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支巡逻衙役队伍恰好来到城门处,负责维护流民秩序。
听见这边的喧哗,他们迅速赶来。
\"何事喧闹?\"
\"发生了何事?\"
\"都散开!\"
见到衙役到来,那无赖青年犹如看见救星一般,扑向领头衙役的大腿,痛哭哀嚎。
\"大人啊!\"
\"这妇人在粥内下毒不说,还将我弟杀害矣!\"
\"大人您一定要替小民做主啊!\"
衙役循着青年手指的方向望去,视线落在一旁静立的白衣女子身上。
几名衙役颇感讶异,未曾料想世间竟有这般绝美的女子——她冻得通红的脸颊上泛着柔和光泽,宛如美玉般温润,妩媚的容颜间夹杂着惊惧之情,令人顿生怜爱之意。尽管此时她的脸色苍白,满脸震惊,但她那清秀出众的容貌仍令几位衙役赞叹不已。
然觉察到周围围观人群众多,为首的衙役忙收敛神色。
\"王赖狗?又是你们俩?\"
\"你弟弟真的死了?\"
\"这位姑娘,他说的话可信么?\"
待衙役发问,白衣女子才回过神来。
\"不是!\"
\"我没有对他下手,更没有下毒!\"
\"我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衣女子面如死灰……
未曾料想,自己一心行善布施熬粥,竟招致了一场关乎生死的纠葛,此事实乃天理难容之奇冤。确实,那一脚确是由我踢出,然而力度早已收敛于无形之中。岂知却误踏他人,致使对方不幸丧命,在这混乱之际并未看清真相,但那倒在地上之人,的确已无生机。
此刻,衙役言道:“如此情形,还请姑娘随我们一同前往衙门,由县尊公正裁断。”又问周围围观的修炼者,“这其中可有人能为这位姑娘作证?”“一同随往衙门,做个见证!”
谁知闻听此言,四周的修士难民纷纷四散而去,无人愿意站出来为这位施粥的姑娘作证。
见此情景,那位仙子般的女子满面震惊,紧咬下唇,委屈之情溢于言表,泪水顺颊而下。她未曾料到,自己舍己为人施粥,可在遭遇危难之时,那些曾经受惠于她的众生,竟无一人挺身而出,出手相助,令其心如寒冰。
此时,丁深在一旁开口:“这位差爷,适才之事确与这位姑娘毫无干系,全然是那两个刁民自寻麻烦。那人意外身亡,不过是因其不慎踩中了另一人的致命之处,此事与这位姑娘实在毫无瓜葛。”
丁深话音未落,那两名无赖便打断他的话语:“你算哪根葱?分明你们是一伙的!刚才就是他在袒护,大人,千万不可放过了他!”
“罢了罢了!”衙役听得头疼不已,于是决定将所有人带回衙门。“那就全部跟我走一趟吧!”
这些人随后被押送回了令史所在的部门。当今大夏王朝,衙门内负责验灵识、验魂魄、勘查现场的官员名为“令史”,相当于现今的验尸官。而县太爷据说因公务繁重,今日无法审理此案。
实际上,县太爷之所以未能处理此事,是因为他在丁深那里饮酒过度,尚未清醒过来。
原本丁深只是想来了解一下情况,却不曾想牵扯进这般棘手的事情,更糟糕的是县太爷还喝得烂醉如泥,而这恰恰发生在自己给他斟酒的地方。看来命中注定要有这一遭劫难啊……
……
位于三河县县府的囚牢并未区分男女监区,一年之中也不过寥寥数桩案件与囚徒。丁深踏入牢狱时,发现桌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地上的稻草近乎消失殆尽,只留下阴暗潮湿的地面。幸好正值寒冬时节,否则倘若出现蟑螂、虱子之类,恐怕丁深定会痛不欲生。
看守牢房的衙役年轻力壮,未曾料到竟然会有犯人入狱,尤其还有一位肌肤如雪的绝色佳人。他的内心不禁泛起涟漪,虽守在牢门口,却时常偷偷瞥向牢内。无奈那女子始终低头垂目,让他颇感失落……
丁深将自己身处的这间犹如凡尘猪圈般的囚室略加整理一番后,才转头看向旁边的那位身着白纱的仙子般的女子。
那位白衣女子自踏入此地以来,便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似乎正在沉思着些什么秘不可测之事。丁深自忖不宜唐突地与她攀谈。
他轻轻挥动手掌,辟出一方洁净之地坐下,心中琢磨着自己为何忽然被捕入狱,连给小西他们报个平安的机会都没有,日后必定会让他们牵肠挂肚。衣袋里尚存几枚灵石,倒不如尝试贿赂一下身边的这位年轻捕快,或许能托他带回些许消息。
尤其是老何,他的性情如烈火一般,倘若得知自己失踪,并联想到此前发生的一些事务,搞不好又会做出震动天地、令鬼神落泪的壮举。
“这位道友,在下有一桩事宜相求,不知阁下能否相助?”丁深向那名捕快询问道。
那名年轻的捕快正苦恼如何找个借口靠近这名绝色佳人,闻听丁深之言,立刻走了过来。
白衣女子听见动静,也随之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丁深身上。
看到白衣女子投来的视线,年轻的捕快心头不禁暗喜,却也不敢摆架子,于是走到丁深所在牢笼之外,眼睛时不时地瞥向白衣女子那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庞。
“这位捕快道友。”
“在下未曾料到遭遇此等变故,准备不足,还望道友能代为告知家中小辈一声,也好让他们宽心。”
丁深边说着,边将手中的几枚灵石递给了年轻捕快。而这时,白衣女子也走过来,丁深便对她说道:
“敢问姑娘尊居何处?”
“我看这位小道友年少有志且重情重义,必然愿意答应,在下斗胆提议不妨一同拜托这位小道友一行。”
原本那年轻的捕快还有一些迟疑,但在听了丁深的话之后,心中却有所触动。然而表面上仍装作推辞的样子,口中答道:“这个……大人押送之时已有交待。”
“二位的案子尚未开庭审理,不过据说那两个家伙平日里就是我们三河县府内的一对捣蛋鬼,惹是生非的事没少做,估计这次也不会牵扯到二位头上。”
“一会儿我值勤完毕回家时,顺路便可为你们捎个口信,并无大碍。”
丁深一听,觉得有机可乘,隔着囚笼硬是将灵石塞到了年轻捕快手中。
“听道友这么说,在下深感欣慰,能在此遇到像道友这样通达世务之人实属不易,岂能让道友白跑一趟呢。”
“在下乃是深月灵酒楼的掌柜,你只需进入楼中稍作通知即可,让他们不必担忧,明日庭审之时再细说。”
“嗯,这位姑娘,您是……”
丁深话音刚落,便转向白衣女子问道。
“多谢公子关心。”
“小女子之事自有安排通报,无需劳烦这位捕快道友了。”
白衣女子对着丁深施了一礼,语气冷淡。对于这些捕快先前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她逮捕的行为,她至今仍然心有不满。
年轻捕快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恢复常态。
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什么。
又回到门口站起岗来。
在修炼界的交际之中吃了个闭门羹,他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沉吟片刻,再度返回那扇仙禁之前,继续值守他的护法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