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芜是个幸运之人。
他在那场大战中侥幸剩下一缕残魂。
要知道，很多与他境界相同的半步帝君都是彻底陨落，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君如钰也是一样。
这位性格阴晴不定来去如风的老家伙，最后也只剩下一抹残魂而已。
刚刚在名额争夺赛见到他，看起来不是很清醒的样子，之后可以找个机会跟他聊聊。
——
三日后。
姜无渊四人按时到达集合地点。
前两天听庄药清说，他也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似乎真的有人选择了杀人夺取名额，而且真把人给杀了。
无相门的弟子有没有追杀那人他不知道，但是今天来看，在场除了寻芜，确实只剩下四十九人。
也算那人倒霉。
君如钰带着他的师弟师妹们准时赶到。
他目光一扫就把人数查清了，至于多出来的寻芜，他就跟没看见似的。
“诸位道友，请上飞舟。”君如钰温和笑着，然后抬手抛出一个模型。
模型脱手后缓缓变大，最后立于空中，变成了一只能容下数百人的空中飞船。
姜无渊毫不犹豫，直接带着人一跃而上。
其他人见有人打头，也纷纷跟了上去。
飞舟上有数量很多的客房，正中央还有一个十分清雅的茶歇台。
装饰典雅清新，让人心神觉得一阵放松和舒适。
“从无相门到绝天池需要两天的时间，诸位道友可自行安排，只要不离开飞舟的范围即可。”君如钰说完，转身就走。
姜无渊随便选了个客房走进去。
寻芜这次倒没跟着他，而是顺着君如钰离开的方向离开了姜无渊的视野。
这两人认识？
姜无渊眯起眼睛疑惑的看了一眼寻芜的背影。
没有避开他，所以倒不必无谓的猜忌。
他相信寻芜有本事完全屏蔽他的感知，但寻芜没有，他选择了当着姜无渊的面光明正大的去找人，那姜无渊也愿意接受这份信任。
如此想着，少年再次闭上眼修炼起来。
...........
“你来了。”君如钰毫不意外身后跟了一个人，他走到自己的休息室里，指着一把椅子道，“坐。”
寻芜对他笑笑：“你好像不是很意外。”
“我能感受的到你的气息。”君如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顺手给寻芜倒了一杯，“当日在无相城里，你并未隐藏。
虽然我的意识在沉睡，不过很快就被你唤醒了。”
两人抬头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包罗万象。
“就是他？”
“难道不像吗？”
君如钰感兴趣的挑挑眉：“像。确实比我当年天才多了。”
寻芜笑笑。
“不过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君如钰耸耸肩，“为了还原当年的时代，我们掏空了自己的收藏，现在没剩下多少好东西了。”
“他不需要那些。”
君如钰看着他：“我很好奇诶，你是怎么碰见他的？”
寻芜习惯了这位老友奇怪的关注点，但他乐于回答。
于是他就把当初跟姜无渊的相遇讲述了一遍。
“哦？英雄救...........老？”君如钰高兴的笑了起来，“哈哈哈，一把年纪了，被小辈救下来的感觉怎么样？”
寻芜老实的回答：“没什么感觉。”
确实没什么感觉，因为他当时只顾着观察这位天命之人了。
君如钰八卦够了，下一秒直接回归正题：“所以咱们就顺其自然？什么都不做？”
寻芜眸光闪了闪。
“我会告诉他一件事。”
君如钰乐了：“你还真是相信自己的卦象啊，当初的深渊连吾等都没有彻底根除，如今就凭他一个人..........”
寻芜打断他的话：“凭他一人足以。”
——
除了两人之外，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姜无渊只知道在到达绝天池之前，寻芜都没有回来过。
不过无所谓，不在身边也好，省得他还要时刻绷紧一根儿弦看着他。
两日后，飞舟飞越重重山脉，终于到达了绝天池的边缘之地。
绝天池，虽然用‘池’这个字来称呼，但当姜无渊亲眼看到绝天池的那一刻，就觉得这个应该换成‘海’还差不多。
一望无际的水面，蔚蓝而平静。
倒映着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峰和天上的落日。
极其浓郁的灵气浸透毛孔，让人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是极大的享受。
“这么大， 里面会不会有魔兽在啊？”人群中有人问道。
君如钰笑着回应：“绝天池是特殊的存在，这里不适合魔兽生存，所以还请各位放心。”
寻芜也在此时回到了姜无渊身边。
他依旧像个护卫一样站着，只是眼底的光芒氤氲，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更神秘了。姜无渊扫了人一眼，随后把视线移开。
“这绝天池的水能不能带走？”身旁，庄药清的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
君如钰也是温和回应：“池水离开绝天池就会变成没有丝毫灵气的普通的水，若是这位道友不介意的话，想装多少都可以。”
没有灵气谁还装啊？
庄药清撇撇嘴。
“诸位道友，在绝天池内修行没有时间限制，但绝天池的灵气有些与众不同，每个人都有一个吸收上限。
有人的上限高，吸收的灵气就多，在其中修炼的时间就会越长。
有人的上限低，能吸收的灵气就少。
这是因人而异的，所以切勿攀比，还是要更多关注自身状态。”君如钰见一些人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继续道，“曾有人不听劝告在吸收至上限后依旧选择继续修炼，随后在绝天池内爆体而亡。
尸骨无存，神魂尽灭。
所以还请诸位道友小心行事。”
此言一出，无人再敢质疑。
“既如此，各位自行入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