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一章补了两千字,请移步回去看。)燕王府的人趁着夜色,派几十个人进入了薛家木材铺的后院,后院很宽,有八间小房。
贾环与雁七也不敢离开,继续蹲守在附近,已经征用了附近一间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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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除夕到了,荣国府到处张灯结彩,阖府上下,都喜气洋洋,年底都发了赏银,发了年货,新衣裳,每个人都满脸笑容。
只有贾环的院子是例外,贾环还是没回来,院里虽然吃得的用的都很多,三个大丫头都高兴不起来,三人还是早早去了赵太太院里,送赵太太出去。
宁荣两府各色齐备,两府中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宁国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点的两条金龙一般。
邢夫人、王夫人、赵太太差不多同时到了大门口的里面,尤夫人、秦可卿、李纨、王熙凤,黛玉、史湘云、三春都到了。
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蓉、贾琮、宝玉、贾兰都到了,站在另一边。
李纨作为孙媳妇,是来送长辈的,原着中她是不能进宫朝贺的。(另外一个秦可卿,原着是死了的,也没有写她进宫朝贺。)姑娘们也是送长辈们的。
贾赦、贾政与贾珍是穿朝服进宫向皇上朝贺的,臣子是在正殿拜贺天子。
贾府以贾母为首的命妇们,是去后宫的慈宁宫朝贺皇太后与皇后娘娘,妃嫔们的。
王夫人见赵太太身旁簇拥的三个大丫头,心中泛酸,袭人是送宝玉过来这里的,没去自己院子。
最后出来的是贾母,一左一右两边是鸳鸯与琥珀扶着走出来的。
贾母出来,众人都齐声请安,贾母笑笑,道:“行了,你们啊,大冷天的,不用多礼了,宝玉和丫头们,都快些回去院子去吧,天怪冷的,别冻着了。”
话是这样说,贾母一年就出门一两次,今日孙儿孙女如果都不出来送,待在被窝睡懒觉,规矩上来说,肯定是不行的。
这绝非是贾府的一家的规矩,而是儒家千年以来的习惯,已然融入豪门与文人血液之中的礼仪规矩,心中哪怕不当一回事,人前该做的礼仪,还是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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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原着,由贾母带着贾府有诰封的命妇,皆按品级着朝服,贾母坐八人大轿,带领着众人进宫朝贺,行礼领宴毕回来。
这规矩同清朝的一样,宫里赐宴,每桌吃不完都打包回来,不能浪费。)
按照品级,三品大员以上,可坐八抬大轿,国公夫人属于超品。
终于,进了宫,赵太太心里是又既兴奋又紧张,听了黛玉的建议,就盯着王熙凤,她怎么做就跟着照做。
一轮拜贺之后,到了赐宴的环节,贾府还是坐在往年差不多一样的位置。
赵太太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贵人,坐在最上面的皇太后,皇后娘娘,一排皇贵妃,皇妃,嫔妃,还有好多王妃、郡王妃、国公夫人,侯爵夫人,伯爵夫人,一品诰命。
赵太太看着自己身上的,四品诰命朝裙,有些拿不出手了。
不过,赵太太往后面的席面看过去,还是有很多五品,六品的年轻妇人,是跟着家中高品级的长辈进宫朝贺的,赵太太心中又平衡了不少,暗道:环哥儿还年轻呢,以后说不得还有机会三品,甚至二品大员,自己的诰命还有机会往上升一升。
赐宴开始,皇太后先动筷了,下面才开始,赵太太看着桌面摆满精致无比的器皿,可是大多数菜都已经冷了,肉菜冷了,都是一层油,很难吃入口的。
每一桌只有一个下面装有炭炉的暖锅,暖锅是放在主位的,也就是摆在贾母的前面,其他人,不可能伸筷夹过去,更不可能站起来的。
赵太太肚子早就饿了,望向自己下面的王熙凤,见王熙凤夹了一小块点心。
这倒是办法,点心也能垫一下肚子。
…………
开席后,康元帝让太监送来半只鹿肉,切成小块,焖煮好的红烧鹿肉,鹿很大一只,半只鹿都盛了整整十二个有小炉火的小锅,每一锅有三四斤鹿肉。
皇太后面前摆了一锅,皇后娘娘,郎皇贵妃,还有怀孕已经三个多月的贤德妃面前都摆了一锅。
皇太后赏了郎家的老国公夫人一锅,这是她的堂嫂,还有忠顺王太妃也赏了一锅,皇后娘娘的娘家,皇太后也赏了一锅,还有燕王妃得了一锅。
剩下四锅鹿肉,皇太后让皇后娘娘赏人。
元春因为怀孕了,似乎心气很足,加上这段时间皇上对她的特别照顾,吃得好,睡得香,脸上红润,气色也很好。
皇后娘娘看过去,觉得有些碍眼,想起了贾府与元春不对付的贾府庶子贾环,小六子府里的属官。
皇后娘娘笑着道:“太后,前日皇上让小六子办的大雍善堂,以后以太后的名义来赈济难民,布粥放粮、教养孤儿,做善事,听说小六子府里的几位属官办事得力,筹集了五十多万两银子的善款,真是值的犒赏一番。”
皇太后闻言,也很高兴,反正自己不用出力,白得的好名声,谁能不开心。
皇太后点头道:“嗯,应该赏,小六子小时候看着调皮,才出府没多久,就做了不少差事,本宫前天也听到太上皇夸他做得好。”
太上皇的百年人参,是韩王府配合雁七给抢回来的,虽说,雁七他们不抢,楚王也会献给太上皇,但楚王毕竟失算了,这事没办成,功劳自然是没有了。
于是,最后四锅鹿肉,给了荣国府一锅,治国公马熙的夫人一锅,次辅章衡博的夫人一锅,至于朱康,就没办法了。
多出来的一锅鹿肉,皇后娘娘赏给了北静王老太妃。
两个小太监,把鹿肉端来贾府的那桌宴席,一个端着锅,一个用碗筷给她们盛到每个人面前的小碟中,从贾母开始,一人分了两三块还热腾腾鹿肉,拌着一些肉汁,看上去很美味。
贾府的人都与有荣焉,只有王夫人除外,进宫朝贺这么多次,第一次吃到热的鹿肉,竟然是沾了庶子的光,心中说不出的憋屈。
赵太太眼睛盯着面前的鹿肉,已经开始偷偷的咽口水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先看向贾母,贾母很满意,对她和蔼的笑了笑,才伸筷夹面前小碟中的鹿肉。
贾母动筷之后,贾家的人才开始吃鹿肉,赵太太很开心,自己生的这儿子,可真好,不光给自己挣了诰命,在宫里还混上了鹿肉吃。
这可是皇上献给皇太后的,皇太后又赏给环哥儿的,慈宁宫这么多贵人,好些贵人,还没这鹿肉吃呢?
(还差一章,今晚熬夜,继续码字,估计两三点钟吧,能发出来了,会补在这章后面,写得比较慢,书友们莫怪。)
对于皇后娘娘抬举贾家庶子,元春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昨晚上皇上来到了她的寝宫,对她说的一番话,让她很是震惊。
一个帝皇,竟然关心一个贾家庶子的亲事?
难道,就因为贾环是今科乡试解元郎吗?
大雍朝读书读得好的人,可不少。
或许,是因为贾环拜了一个好老师李青秋?
还是因为贾环是六皇子韩王府的属官?
元春已经决定了,以后不会再跟随母亲的步伐,试图去打压庶子贾环了,自己如果运气好,能顺利生下一个孩子,宫外有个受皇上重视的舅舅,并不是坏事,哪怕这个舅舅是庶出的。
宫里的赐宴结束后,贾家的人,从慈宁宫出来,到了宫门附近,有一个小太监在等着了。
他是贤德妃元春宫里的小太监,小太监给贾母见礼之后,道:“国公夫人,皇妃娘娘,有一些礼物,让我交给您。”
小太监拿出一张礼单,后面几个小太监,拿着好几个箱子礼物。
贾母有些诧异,接过礼单,谢了小太监。
前几日,元春已经派人送过年礼,怎么今日又送。
贾母疑惑的刚要问小太监,小太监轻声的道:“这些礼物中,有一对礼物是皇上送的,是分别给两人的,国公夫人留意礼单。”
里面有一对礼物,是皇上送的?
贾家的人,都听见了,王夫人心中又高兴了。
一对礼物?
皇上还是尊重儒家礼仪中的嫡庶,就算是庶子贾环立了功劳,也要给宝玉一份,这才是嫡子该有的体面。
王夫人很自然的认定,一对礼物,分别给两个人,只能是给宝玉与贾环了。
贾母虽然不明白,还是点点头,拿出银票递了给小太监。
………
贾母回到贾府,自己的院子,家里已经准备好了祭祖的东西,由族长贾珍主祭,贾家一族老老小小,一起祭祖。
豪门除夕最重要的四件事。
第一件事,领取“春祭的恩赐”银子,对于贾府来说是不会缺少这些银子的,但对家属来说却是皇上的天恩。
第二件事,贾府的人,进宫朝贺。
第三件事,贾氏一族,一起祭拜祖先。贾府子弟分左右二旁,长幼按次序排列。贾珍主祭,贾赦陪祭,贾政、贾琏、贾琮献帛,宝玉捧香,贾菖、贾菱展拜垫,守焚池。青衣奏乐,三献爵,兴拜毕,焚帛,奠酒。礼毕,众人退出。
第四件事,领分压岁钿,贾府称为压岁锞子,是用碎金子做了一百二十个裸子;其样式有梅花式、海棠式、笔锭如意式、也有八宝联春型;然后在大年三十分发给各房小辈。
豪门大族不一样,分压岁钱,也做的很雅致,把金子做成很漂亮的款式。
贾环不在家,他的那份,由贾兰替他领了,送回去给三个丫头保管。
第五件事,合家正式吃年夜饭,一起守岁,因为贾母年长,贾珍也带着宁国府的人,过来荣国府一起过除夕。
贾母派宝玉与迎春去请了薛姨妈、薛宝钗、薛宝琴来荣庆堂一起吃年夜饭。
贾赦派贾琏与贾兰请李绣来荣禧堂,派贾琮,去请薛蟠过来吃年夜饭。
留在各个院子里的丫头,也都有丰富的晚宴,贾环院里的六个丫头也围一桌,彩云与彩霞,给大家倒黄酒。
玉钏、小吉祥、小如意纷纷说自己倒,不敢劳烦她们俩。
彩霞笑着道:“行了,如今过年,谁倒酒都一样的,没有什么敢不敢的。”
彩云也感叹道:“昨日怡红院闹的事,大伙都知道了吧?咱们都是丫头,没有谁高谁低的。”
彩霞倒酒轮到晴雯时,晴雯说不用给她斟了,道:“今晚守岁,里屋是轮到我来守夜,你们喝吧,我就不喝了。”
贾环虽然还没回来,今晚轮到晴雯陪夜的,她坚持不喝酒,说万一三爷回来了,自己醉醺醺的,实在不像样。
…………
荣庆堂,人都来齐了,菜也上齐了,荣庆堂里面,本来有两个男的,一个是宝玉,一个是贾兰,贾兰说要出去陪他舅舅,就出荣禧堂去了。
开始吃年夜饭了,众人一起喝了几杯酒之后,开始有人随意走动,去隔壁桌敬酒了。
第一个串桌的是宝玉,他溜到薛宝钗与薛宝琴那桌去了,跟薛宝琴喝了两杯,薛宝琴酒量不差,豪爽的将两杯酒直接干了。
王熙凤也走到贾母身旁,和贾母饮酒,尤夫人、秦可卿、薛姨妈也过来一起敬贾母喝酒。
贾母乐呵呵的道:“你们这么多人过来,可是想灌醉我老婆子?”
王熙凤笑道:“正是的,我们都知道老祖宗您的私房银子多,灌醉了您,好哄一些银子使。”
贾母开心的笑道:“凤丫头,我可不怕你,别看老婆子我年纪大了,我的酒量可不差!”
赵太太也去了黛玉与史湘云那桌,三人喝了一杯,过一会,迎春、探春、惜春也过来坐在一起了。
大伙喝得正热闹,贾母想起了贤德妃元春送的礼物,贾母拿出宫小太监给的礼单,笑着道:“今日进宫,皇妃娘娘赏了一些礼物给府里的丫头与小子们,趁着现在吃年夜饭,就分给你们吧。”
贾母说罢,把礼单给了鸳鸯,让鸳鸯分给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