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醒来后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心跳声犹如擂鼓一般响彻整个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大娘才渐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仍然躺在自家熟悉的床铺上。
然而,当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臂时,却惊觉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竟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李雨微听她描述恐怖的梦境,并没有什么感觉,这种事她见多了,只有第一次梦到鬼的人才会如此惊慌害怕罢了。
面对大爷和大娘的求助,她想了想,说道:“你们家是单独一座屋子,建在路边,周围没有别的人家了,是吗?”
大爷点头,“是的,大师,难道是我们的屋子出了问题吗?”
李雨微摇头,“不是的,只是七月半鬼门大开,出来许多小鬼,还有一些未曾回去,那不断变幻的脸,其实每一张都代表了一只鬼魂,是一群鬼魂向你家讨饭而已。”
“呃......他们是没有后人供奉的孤魂野鬼吗?”大爷想通了,向李雨微确认。
“是的,今日多买些纸钱回去,就在屋门口的路边烧了,口中就念:走过路过的孤魂野鬼,都来吃点、分一点,吃完了分完了速速离开,勿要再惊扰我家里,否则狗血泼之。”
大爷和大娘认真听,认真记着。
大娘不放心地问:“大师,要是我们回去忘记了要念的话怎么办?又或者念错了咋整?”
\"哈哈哈,大娘,这个无需担心,你怎么念都行,表达这个意思就行,也可以凶悍一些,让他们怕你。\"
大娘这才放下心,道谢后与大爷携手离开。
下午,来的是一个屠夫,他住在城郊外面,平日里收购农户养的猪,每日按肉铺和酒楼订购的量来宰杀。
如今他的猪圈里有二十来头猪,这两日发生了怪事。
昨日他去喂猪时,其他猪才刚刚围拢过来准备享用食物时,有两头猪便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上前去,瞬间霸占了整个猪食槽。
其中一只大口咀嚼着猪食,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仿佛永远也吃不饱似的。
另一只猪则左冲右突不让其它猪靠近石槽。
不一会儿功夫,原本满满一槽的猪食就被吃掉了一半,那只吃得肚子鼓鼓的猪来替换防守的猪,换它去风卷残云般把剩下的猪食一扫而空。
可即便如此,这两头猪似乎仍未满足,它们依旧张着大嘴,四处寻觅着更多的食物。
当发现再也没有猪食可吃的时候,它们竟然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同伴们。起初只是试探性地用鼻子拱一拱旁边的猪,但很快这种行为就变得越发粗暴起来。
这两头饥饿的猪开始疯狂地啃咬起周围的同类,一时间猪圈里乱作一团。那些可怜的猪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四处逃窜,无奈猪圈空间有限,根本无处躲避。
没过多久,不少猪身上就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它们的毛发,看上去惨不忍睹。
屠户大惊,想把这两头猪隔离开,但又担心自己进去驱赶的话会被两头疯猪咬死,于是去找了几个卖肉的大汉来帮忙。
街上卖肉的阿荣说,这种情况就不要硬碰硬,用一桶猪食哄骗他跟着走就行。
于是用这个计策把两头疯猪关到了另一个石头砌的猪圈里。
这两头疯猪毫不在意身处什么地方,它们依然不管不顾地四处啃咬着。
一看到有人靠近就用眼神表达自己很饿,嘴巴里不时传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屠夫想宰杀他们,又担心自己不是猪的对手,想给它们下药,又担心触犯了什么禁忌,只能先不管它们了,跑到紫薇堂来问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李雨微听罢,不免好气又好笑,对屠夫说道:“你家那两头猪应该是被饿死鬼附身了,我跟你跑一趟吧,把饿死鬼打出去,猪就正常了。”
“饿死鬼?哈哈哈,饿死鬼不附身到人的身上吃点好的,附到猪身上去吃猪食?”屠夫听了也是好气又好笑,真是活久见了。
李雨微笑道:“饿狠了,想必能附到猪身上也很满足的,再说,你一身煞气,他们也不敢附你身上。走吧,早去早回。”
屠夫随即马上带路,两刻钟后便到达了屠宰场。
跟屠夫说的一起,远远就听到了两头猪在鬼哭狼嚎一般讨要食物,李雨微走到近前盯着它们看,两头猪也凝视她,竟然目露凶光。
想必是已经失去了理智的饿死鬼,若再拖几日,不仅会猪吃猪,还会猪吃人了。
李雨微不想浪费口舌,随即舞动右手虚空画符,符文生成的一瞬间她把金光打入猪的躯体里,霎时间,两头猪像失去了支撑一般到地上喘气,眼神变得浑浊呆滞。
而两道饿死鬼的魂魄则在空中快速燃烧,很快便灰飞烟灭了。
屠夫看不到燃烧的饿死鬼,只见自家的猪不再闹腾,便知道李大师一出手就解决了大问题。
他恭敬地道谢后,又提起了一件事。
原来,屠宰场前面三四里路有个村子,叫松林庄。
屠夫有个姓顾的好友,这好友十年前就死了,留下妻子和一个三四岁的儿子艰难度日。
屠夫感念好友,便承担起他儿子顾庭琛的花销,一直供养着他们家。
顾娘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主动提出让顾庭琛与屠夫的女儿秀兰定下娃娃亲。
屠夫夫妻也同意,于是从此就把顾庭琛当女婿培养,供他读书,直到今年考上了秀才,他们夫妻才提出该成亲了。
岂料顾娘子反悔了,她并不承认定娃娃亲的事,说当时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屠夫说起此事满脸的苦涩与愤怒。那顾娘子自从儿子高中秀才,便一心想攀高枝,找城里大户人家结亲。
秀兰得知顾娘子悔婚的消息,如同遭受晴天霹雳。
她从小就知道顾庭琛是自己的未来夫君,从小对他关照有加,大到被褥,小到鞋袜都是她一针一线亲手做的,满心期待嫁给他,与他组建幸福的小家,如今希望破灭,她觉得天都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