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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诚就这样被林玉瓒背了一路,回到涵秋院时,已经累的趴下。

“行了,昨日之事,我还未找你算账,你不用装成半死不活的模样。”林玉瓒毫不怜惜的将王诚扔到床榻上。

王诚吃痛的揉揉后腰,懒懒的支起身子“这裴逸,当年若不是进宫成了太监,那门槛怕是要被浪女踩塌了。”

林玉瓒一愣,气闷的坐下。

这也是他一直防着那小子的原因之一,那人长开之后,燕京竟无一人样貌能及的上他。

他女儿又是个好颜色的,加了长辈的枷锁,也不定阻止的了。

“顺安真是让人心伤,我好好教导外甥女还有错。”

“难道不是你想告诉婉娘,南风馆里还有一个你异母的兄弟。”林玉瓒咬牙切齿道。

王诚默了许久,最后轻轻自嘲道“我与他,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顺安放心,昨日我挑着时候去的,他没和婉娘碰面。不过即使碰面了,我们都不说,婉娘也不会晓得我等之间的关系。”

林玉瓒没再说话,他并不是瞧不起对方的身份,只是实在不想让妻子晓得这背后的腌臜罢了。

屋内也安静下来,只剩下两声叹息,一声比一声沉重。

青山君——一个连笔墨都没有的路人甲,却还是被小以宁记在了心上。

“这青山君居然如此金贵,一晚上竟值七十八个男人,不对,是将近九十个。”13 也对此人念念不忘。

小以宁连忙看向外头,见秋衣和赵嬷嬷神色如常地打扫着落叶,便抬头道:“阿三姐姐的记人方式真够特别的。”

13 耸耸肩,摊手道“此人怕是金子做的 ,你见到此人难道不率先想到那一千两。”

“阿三姐姐,我只会想到 880 两。”小以宁如实回道,又立马像霜打的茄子般沮丧起来,早知道横竖都是这个价,她一定要摸一下,真的太亏了。

不过她和她娘都欠了此人人情,也不知如何偿还,他那可是真正的卖身钱啊!

13 重新躺回横梁上,遗憾道“小丫头就是不晓得里头的门道,唉。”

小以宁:大姐,你搁我这开车呢!

她没好气地白了 13 一眼,便来到院子里准备演一演子孝父慈的场面。

小以宁盯着墙洞许久,见其他人走来走去,就是没见到她爹和大舅舅。

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便得出她爹又被罚的结论。

没办法呀,她爹就是懒,不爱写课业。

小以宁思忖着就要转身,那头便传来有人喊她名字。

冷书屿出现在洞的那头“可是找你爹爹?”

“是啊,冷公子,我爹爹是不是又被罚了?”小以宁好奇问道。

冷书屿的眼瞥向后面紧闭的门,嘴角微扬笑道“没有,你爹今日背着王师弟上山,累了,现已睡去。”

小以宁想起作死的大舅舅,了然的点头。

“昨日我回去时,你与大舅舅遇到了何事,怎会倒在南风馆门口。唉,今日我回书院时,听到此事愧疚不已,早知便先送你等回去。”冷书屿不好意思道。

“冷公子,昨日我一直在家陪着爹娘,我也不晓得呀!”小以宁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瞧着冷书屿明朗的脸渐渐变冷。

“看来是我的不是。”冷书屿摇头自嘲道“竟小瞧你等每一个人。”

他最后与小以宁对视一眼。那眼神阴郁的可怕,而小以宁一直都露着疑惑目送他离开。

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此人黑化升级,爹和大舅舅危矣。

读书清净地,却也如那虎狼之窝,暗藏危机。

小以宁想了想,便弄了一张纸条放于洞中。

一只修长的手在她离开后拿出纸条,展开一瞧,大大的王八跃然纸上。

冷书屿:……

“林师弟,睡醒了。”这时孔行知的声音响起。

林玉瓒从房中走了出来,抓了下毛糙的头发,不好意思道“让孔师兄见笑了,我竟歇了这么久。”

他说罢,便急忙来到墙洞前,掏出纸条,打开看了一眼,先是一愣,随后失笑道“我这女儿,昨日教了她一整日的爹字如何写,今日还是画了个“龟”给我。”

“哦~“龟””孔行知思索一下,便笑道“林师弟,你女儿确实聪明,画龟告诉你她到了。”

“确实如此。”林玉瓒微红着脸道,他弯腰打量了玲珑院一眼,院落空空,“看来她去找同窗玩去了,便留了纸头,这孩子真是的。”

“我等下还要补课业,怕是也没空闲了。”林玉瓒低头嘟囔了一句,又连忙回屋画了几笔,放回洞里。

站在远处冷眼瞧着这一切的冷书屿,不由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今日他一来书院,便有人暗指他不容人。

这仇他记下了。

“冷书屿,你给我进来。”此时监院走进涵秋院,瞅见冷书屿,便冷冷喊了一声。

院中人顿时停下手中事,目送他进了监院的房间,心里都为他默哀。

林玉瓒只瞧了两眼,便面色无常的回屋,他对着还在假寐的王诚道“你那表哥一来便寻了晴姐儿,他算是彻底恨上咱们了。”

王诚睁开眼睛“咱们与冷家本就有着不可解的仇恨,还要与此人虚与委蛇,顺安不觉恶心?”

林玉瓒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开始系襻膊准备打水洗衣。

他女儿昨夜居然向婉娘控诉他在书院里邋遢,当时婉娘就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害他训女之言都弱了几分。

至于课业,他与王诚早就在归家时便写好了,被小娃嘲讽实在丢人脸。

林玉瓒看向还在装睡的王诚,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都是你,日日扮如骚鸡,回房便退下学服,穿着常衣四处招摇,换了还不洗,害我被妻女嫌弃。”

王诚嗤笑一声,斜睨着他“那些衣服里头,没你的份?”

“我才几件,晴姐儿那日闻的可是你的臭味。”

“……”

王诚骂骂咧咧地起身,拿着比老友高一倍的衣服走了出去,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众人:……

刚刚被问完话的冷书屿,见到此幕,眼底又是一冷。

有心善者上前,想要扶起王诚,却被后头的林玉瓒开口阻止:“王舒志,我能背你上来就已经仁至义尽,别想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我给你洗衣。”

“顺安这是什么话,我这做舅兄的怎会欺负妹婿,你可别想在我身上泼脏水。”王诚慢悠悠地捡起衣服,昂起头,一步三晃地来到墙洞下,“我慢慢洗,刚好让外甥女陪我聊会天。”

林玉瓒:……,果真不要脸。

众人看着这两个又莫名闹起来的舅婿,瞅向刚刚因动静出来的监院。

谁知此人就是淡淡看了两眼,便瞅了一眼天色,嘴里还夸了一句“不累家人,甚好。”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