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就自我开始啊,这次是出使,也是驸马回娘家,我作为公主密友代替她去大齐看看, 这个理由可好?”祝久儿说道:“总不能让公主亲自涉险。”
“咱们夫妻二人总得留一个,万一全军覆没怎么办?”萧天洛还是觉得不妥。
“咱们的三个娃还小呢,不能同时失去爹娘,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祝久儿顿时沉默,萧天洛还以为她想通了,却听到她轻笑了一声:“我们俩死了,公主定会帮我们抚养大孩子,还有祖父、祖母呢,再说了,抱着这样的念头,我俩怎么能死?”
“我不去,你死的机率更高,我若去了,别的不说,我们仨逃出生天的机率更高些。”
萧天洛不说话了,不得不说大小姐的话让他动摇了。
就大小姐的这一手功夫,不敢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她深藏不露啊,能在关键时刻给敌人重重一击,又是这样一等一的高手,到时候助他们离开泥泞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事就这么定了吧。”侯老夫人下了定论:“让你们祖父进宫一趟,若是陛下不允再说,若是允了,你们夫妻二人携手同行,我们两个家伙也能放心些。”
“至于孩子,有我们这亲曾祖父、曾祖母在,还能委屈了他们不成?”
老前辈拍板,老侯爷起身,瞟了眼那歪倒在地上的椅子,嘴角翘起:“我去找陛下。”
这个夜晚对萧天洛来说是惊天辟地的一夜,回到他俩的院子里还像在云里雾里。
祝久儿也是纯心抖落出来的,瞒了这么久,看这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她只能自己揭示出来喽,可看他的样子,受的打击不小。
“媳妇啊,你吓死我了。”萧天洛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刚才啪嚓一下,他摔得不轻。
屁股蛋直到现在还有些疼,他扁着嘴说道:“哪有你这样的,早些告诉我就得了。”
“我没有问过你吗?”祝久儿颦眉道:“问了不止一次吧,你每次都是怎么说的?”
不提这桩还好,提了萧天洛心里更堵,的确是自己硬把真相往外推,每次还洋洋得意。
“你怎么想到今天晚上告诉我?”
“不说你怎么会愿意我与你一起出使大齐,在你的眼里,我不是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吗?只会拉你后腿之人,这样的前提下,我想与你一起离开根本不可能。”
“既然这样,只能打碎你对我的固有印象,让你晓得我有这个本事与你同行。”
“我不仅可以自保,还能替你们承担火力,转移大齐的注意力,关键时刻还能出手护你们的周全,我这样的同伴,如今算合格了吧?”
“我是愿意,但陛下呢,以前没有女使臣吧?”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没有,但过往周边诸王朝仍旧是大楚附属国的时候,他们的藩王都会带着王妃同行,这算不算有女使臣?”
萧天洛是服了大小姐这张嘴,黑的都能让她说成白的,反正能不能成行也要看陛下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摸着屁股道:“大小姐几时开始练功的?”
“会走以后,除了假装出生就身体不好以外,宣武侯府早早地就替我规划了将来,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会习武,能自保,仅靠他人保护哪是长久之事。”
祝久儿的语气突然变得有几分傲娇:“祖父与梅庄主有私交,他是教导我的第一人选。”
“在第一次见到我后,师父就认定我有习武的天赋,我曾被带到梅湖山庄秘密生活了六年,那六年前内外兼修,在内功的练习上尤其有天赋,那六年也是我最苦头最多的六年。”
“待到年纪大些才回到侯府,师父虽然不会再一对一地带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侯府小住一段时间,不过为了避人耳目,师父均是乔装进入侯府,所以这段师徒关系鲜为人知。
“之所以对外的隐瞒,自然是为了防备不怀好意之人,万一直接对我下手,我也能应对。
萧天洛想到当初在温泉庄子被一帮匪人袭击的时候,柳叶和柳絮明显是有身手的。
那时候大小姐还被两人护着,看着柔弱得很,那时候就是演啊。
萧天洛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来了这么刺激的真相,他往贵妃榻里一躺,生无可恋道:“欸。”
“除了斗场以外,还有上次尹河刺杀,后面好几次,大小姐是不是都有偷偷出手?”
“是啊,你一人难敌众手,总不能看着你倒霉吧,”祝久儿看萧天洛没了精神,笑道:“是不是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往常高手都能有些痕迹,为什么我在你身上完全没有看出来?”
现在拉一帮人来看他们俩谁能打,肯定是全票投他,哪有一个会投大小姐。
怎么看她都不像是能打的!
“等级越高的高手越是不露痕迹,教你一个秘诀,江湖人以为内力深厚者太阳穴必定会鼓起,鼓得越高,内力越是强劲,其实此言差矣。”
“真正的大家太阳穴非但不会鼓起,还会微微凹陷,或是与平常人一样正常状态。”
“对于他们来说控制内力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寻常,自然不会让普通人察觉。”
这话就差没直接指着萧天洛的鼻子说他是个门外汉,萧天洛手指掐进祝久儿的太阳穴,正想看看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是凹陷较多,手指刚触上去,就感觉手指下的触感变了。
原本平平的太阳穴正在慢慢鼓起,抵住了他的手指!
祝久儿的眸孔极为平静,但眼底的气势完全不一样了,萧天洛倒抽了口气,第一次从自家媳妇的眼睛里感觉到了震慑力,他口干舌躁:“以后媳妇罩我。”
“噗,”祝久儿收了眼里的厉光,太阳穴也慢慢放下去:“好说。”
给她点阳光还灿烂起来了,是不是再给一点颜色就能开染坊。
“那就先谢谢大小姐了。”萧天洛叹了口气,怪不得大小姐这么急切地要和自己一起去大齐,也这般有底气,先前瞧不起大小姐的自己就是个笑话。
祝久儿在心中狂笑,事实上嘴角也无法压下去,天知道看到萧天洛的惊慌失措有多痛快。
萧天洛躺在贵妃榻上慢慢消化这个事实,不知道又想到哪去,一骨碌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