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死！”
池中天瞬间暴怒，朝着史雷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转瞬间就离开了基地。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插曲过去后，场上比赛继续。
林小雨神色凝重地望向念真，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这个人，比赤灵芸强多了。
“你先去休息吧，这一场让我来。”
忽然，顾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雨回头，正想说些什么。
她不认为自己无法一战，如果火力全开，未必没有胜算，但看到顾源平静的眼神，仿佛蕴含某种下意识令人信服魔力，林小雨只好点头应允。
“你的对手，是我。”
顾源双手抱胸，淡淡望着念真。
从命数之眼中，他看出林小雨的胜率很低，就算真的能赢，也是惨胜收场。
以林小雨的实力来看，五境修炼者都不一定是她对手，也只有六境修炼者才能带给她巨大威胁，很显然，念真便是六境修炼者。
就连魏正都让他不要在交流赛上场，对方却派出了货真价实的六境选手，可以说是违反了大家私底下默认的规则，除他之外，这一届武高学生恐怕没人是六境修炼者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出手了。
“竟然连念真都派出来了，这还算是交流赛的规格吗。”
石山粗犷的脸上露出不满。
魏正面无表情，冷峻道：“允许他们把参赛人员的年龄上调到二十岁以内，已经是对旧术一脉最大的宽容了，既然他们要破坏规则，那就提前开启这次道争，让他们看看谁的底蕴更深。”
高台上，念真与顾源相对而立，感受着对方深邃的目光，念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是他没自信，而是面对一个能击穿「界域」，连九皇子夏宇都无法奈何的妖孽，谁也没办法自信起来。
念真有自知之明，他的实力还比不上九皇子，那大概率不是顾源的对手。
但，这不是他认输的理由。
“念真，你是为师一生最骄傲的弟子，你天生就是为了「燃灯」密法而生。”
脑海中回忆起空无师傅圆寂时对自己说的话，念真深吸一口气，摒弃所有杂念。
在这一刻，阳光明媚的天空，万众瞩目的灼热目光，在刹那间全部黯淡下来，虚无黑暗的世界中，只有一道身影站在他面前。
这一道身影如火焰般璀璨夺目，正是顾源。
盛大的战场，只剩他们两人。
「燃灯」密法的核心便是燃灯二字。
熄灭一切多余嘈杂的无用之光，点燃最纯粹，最核心，最明确的目标，那就是击败眼前对手。
燃灯状态下，念真脑后出现一轮光圈，他的身体出现了相应的变化，身体机能就像被点燃一样，血液加速流动，真力循环加快，体内潜能被大幅度激活。
由心至身，身心结合，真火燃烧，烛照通明。
念真眼中只剩一种冰冷淡漠色彩显现，仿佛处于绝对理智的精神状态。
“有点意思。”
顾源依旧双手抱胸，饶有兴趣了扫了一眼四周黑暗虚无的环境，他的身体告诉自己，他还在高台上，位置没有发生变化，但潜意识却告诉他，这是另外一个未知的空间。
不是「界域」，不是「意志空间」，而是由他意志延伸出来的虚无区域。
是他为自己设置的牢笼。
“燃灯密法点燃的不只是我，还有你，这是绝对公平的战场。”
念真漠然地说出这句意义不明的话。
“绝对公平？”
顾源嘴角勾勒出一抹嗤笑。
嘭！
巨响如惊雷般震碎大地，顾源强壮的躯体宛若炽热流星撕裂大气，狂暴的气流化作风暴在他身后肆虐。
“我千锤百炼的战斗意识，无坚不摧的至强肉身，唯我独尊的精神意志，也是你能拥有的吗？！”
“不，我有！”
念真发出一声怒吼，他武道服下壮硕的肌肉猛地膨胀而起，双目瞬间绽放神光。
金刚怒目！
极度磅礴气势从他身上冲天而起，与他的身体姿势，以及双手结成的手印配合形成某种共鸣。
——大金刚轮印！
手中结出的手印刹那间释放，与顾源质朴无华的拳锋重重碰撞。
轰！！！
恐怖的巨响惊天动地，如同成百上千吨炸药被引爆，又如同无数雷霆轰向人间，汹涌的爆炸气浪就像海啸一样冲向四面八方，长宽两百米的庞大高台仅仅一击便四分五裂，崩塌的巨石如炮弹般轰隆迸射。
顷刻间，原本还沉浸在震惊中的武高学生惊慌失措，争先恐后想远远逃离战斗高台。
与「界域」中的战斗不一样，六境修炼者的破坏力在此刻得到了最直观的体现，没有同等级强者阻拦，他们随便一人都能摧毁一座数百万人口的城市。
但好在训练基地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强者。
龙雀武高校长，夏任明眉头一皱，手掌向前虚握，无穷无尽的真力片刻间便形成直径上千米，几乎笼罩整片广场的巨大半球体透明屏障。
“咻……咻……咻……”
大量碎石呼啸着激射在屏障上，荡漾出一圈圈波纹涟漪。
战场中心的两人压根不知道他们的战斗余波对周围环境造成了什么影响，在他们眼中，四周都是虚无的黑暗，整个世界只有自己的对手在释放光芒。
硬拼一击，两人都被恐怖的反作用力推动着倒飞出上百米。
顾源虚握拳头，眉头微皱，但下一刻忽然展开。
“原来你说的绝对公平是这个意思，在这片空间里，只有光与暗，你我都是光，被连接在了一起，体魄，真力甚至精神状态都处于同一水准，相当于把我的力量复制到你身上。”
念真舒展了一下身体，感受着体内那股恐怖的力量，处于绝对理智下的他平静道：“你说得没错，燃灯密法最不畏惧的就是比自己强的对手，你越强，我就越强。”
“是吗。”顾源淡然一笑，“就算你拥有了我的体魄，拥有了我的力量，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做到我这种程度，你终究不是我，你无法自信地面对我，因为你知道，你的强大来源于我。”
念真沉默，哪怕是处于绝对理智的状态，他内心也有种被撕裂的痛感。
“我真的，像空无师傅所说，天生为了「燃灯」密法而生吗……”
念真心中闪过一瞬间的迷茫，密法差点被顾源几句话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