，再落手。
随后便有一波又一波的剑气喷涌而去，无穷尽也。
祂有好几种方式可以斩杀这头九首魔凰。
但祂选择了最耗时，最麻烦的一种。
原因只有一个。
人性还不会熟练地使用红尘碑。
红尘碑上的各种碑文，自然是可以当作法则来使用，镇压杀敌。
可那说到底，只是辅助而已。
这一路走来，无尽的轮回中，祂是一点一滴被积累起来的。
整个过程是极其煎熬的。
祂要在未成形的‘红尘界’中，一直等待，一直积累，一直刻碑。
以绝对的神性，去看待苏良的轮回。
以最清醒的旁观者身份，来画地为牢。
那牢，便是红尘界。
神性的诞生，说是坐牢，也没什么不妥。
期间祂尝试过反扑，尝试过将人性也拘押进这无尽的虚无空间，体验那种空虚与孤独。
一个人刻碑...一个人说话...一个人沉默。
甚至到最后，一个人成神。
祂太了解红尘碑内的世界了。
所以，连祂都不能打破的牢，天姹女就更加不可能了。
先前人性不是尝试过以其他万物生灵作笔墨，甚至以天道化身作笔墨刻碑吗？
那么。
接下来。
可就要瞧好了。
祂不刻碑。
祂要将天姹女，炼化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