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白放心有不甘,
但他明白,大局已定。
突围的唯一希望是趁包围圈尚未闭合,抢先杀出,或期待有队伍从背后突袭。
然而,他们整个钢铁之林已被全面包围,援军无望。
机会早已不再。
此刻的白放,心中交织着对自己轻敌的懊悔,对未知战术的惊叹,以及对面前青年的挫败感。
望着身后曾经英勇无畏的军团,如今却满脸恐惧与懦弱。
白放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不投降,只怕所有人都将陨落于此。
他可以以死明志,但身后数百兄弟又该如何?
罢了罢了。
“我们……投降……”
白放缓缓说出,全身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量,瘫倒在地。
闻言,身后的钢铁之林军团纷纷松了口气。
即使他们是钢铁之林,面对死亡的威胁,恐惧也在所难免。
白放望了望铁林军,心灰意冷,拾起刀准备自刎,却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箭射中手腕,大刀脱手飞出。
“军侯!”
“军侯!”
白放周围的铁林军急忙上前阻拦。
“箭术了得!”
“反应真快!”
丁深对贾功竖起大拇指赞赏道。
当白放即将献祭生命之时,丁深目睹一切,却已无法及时阻止。
若非贾功始终戒备,紧握神器“共鸣之弩”,白放或许早已陨落。
“白鹰侯,死亡总是轻易降临。”
“难道你不想让陈将军的牺牲有个答案?”
丁深步向前方,对白放坚定言辞。
“你……”
“……”
白放缓缓开口,心中波澜起伏。
他未曾料到,面前这位青年不仅拥有深邃的智谋与战力,更关键的是,他本可一举摧毁铁林军,却选择了放手。
要知道,歼灭铁林军,他们将声名鹊起。
然而他们选择了宽容。
且竟具备这般胸怀壮志。
此子与刺史朱越同样邪魅,却又少了朱越那份阴鸷。
朱越总是笑眯眯,待人温和,然而在白放等人眼中,那微笑背后似乎潜藏着毒蝎般的冷酷,使人难以接近。
而眼前的青年,言语间透露出真挚与稳重。
“我甘拜下风!”
“往后,铁林军将唯你马首是瞻。”
白放起身,朝丁深行礼道。
……
云中郡府。
数里外的官道上,褚腊率部抵达。
“大人,前方即是云中郡府,未发现任何埋伏,只是城门紧闭,似乎早已预见我们的到来。”
斥候禀告褚腊。
“嗯?”
“看来他们消息灵通,不过……无妨。”
“出发!”
褚腊语气淡然,引领队伍来到郡府之外。
“不久前才离开此地,转眼间物是人非,世事如梦啊。”
褚腊望着城池感叹。
“不必驻足,立刻攻城!”
“趁铁林军牵制援军,我们迅速夺下郡府。”
褚腊下令。
瞬间,两支队伍从褚腊身后疾驰而出,直扑郡府。
此刻,云中郡城墙之上。
谢云松等人早已得到褚腊来犯的情报,蓄势待发,见敌军直扑城门,不再迟疑。
“全体准备!”
“射箭!”
……
……
三河郡。
秋雨绵绵不绝。
自从何老与丁汉生那次争吵后,天就开始落雨。
不大不小,不似倾盆大雨,却也滴滴答答,地面已是水洼遍布。
此时在何老的营帐内。
“大!”
“大!”
“大!”
“小!”
“……”
何老正与三位军监围着桌边嬉笑叫喊。
地图铺展的桌面上,堆满金银,中央破损的碗中,滚着三颗骰子。
“哎哟!”
“又输了!”
“你们运气真是好得离谱啊!”
老何满脸无奈,将几枚闪烁着神秘符文的银币推了过去。
“呵呵呵!”
“我也没料到啊!”
“昔日掷骰之时,总是败北,如今我的预知术竟已如此精湛!”
“待回到城中,看我如何横扫八方,夺回先前的损失!”
其中一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唉……”
“原本以为我的预知术已独步天下,谁知遇上你们,顿时显得微不足道啊!”
老何摇头,显得颇为失落。
近段时间,受老何引导,三位督军已深陷神秘的赌博游戏无法自拔,而老何从中赢得盆满钵满。
虽然老何曾发下重誓不再涉赌,但如今只是在演绎,非真赌。
否则,凭那三人的预知之力,老何足以令他们输得只剩内衣。
“过誉了,过誉了。”
“何大人,您虽不擅长预知,但您在城墙下挑战的英勇身姿,却让我们三人心生敬意!”
“大人神勇无双,可惜天象不助,连连降雨,否则以何大人的才能,定能旗开得胜,一举攻克三河县境。”
见老何赌输仍不失风度,三人连忙安慰。
“唉,说的也是,不必急躁!”
“距七日之限还有两日,来来来!”
“先用膳,吃完再战一局!”
老何招呼着三人。
此刻,城墙之上。
丁汉生同样无奈地看着城墙外的老何一行人。
“还剩两天了吧?”
“该死的!”
“这些人太过分了。”
“你们来攻打我们,我们还得供应粮草,这道理上哪儿讲去?”
众人身形明显丰腴了许多。
丁汉生欲哭无泪。
老何他们一千人出发时携带了不少粮食,但连日雨水,食物皆受潮无法食用,加上现在他们依然保持着一日六餐的习惯。
粮食消耗之大令人咋舌。
别无选择。
只好派人绕道,从另一座城门运送粮食进去,再由丁汉生他们定时长路迢迢送去干燥的口粮。
这给丁汉生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若老何他们在外驻扎十天半月。
三河县恐怕不战自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