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妻妹能喜欢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姐夫的心意。姐夫告诉你,这世上任何东西,只要你想要,姐夫都会替你寻来。姐夫会满足你所有的心愿。”
他得趁机好好表表自己的诚心。
夏桉回眸看他:“你说的是真的?”
赵幽言之凿凿:“姐夫对你,绝无半点虚言。”
夏桉目光浅淡地回眸:“那我丫鬟想要的东西,世子也愿意帮我寻来吗?”
赵幽愣了一下,目光嫌弃地看向了喜鹊。
“丫鬟?”
夏桉轻笑一声:“算了,是我要求太高了。”
赵幽知道夏桉跟自己贴身婢子关系非同一般。一个破婢子,在他眼里屁都不是,但夏桉眼里,或许就是姐妹一样。
她们这些小女子之间就好搞这种无聊的亲密关系。
他这辈都不屑于为一个婢子废什么力。
不过。
要想得到夏桉的心,自然还得满足她的想法。
赵幽忍下心里地抵触。
罢了,谁让他看上的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呢?
他赶忙道:“不不不,我怎么会嫌弃妻妹要求高?姐夫最怕的是你要求太少,姐夫无法聊表心意啊。那,你的丫鬟想要什么?”
“她想要十一本最新的话本子。”
赵幽愣了愣。
怎么还有零有整?
喜鹊十分不解地用目光跟夏桉说话。
姑娘我没想要,想要我可以自己买,我不稀罕他给我买。
赵幽凤眼立着,爽快地点头:“行!包在我身上,那妻妹你呢?你可还有想要的东西。”
夏桉垂眸,假装认真思索:“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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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捧着那套千峰翠瓷茶具,坐在马车里头,嘟着嘴问夏桉:“姑娘,那赵世子就是个大坏蛋,你忘了他都做过什么坏事了?你为何要收下他送的茶具啊?”
夏桉伸手从托盘里拾起一个茶杯,眸底含着股嘲讽。
“这是他欠我的。”
从前在绛华院,她零零碎碎被他砸毁的茶具,又岂止一套两套。
喜鹊怔然看了眼手里的茶具。
而后又抬头:“即便他欠你的,那收下这个就好,可姑娘为何让她给我买话本?奴婢才不稀罕他给我买的话本。奴婢自己有银子,可以自己买。”
前世喜鹊就喜欢花本,进侯府后,她先后用自己的月例买了十一本,可全部被赵幽撕了。
后来她们终于意识到,在绛华院,是不能过上正常的日子的。
连自身都难以保住,更遑论什么喜好。
自此,喜鹊再也没有买过话本,也没有在看过话本。
直到最后,她被赵幽打死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夏桉道:“你早晨不是还说,书嗣今天会上新的话本。这次不仅让他给你买,还要让他明日亲自送到你手上。”
喜鹊感觉很惊悚:“我才不要,想想都膈应得慌。”
夏桉道:“不用怕。他现在对你家姑娘我如此的谄媚,又岂敢得罪你。你就端起我夏桉婢女应有的架子,大大方方从他手里接下话本。我保证他不敢对你凶半分。”
喜鹊眉头动了动。
“那也不对啊,姑娘,你又不会接受他的心意。我们如今收了他的东西,万一有一天他知道你只是想要东西,却不接受他的心意,到那时该怎么办?岂不还是要还回去?”
“还?”
夏桉忍不住笑了一下。
“只有我嫌他补偿少的份,岂有他朝我追回的份。他的债,又岂是这一星半点的东西能还清的。”
喜鹊又懵了一下:“姑娘,奴婢愚钝,你,你能不能说清楚些?”
夏桉收回神思,抿了抿唇,微微偏了下头,道:“你就这样想吧,他府里的婢子被他打到死的肯定也不止一个两个,如今既然是他愿意献殷勤出来,我们就当是替那些受苦的女子们收债了。”
喜鹊依然懵:“还能,还能这么想问题吗?”
夏桉朝她肯定地眨了下眸子,道:“肯定能。”
喜鹊握着茶具的手紧张地紧了紧,然后舒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嗯,姑娘从前交代奴婢的事情,都没有错的。所以即便这件事奴婢还是不能够理解,但我相信,姑娘这次也绝对不会错。行,我明天我就大大方方收下他给我买的话本。就当是讨债!”
夏桉拍拍她的肩膀:“这就对了!”
“我们不如想想,还可以如何坑这个坏蛋。反正他现在对我言听计从,我们不妨下手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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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喜鹊从赵幽手里接下他答应为自己买的整整十一本话本时,心里既有些排斥,又莫名觉得爽。
真没想到,一向只知道虐打女人、恶名远扬的赵世子,有一天竟然会给自己这样一个婢子买新鲜出炉的话本,还亲自送到了大门口。
她心里百感交集。
也不知他们府上是不是也有爱看话本的女子,她们珍爱的话本会不会曾经被赵幽捣毁过。
若是有,姐妹们,我就当是替你们收账了。
赵幽将话本给了她以后,道:“你家姑娘呢?”
喜鹊大声回道:“我家姑娘在陪老夫人喝茶,不便见世子。”
赵幽显然有些失望。
“那陪完了你家老夫人喝茶呢?”
“陪完了老夫人喝茶,还得陪苏姨娘刺绣。”
赵幽耐着性子:“那陪完了苏姨娘刺绣呢?”
“陪完了苏姨娘刺绣,就该回院里教我医术了。”
赵幽眸子一凛,声音狠厉了几分:“你耍我呢吧?”
喜鹊本能地生出了一丝胆怯,不过她瞬间又想起夏桉的话。
对,我是姑娘的丫鬟,面对他,我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声音甚至比赵幽还高了几分。
“世子是对我将姑娘要做的事有质疑?还是说,你对我嫁姑娘的安排不满?”
赵幽喉咙一紧。
死丫头还挺有那股子劲儿。
果然是夏桉调教出来的婢子,随了主子,一张嘴很会噎人。
他瞬间收敛了脾气,使劲挤出一抹和气的笑,道:“怎么会?我怎么会对妻妹质疑和不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怎么安排,那也都是有道理。我支持,我都支持。”
喜鹊微微扬了扬头,嘴角浮起一丝得胜的喜悦,心道这还差不多。
赵幽在门口站了须臾,道:“你是,叫喜鹊是吧?”
“对,我是喜鹊。”
赵幽拧眉想了想,狭长的凤眸瞪圆了些:“诶,你应该最了解你家姑娘,你跟我说说,本世子做什么事,可以尽快打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