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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仙途难测:衙役背后藏危机

\"尊者或许不知,如今在这县衙之内,灵石的流通力量已然微薄,多数交易仍旧倚重于修炼材料与稀有矿石。\"

\"寻常百姓之间,甚至多以功法秘籍或丹药交换所需之物。\"

\"至于世俗间的货币,对修行者而言,其吸引力的确微乎其微。\"

黄辰之向丁深解惑道。

\"嗯?此乃何故?\"

\"怎会如此?\"

丁深虽曾在深月楼中修行,却不涉财务与收取灵石之事。

唯一一次接触灵石,还是从前任县令手中接收的一枚下品灵石。

对此情况并未太过留意。

\"尊者莫怪,世道便是如此。\"

\"这些世俗货币,一则难以换取修炼所需之物,二则携带不便且价值不高。\"

\"若论计酬劳,则只能依赖此类小额灵石,而修炼所需的金精玉髓却无法细分计算。\"

黄主簿徐徐道来。

\"那灵石为何耗损如斯严重,导致通宝之力如此虚弱?\"

丁深不禁摇头,想起了他在河间村时的经历,那时他们贩卖妖狼皮毛便已见识到货币贬值的问题,然而仅过了半年有余,形势竟愈发严峻。

\"唉……此乃无可奈何之举,朝廷挥霍无度,只得不断开采灵脉补充,最终苦了黎民百姓。\"

黄辰之满脸无奈地摇摇头。

\"我大夏盛世,如何沦落至此境地?\"

\"若是将来有幸登基为帝,恐怕得先着手清理这片混乱局面。\"

\"此事关乎天道经济,实非易事。\"

丁深感叹不已。

\"啊!?\"

\"竟是如此?\"

丁深面前的黄辰之一脸惊愕,口中咬着的灵饼掉了下来,他却浑然未觉。

\"嗯……\"

\"勿慌勿慌,戏言而已。\"

丁深见黄辰之震惊的样子,忙安抚道。

一句话险些让黄辰之吓得元神出窍。

\"尊者,此事万万不可轻言,恐招致灭顶之灾啊!\"

黄辰之低声急切地警告丁深,面色凝重。

\"好好好,我知道了,看你吓得。\"

\"还是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吧。\"

丁深笑着打趣,却愈发觉得眼前的这位黄主簿似乎对自己亲近了不少。

若是在以往,黄主簿恐怕早已将他的言论写成密报递送出去,

哪还会这般费心提醒?

\"想当初,现任圣皇尚未晋升修为,家中尚有十数位仆役供其差遣。\"

\"自圣皇登基以来,这十几名家仆也随之飞黄腾达,各居显赫之位。\"

\"但他们非但未能辅佐圣皇治国理政,反而日日诱导圣皇沉溺于风花雪月之中,荒废政事。\"

\"短短数载,我大夏便陷入一片纷乱之中。\"

黄主簿长叹一口气,向丁深述说这段往事。

\"难道无人制止吗?\"

\"这么多人都坐视不理?\"

丁深听罢,同样感到不解。

\"那些试图进谏的大臣均遭不幸,或是被人诬陷打入监牢,不明不白死于牢狱;或是遭遇神秘刺客,身首异处。\"

\"自此之后,再无人敢于直言劝诫。\"

黄辰之今日,似乎将修行以来积攒的所有叹息一次性倾泻而出。

丁深同样深深叹了口气,此情此景,在无数修炼界的时代变迁中屡见不鲜,无论何时何地,单凭一人之力,总是难以为继,必定会出现难以预料的问题。

更不用提那世袭传承的法则,所暗藏的巨大危机了。

唯有完善的修炼体系与规则,方为立足的根本。

似觉触及到了微妙的话题,黄主簿瞥了一眼仍在凝眉沉思的丁深,唯恐他再提出什么石破天惊的意见,遂匆忙转换了话题。

“真人,依属下拙见,这驻地选址可在军营周边那几座废弃的修炼居所之中。”

“据我所知,那几处修炼之地已荒废多时,正好可加以利用。”

“此事便交由你来妥善处置吧。”黄辰之道。

丁深应声:“遵命!我对这郡府地形颇为了解,此事便由我全权负责。另外,关于兵营的炼体修士招募,已下令展开,拟定人数为一千,对应的修炼资源分配也需随之调整。”

“至于我府衙役,亦拟扩充至五十人,此事也可同步进行。具体事宜,请你灵活调度安排。”

丁深说完起身离去,留下一个深思的背影。

黄辰之望着丁深远去的身影,一时有些发愣。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丁深不过是个武力过人、心智单纯的粗犷修士。初来乍到时,丁深甚至识字不多,对日常政务茫无头绪。然而现在看来,此人处理起事务来颇有章法,行事果断果敢,难道在他手中,这郡府真的能够步入正轨,蓬勃发展?

黄辰之不禁轻轻摇头,回想先前那个肥胖的新任上司刚来之时,也曾闹腾了几天,引起上下一片喧嚣,最终却也是草草收场。那么眼前这位丁深又能坚持多久呢……

次日黎明,整个郡府忙碌不已,炼体招生、征召衙役以及招募工匠的通知传遍四方,引来众人热议纷纷。

丁深看到这一切心中颇为欣慰,料想一日之内当能大功告成。

然而直至黄昏时分,现实却令人瞠目结舌——招募炼体弟子者屈指可数,工匠报名者更是只几位询问后便摇头而去;至于衙役一职,竟无人问津。

丁深心生不悦。用餐之际,马嫣儿也回来了,满脸不快,嘟着小嘴走进屋内。原来她在深月楼听闻食客们讨论今日炼体招生之事,大多数人因畏惧生死而不愿参与。

这让马嫣儿怒不可遏,在她看来,这些士兵是为了守护这片郡府及百姓而奋勇战斗,如今这些人却畏缩不前,贪生怕死,让她深感不值。

“嫣儿,此类事无需动怒,人性使然,强求不得。我们不能用自己的道义标准去苛求所有人。”

“既是同道中人,便罢,然而于凡尘俗世而言,勿需寄予过多厚望。”丁深轻轻摩挲着马嫣儿的额头,他曾在河涧仙村体验过人间百姓的淡漠无知。

“莫烦恼了。”他对马嫣儿柔声道。

他在那个村子已深刻领悟了世人的情感隔阂。

对于马嫣儿此刻的愤慨,丁深自然能够感同身受。

“夫君,你或许不知,今日里闻说邻家王大娘之子欲入我宗执法堂,却被王大娘阻止,言及执法者皆非善类。”

“想来先前那些执法堂弟子,确实在乡亲们心中留下了恶劣的印象。”沈小西在一旁接言。

“竟有此事?”

“棘手矣!”

“此事急不可待!”

“纵然艰难,亦需速决!”

“你们先行用膳,我去寻何执事商议!”

丁深搁下碗筷,直奔前厅。

却见几位执法堂弟子正沉迷于赌博之中。

丁深强压怒火,冷冽地质问:“何执事可在?!”

几名赌博的执法堂弟子瞧见丁深脸色不虞,连忙收拾赌具。

“执事大人正在内室歇息,我等只是……”

丁深一脚踢开何执事寝室的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只见何执事烂醉如泥地瘫倒在椅中。

“何执事!”

“取井水来!”

丁深怒意滔天下令。

几位执法堂弟子立即行动,提来一桶清冽井水。

丁深将井水自上而下一泼,何执事顿时清醒。

“嗯?”

“少主?”

“下雨了吗?”

何执事昏沉地起身,满脸困惑。

“下雨?”

“汝!”

“传令所有人即刻前来集合!”

“其余人等均立于庭院之内等候!”

丁深厉声喝令,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切恶行,百姓对他们执法堂弟子的态度恶劣,其根源正是他们自身的放纵与不自律,此乃咎由自取,他人无法替其承担。

不多时,全体执法堂弟子齐集于庭院之中。

“速来!”

“将这几个赌博之徒押至庭中,每人施以二十鞭罚!”

“切莫手下留情,务必狠狠地打!”

丁深咬牙切齿地道出命令。

随着丁深话语落地,几位新来的执法堂弟子立刻上前,按住了那些面带愁容的同伴。

尽管不明丁深为何勃然大怒,但他们依然遵命行事,不敢有任何违逆。

起初,遭受惩罚的执法堂弟子还咬紧牙关,满面不服之色。

毕竟,赌博之人并非仅他们几位而已,往昔年间,县尊尚且不管不顾,如今怎就在丁深面前成了过错?

不过才几鞭子落下,他们便承受不住痛苦,哀告不止。

“哎哟!”

“大人饶命,我们错了!”

“再也不敢了!”

“恳请阁下停手啊!”

……

一旁原本还头晕目眩的老何,听到此番惨叫声,瞬间惊醒过来。

糟了!

我是谁?

我在何处?

怎地动起了戒尺?

老何大骇失色,望着发飙的丁深,也只好规规矩矩地站在一侧,深知自家少主之脾性不容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