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注定是黏黏糊糊又拉拉扯扯的一整宿。
说别急的也是顾北山。
说等不及了的也是顾北山。
半夜两三点,柳春桃第无数次抬起纤细柔软的胳膊推他,耳尖儿红到几近滴血。
她用气音骂他:“顾北山,你有完没完!”
“不是你说的不能... ...唔!”
啵啵儿声一阵又一阵地响起。
顾北山那嗓子哑的就跟在沙漠里渴了半拉月似的。
说:“我就意思意思。”
“我不真来。”
“我再试试别的。”
后面响起的是柳春桃破碎又绵软的哭哼声,“你才坏,你才是最坏的那个。”
“你满肚子都是坏水儿。”
“你还说我瞎听瞎学,你知道的才多呢!”
“对对对,我知道的老多了。”
顾北山恬不知耻地继续埋头奋斗。
“理论知识丰富,就差实践了。”
“赶紧的,不脱老子给你脱了嗷!”
“你滚!”
“呸!”
“嘿,还是这么香呢,好媳妇儿再啐一口。”
“... ...”
“... ...”
这注定是柳春桃无法安睡的一晚。
直到鸡鸣时,她才终于阖上眼帘。
至于顾北山呢。
他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了无困意,等到娇娇进入梦乡之后光着个脊梁蹲在炕边又瞅了她好久好久。
末了儿,他才悄然起身。
顺着窗边摸到半根干不次咧的大前门,叼在嘴上用洋火儿点着了。
他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已经有了夏日气息的热风。
顾北山就着门槛儿蹲下。
嘬着烟眯缝着鹰眸顺着院墙往外看。
看那一望无际的苞米地,和那在风中徐徐晃动的苞米杆儿。
他突然就乐了。
笑得跟个得着宝贝的大男孩儿似的,笑得那样满足又幸福。
倏而。
那凸起的喉结用力地滚动了两下。
热泪沿着他深邃的眼窝儿往下淌。
顾北山一边笑一边哭,半声儿都没发出来。
捂着脑门儿仍然往前看。
泪水糊住了视线,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好像看不清了,可他又觉得眼前是一片亮亮堂堂的光明。
须臾。
炕上的柳春桃好像是做了一个什么梦。
她蓦地蹙紧秀眉,冷不丁地叫了一声:“顾北山。”
“诶!”
顾北山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呢,就下意识地站起身。
他以为柳春桃是没睡着呢,着急忙慌地胡乱抹了把脸。
烟头儿顺着门口往外一扔,抬腿就走到炕边。
“咋了媳妇儿?”
他俯下身子,声音暗哑又温柔。
柳春桃就跟有什么感觉似的忽然从梦中醒来。
她迷蒙着双眼,眨巴了几下儿。
似是半梦半醒,还不怎么清醒。
“你哭啦,顾北山。”
柳春桃撅了撅红肿的小嘴儿哼哼。
她一边哼哼着一边从被子里伸出嫩生生的手臂。
顾北山看着那白皙的皮肉上布满了旖旎吻痕,眸底瞬间一片火热。
他蹬了鞋子上了炕,从身侧搂紧柳春桃。
“嗯,我哭了。”
顾北山扯了扯薄唇,很痛快地承认。
“唔... ...为啥哭呀。”
柳春桃又闭上眼,娇娇软软地问他。
顾北山眼泪儿一下又流出来了。
猩红着双眸死死地箍住她:“因为太好了。”
“太好了。”
“柳春桃。”
他不是一个人了,真好。
他能碰见她,也真好。
可千好万好,都因为柳春桃最好。
“我老爱你了,柳春桃。”
顾北山赤裸着胸膛,一低头儿就把柳春桃也蹭了个满脸湿。
柳春桃有点儿不乐意,拧着眉头颤着长睫哼哼:“你别试啦行不?”
“让我睡觉吧... ...”
“睡觉... ...”
“不试,不试。”
顾北山还亲她。
“以后还有好久好久呢,以后再慢慢试。”
他又笑了。
胸膛徐徐震颤着道:“真的。”
“老爱你了。”
“柳春桃。”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