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琼七将盘子中的甜点一口一口地吃光。
乔肆远看她只顾着吃东西,嘴角还沾着一点儿奶白,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他轻叹一声:“琼七,你想知道你母亲为什么在你一出生时,就离开家吗?”
陆琼七拿起桌边的餐巾纸,轻拭唇角,随后平静地回应。
“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说这件事。”
乔肆远无奈地道:“你不要像个小刺猬一样,我是你的亲人,你可以信任我。”
陆琼七望着他,那张与乔宛茹颇为相似的脸庞,虽然她心中有所触动,但仍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的亲人只有我大哥,无论谁出现都不会变。”
乔肆远深深地看着她,道:“琼七,不论你是否将我视为亲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听。”
陆琼七的内心深处其实并非不想知道真相,只是她对着乔肆远的出现,还抱着警惕。
她语气淡淡地道:“你说吧。”
“我是想解开你对你母亲的误会,她本来很期待你的降生,我记得那时她一直跟我念叨着,这胎一定是乖巧的女儿,她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陆琼七皱起眉:“那为何她会恨我?”
两次和乔宛茹见面,她眼中的憎恶不是假的。
乔肆远双眼沉重如铅,他沉声道:“都是陆丰恺那禽兽不如的家伙!”
陆琼七出生那日,乔宛茹去到陆丰恺预定好的医院待产,因为是第二胎,生产过程颇为顺利。
可是护士随意的一句话,让乔宛茹呆愣当场。
宝宝的血型是Ab型,可她是b型,陆丰恺是o型,怎么会生出Ab型的孩子来。
但孩子一直在产房,在她的视线下,就是她方才拼尽全力生下的。
乔宛茹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是那一夜不对!
她本来在参加晚宴,却不知为何觉得头晕,陆丰恺搀扶她回了酒店房间休息。
迷迷糊糊之际,有人进了房,她也无从分辨,只觉得那人就是陆丰恺,两人缠绵一夜。
第二天早晨,陆丰恺虽然眼神略显古怪,但对她的照顾却更加无微不至。
乔宛茹在产床上觉得全身发冷,护士把孩子抱过来,要同她亲近,刚降生的孩子需要母亲的抚触。
宝宝只在刚生出时哭了几声,现在小脸带着笑,安静地睡着。
乔宛茹却觉得,这孩子是个恶魔。
她和陆丰恺大吵大闹。
没过几天,就离开了陆家。
......
乔肆远讲述着那天发生的事情,眼睛已经赤红。
“那种打击无异于晴天霹雳,一向和自己恩爱的丈夫,却把她送到他人的枕榻上!”
“琼七,你能想象到这种痛苦吗?!”
陆琼七知道陆丰恺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扭曲变态。
因此,他对她的敷衍和生死漠然的态度,都变得合理起来。
原来,她并非他所亲生。
乔肆远继续说道:“所以,你母亲把对陆丰恺的恨也一块转嫁在你身上,琼七,我希望你,不要怪她。”
陆琼七想到自己见到乔宛茹的场面,每一次,她都像是应激一样,眼中是厌恶,但内心深处都隐藏着悲痛。
她轻柔地道:“我不怪她。”
听到此,乔肆远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你十分懂事。”
陆琼七清亮的眼直视着他:“我说我不怪她,是因为她跟我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站在我的角度来说,陆丰恺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但我对乔宛茹也没什么感情,我只能说对于她的过往,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我很抱歉,但这一切都不是我造成的。”
陆琼七站起身,抚平了衣料上的褶皱,拎起小包。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小心,再见。”
乔肆远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
陆琼七直接打车回了海澜湾。
她在车上骂了陆丰恺那个老混球一万遍!
没有在乔肆远面前那副冷酷的模样,她的鼻子都皱了起来,陆丰恺怎么会这么坏,把自己老婆给别人睡,还哄骗着老婆给别人生孩子。
这可比它们兽界乱多了!
陆丰恺这个绿帽侠,要是没有他,原主就不会承受这么多痛苦。
司机频频通过后视镜看着这个小姑娘的状态。
见她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哭丧着脸,表情鲜活又生动,把司机大哥看乐了。
“小姑娘,是不是遇到渣男了?”
陆琼七一秒恢复表情管理,微笑道:“渣男千千万,我长眼睛会看,是我......我有个朋友,她遇人不淑。”
司机大哥一脸我懂的神情。
陆琼七没解释,没有让这件事影响她的心情太多。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呀。
车子停在海澜湾。
陆琼七冲刺跑进了院里,林叔正在指挥园艺工修剪花圃中的绿植。
她在管家身后停住,清亮的嗓音回荡在庭院。
“林叔!”
被她这么一喊,管家手里的本子一下子甩了出去。
他转身,见她气喘吁吁,面色红润如桃,不禁关切询问。
“七小姐,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你怎么跑的这么急?”
“哈哈哈哈哈!”
陆琼七放声大笑,双手叉腰。
喜悦的心情传递给了在场的人。
园艺工们不明所以,但是被她的快乐心情感染,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点亮了整个宅院。
林叔慈爱地看着她欢愉的模样,内心无比欣慰。
“七小姐,看到你的笑容,我真高兴。”
“林叔,你先别高兴。”
陆琼七握住管家粗糙而温暖的手,眉眼间满是喜悦。
“啊?”
“我跟你说一个消息,你会更高兴的。”
她眉飞色舞地宣布道:“我大哥要结婚啦!”
老人家脸上的皮一下子都展开了,显然开心坏了,林叔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
“婚礼的筹备,还需林叔多多费心。”
“七小姐,你说的是哪里的话,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管家想到了什么,连忙推开陆琼七的手,向别墅里快步走去。
陆琼七奇怪地问:“林叔,你干什么去?”
“我,我这就去准备。”
但是,她总觉得林叔有点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