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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开始,我就知道,苏家打心底里就不想把苏小姐嫁给我,即便我入赘苏家都没那个资格。”

陆重楼在一旁听着心中好笑,心想果然,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应该是有了计较。

这由头都他娘的想得到,这小子真她妈是个人才。

又听许少安道,“想到自己被苏家摆在明面上当枪使,最后还无法娶到苏小姐,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这不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吗?”

余白生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这里头竟然是苏家的算计,细思极恐啊!

下意识点了点头表示同情的他,已经信了,这完全说的过去,也最让人信服,要知道现在还有很多人在质疑许少安,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员。

就听许少安继续道,“苏家刚开始假装要与我退婚,目的就是想让那个一直对苏小姐有非分之想的唐公子上钩。”

“刚巧唐家又很乐意与苏家联姻,苏全寿以许某之前那易怒冲动的傻子风评为由头,向唐家表明了态度,唐家寻思着是那么个事,苏全寿这样一个出了名疼女儿的人,怎会将女儿草率的交给一个傻子?”

“当即就跟苏家达成了协议——只要许家答应退婚,就立刻将苏小姐嫁给唐家。”

“可唐家不知的是,“我那易怒冲动的傻子人设,也是苏家的算计,是那苏老爷教我这么做的,不然有一次我差点被吴家那纨绔打死,碰巧苏小姐那会儿就出现,救我一命?”

“这是不想我一死,打乱了苏家的计划。”

余白生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觉得这背后的算计恐怖如斯。

陆重楼却是越听越觉得有趣,恨不得为许少安大声喝彩,心想若不是跟这小子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不然也就信了。

说到这里,许少安“呵呵”一笑。

余白生好奇问道,“许公子为何忽然发笑?”

许少安一边笑一边摇头,“我是在笑唐家太傻,看不穿苏家的算计。”

余白生心想,他奶奶的就算是我也看不穿吧?

就听许少安接着道,“三月初八那场苏家的以文招婿,我根本没出场,就获得了魁首,余兄不觉得奇怪吗?”

“那苏家小姐说是我作的那首《青玉案》,你们信?”

“那时的确很多人不信,因此为了配合苏家的计划,苏家甚至动用了摄政王,安排了一出梅兰书院友宴,我顺藤摸瓜的拿出了苏小姐所作的那首《将进酒》,顿时一举成名!”

此间已是鸦雀无声,陆重楼眼睛都瞪大了,这其中逻辑当真是编的有理有据有条,简直无法反驳。

“待我一举成名,苏家对许某的态度在唐家看来顿时就变了,原本苏家与唐家达成的协议也因此摇摇欲坠。”

“苏家的由头也很简单,就说实在没想到许少安那小子这般惊才绝艳,要是知道许少安有这般才学,是绝对不会跟许家退婚的。”

“这个时候,苏家、唐家和许某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了,唐家为了继续达成与苏家的协议,就只有拿我当做突破点,不断的跟我制造矛盾,直到无法转圜的余地。”

“可笑那唐家始终都不知道,这其实都是苏家的算计,最后不仅唐府被苏家设计烧了,还连带着沈家那些粮食最后都落到了摄政王的手里,还觉得这一切都是我许某人使的坏。”

“对于沈家粮仓被洗劫这事,悬镜司这边应该有所关注吧?”

从震惊中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余白生点了点头,“这一件事我本就要问你,不过你这会儿提出来,那就说说吧,怎的就落在摄政王手中了?”

“那批粮食,我们都以为被你藏在了哪处隐秘角落,庆王说了,若是你完成了这次任务,再把这批粮食交给悬镜司,可以破格让你进入护镜司,成为第九位尊者。”

许少安佯装一脸喜色,随即黯淡下去道,“可惜了,粮食最终到了摄政王手里,这都是苏家算计好的。”

“怎么就落到了摄政王的手里了呢?快说!”

许少安叹息一声道,“那日辎重营入城你应该知道吧?”

余白生点了点头,“这是摄政王为了应援大梁那五万精兵的粮草,走水路经盛梁大运河。”

许少安冷笑道,“那会儿城中百姓看见那一车车的辎重信以为真,却不知那里头哪里有半粒粮食?”

“那里头装着的都是秸秆啊!”

余白生顿时又是一脸震惊,若有所思的他忍不住道,“难道说,沈家的粮草是那两千辎重营的士卒劫走的?”

许少安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正是!”

“苏家这一手移花接木的手段厉害吧?事情一出,竟没有一个人怀疑到那些辎重营的士卒身上!”

说到这里,许少安的脸上浮现出苦笑,“余兄啊,你说苏家这么会算计,我一个只会酿酒的酒馆小老板,哪里能斗的过苏家?”

“所幸的是,苏家机关算尽太聪明,却是没算到吴小姐会因为苏家编排给我的才子人设,儿女情长之下给了我一个悬镜司镜衣使的身份。”

“这也给了我一个翻身的机会!”

“余兄现在知道了,为何在下想要公开悬镜司身份了吧?”

“你是想借助悬镜司的力量与苏家抗衡?”

许少安喝了一大口酒,借着酒劲道,“应该说是报复!”

此刻的余白生吃了这么一个大瓜,细细思量之余,还有些疑惑,“那么说来,平湖那次文会,经由你堂弟之口而出的那三首诗,也是苏小姐所作?”

“没错。”许少安信誓旦旦的道,“包括那场拍卖会都是苏家精心策划,我不过依计行事,最后一举躲得了魁首不说,还叫那有着平湖四大才子之首的唐溪山名声扫地!”

“也因此,使得唐家与许某人到了无可转圜的境地,也有了那场轰动平湖城的井酒街刺杀案。”

“所幸……”许少安看了眼陆重楼,“我师傅天下无敌,来多少刁民不被我师傅砍瓜切菜?”

陆重楼给了一个你小子马屁拍的好的眼神,“呵呵”一笑。

余白生觍着脸附和道,“那可不是!”有些心虚的他,寻思着以后与许少安打交道可不能端着以前习以为常的臭架子,免得被他师傅给砍瓜切菜了。

他随后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所以,许公子当真不会作诗?”

许少安赧然一笑,“我哪里会做什么诗,歪诗倒会吟一两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