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阁,另外一间雅室内。
“废物,连个没见过女人的道士都拿不下。”
坐在桌案前的男子,冲着跪在面前的女子骂道。
男子头戴斗笠,腰间佩剑,说话声音略微有些嘶哑,明显是有意的掩饰自己的身份。
而跪在男子面前的,赫然就是之前,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李牧一眼的洛幽姑娘。
“卑,卑职,蒲柳之姿,李牧毕竟是燕王府的公子,看不上卑职,也在情理之中。”
洛幽匍匐在地,神色紧张,语气中带着惊恐,颤颤巍巍的解释。
“把你用在林家那纨绔身上的手段使出来,还怕他一个黄毛小子不上钩!”
斗笠男子语气不悦,显然并不想听洛幽解释。
“可,可卑职完全没有机会。待,待她下次来聆音阁……”
“下次?”斗笠男子眯了眯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做好你的事!”
话音落下,屋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斗笠男子朝着洛幽使了个眼色,洛幽瞬间会意,赶忙起身去开门。
屋外,是一名样貌清秀的公子哥,穿了一身亮白色的书生袍。
见到洛幽时先是皱了皱眉,随即目光看向屋中的斗笠男子,不悦道,
“师兄,你为何要让洛幽来这阁中做什么清倌人!”
……
另一边,李牧所在的包厢内。
“双双化蝶翩翩舞,恩恩爱爱不绝情。呼~”
随着梁祝的故事讲完,李牧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即便他已经尽量去缩减其中的内容,可还是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啪嗒。’
这时,一滴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李牧这才发现,此时的小昭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眼泪不时的从眼眶冒出。
尤其见到李牧朝她看来,更是一个没忍住,竟直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见状,李牧赶忙起身,心疼的将小昭揽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口中安慰道,
“不哭不哭,他们不是变成蝴蝶飞走了吗?”
谁知,原本哭声渐止的小昭,又是“嗷”的一声,反而哭的更凶了,边哭还边怨道,
“她,她怎么能这样,她和野男人飞走了,那文才哥哥得多伤心啊。”
“你说的对,马文才真该死…嗯?”李牧随口应和,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抓住小昭的肩膀,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马公子不但用情极深,人品家事更是没得说,二哥,你这个故事可以写入女戒,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看看,这些不尊礼法的人,就算是来生,也只能投胎成飞蛾蝼蚁,自此不得为人!”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玲儿也是拍着桌子呵道。
“哈?”
这下,李牧彻底懵了,李玲儿这个角度不可谓不刁钻,李牧都不得不给她竖起大拇指。
李牧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看过梁祝原着,故事更多是参照胡哥哥版的电视剧,多少是有些跑偏了。
随后又有些庆幸,还好他没有讲泰坦尼克号,否则这俩妮子还不当成金梅梅听了。
看了眼依旧缩在自己怀里抹眼泪的小昭,虽然骗小姑娘眼泪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李牧确实有点高兴不起来。
李牧不由开始思考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这三观不同,妨不妨碍他,娶她二十八个老婆?
就在这时,李牧的耳根动了动,窗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松开小昭,快步走到窗户边上,表情逐渐变的有些怪异起来,
「这是轮椅?电动的?」
李牧的目光,完全被对面湖心亭中,老者身下的座驾吸引。
只见那老者并无其他动作,身下的轮椅便可自行行走,李牧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了。
“他们在干什么,竟敢欺负小武!”
这时,李玲儿也走到了窗前,泄愤般的一拳打在了李牧的胸口。
李牧闷哼一声,抬手捂住胸口,却没有敢开口。
李武被嘲笑指责,这都在他的计划当中,只是,让李牧有些不解的是,对面那些指责李武之人的神态表情。
按理来说,讥讽,嘲笑,轻蔑,这才是这群人应该有的样子。
但李牧看到的,却是分居两派,势同水火的据理力争。
「啥情况,这世界文盲这么多的吗?李武竟然还有支持者?」
李牧虽然不解,但这个时候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身上。
见众人看他的眼神,李牧不难猜出,他就是李玲儿口中的那位穆真大儒。
如今,旁人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
只要他站出来维护李武,李牧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然而,李玲儿显然更心疼这个弟弟,见他被人欺负,伸手揪住李牧的衣领,口中叫道,
“二哥,我们去拜访大儒!”
“现在?要不再看看,等……啊……啊!”
谁知,李牧才刚一开口,李玲儿便已经揪着李牧从窗口跃了出去。
李牧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至半空,短暂的不适之后,是前所未有的惊喜。
这就是飞一般的感觉!
只是这个姿势就……
李牧眉毛一挑,当即抱住李玲儿的柳腰,口中还嚷嚷着“小生怕怕,小声恐高。”
雅间内,小昭原本还在为“文才哥哥”打抱不平,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样貌武艺都和她家公子高度重合。
突然发现,自己身前温柔的怀抱不见了。
我公子呢?我那么大,那么帅气又多金的公子呢?
旋即想到之前杀猪般的惨叫声,迷惑的眨着大眼睛,口中喃喃道,
“公子?”
湖心亭中。
一众学子将李武围在中间,一一上前行礼。
“小公子,在下是城东司马弯毅,久仰二公子才学,望小公子可以引荐。”
“四公子,在下是临县的井盖……”
李武身后的几位学子,面色明显有些不善,开口道,
“二公子什么身份,怎是你等可以随便见的,子诚,我们是一个私塾的,也算是同窗,这样,今晚我在翠玉轩摆酒,请子诚兄和二公子务必赏脸。”
李武有些懵,燕王府不受儒家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以至于他堂堂燕王府四公子,自幼便有小神童的美称,却依旧没有儒家的先生肯收他为徒。
而李牧的一首诗,竟让这群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学子,主动上前结交。
但他却不知,诗词只是契机,众人更看中,是一则消息。
一则,李牧打了林家大公子,林家不但没有追究,反而送上了重金赔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