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脚步轻快走进了大殿,来到了李隆基面前,笑道:“父皇,我给你请安来了。”
“笑得这么开心?有喜事吗?”
李隆基神色玩味。
“有,当然有喜事了。”
李琩道:“刚才入宫的路上,我碰到王韫秀了,她崴了脚,我出于好心,就抱她去了母妃那里,小姑娘对我一见钟情,硬要嫁给我,我于心不忍就答应了。”
“哦?是吗?”
李隆基的表情变得异常的精彩,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跟他了解的情况可不一样。
儿子让朴狗儿,打探清楚了王韫秀的入宫时间。
然后,这才尾随着入了宫。
王韫秀崴脚,那只是个小意外。
不用管,也没什么大事。
儿子死皮赖脸抱着王韫秀,这才是事实。
王韫秀的反抗,或者是求救,他视若罔闻。
一个小女孩,让儿子抱一下,算不得什么。
有损王韫秀的清白,他才不会在意。
他还担心,累坏了儿子,岂会在乎王韫秀的感受?
“肯定是了,父皇,这可是千真万确。”
李琩扯起了谎,脸色都没红。
他清楚,李隆基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什么都愿意付出,若是厌恶一个人的时候,那是真的绝情。
所以,趁着受宠的间隙,就要给自己谋取最大的好处。
“十八郎说是,那就是了。”
李隆基乐道:“王韫秀爱慕你,那也是你有魅力,不愧是朕的儿子,有出息,平时太惯着她了,性子有点跋扈,以后,十八郎带回去慢慢的调教吧。”
“父皇,其实,我看着王韫秀活泼的样子,心里高兴,这就把她看上了。”
李琩不好意思的说道:“她倒是有点挑剔,还对我有些不满,真的是不像话。”
“确实不像话,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能被朕的十八郎看上,那是她的造化。”
李隆基眼中的不悦,显而易见的流露而出。
心中顿时恍然大悟,也明白了儿子看上王韫秀的原因。
心底深处仅存的那点疑心,也是荡然无存。
“父皇,你给赐个诰命吧。”
李琩乐道:“我的女人,身份不能低,面子上总要看得过去。”
李隆基笑道:“说吧,想要什么诰命?”
“就赐个一品诰命,就叫楚国夫人。”
李琩乐呵呵的问道:“父皇,没问题吧?”
“小事,都是小事!”
李隆基完全没有在意,即便儿子求更大的恩典,他也会同意,这样的小请求,他没放在心上。
眼神一转,看了一眼高力士。
高力士立马懂了,语气温顺的道:“陛下稍候,奴才这就去办,不会让寿王久候。”
李隆基笑道:“十八郎,满意了吧?”
“多谢父皇恩典!”
李琩笑呵呵的感谢。
“对了,有件事,十八郎是什么看法?”
李隆基询问道:“梨园的规模小了,歌舞也很俗,朕都看腻了,朕打算临幸洛阳,举办歌舞盛会,选拨优秀的艺伎纳入梨园,可有些人,说朕作风奢侈,劝朕勤俭为政。”
然后一双眼睛放在了李琩身上,观察着儿子的反应。
“父皇,扩大梨园的规模,这没什么大惊小怪吧?”
李琩神色认真,“如今是太平盛世,就该歌舞升平,要不然大唐的繁华无人唱诵,还怎么体现出来?”
李隆基的梨园,将会容纳很多的艺人,如舞伎谢阿蛮,歌伎许合子,以及以剑舞名动天下的公孙大娘,这些人在李隆基的手中,都会大放异彩,并且在盛唐的历史舞台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很大名声。
原本这样的艺伎,属于下九流,身份极其低下,因为李隆基的贪图享乐,将会把这些歌舞伎,推到极高的高度。
李琩对这样的享乐,没有意见,这样的歌舞盛会,本该是盛世的点缀。
但不应该,腐化一个人,也不能成为堕落的理由。
李隆基一步一步的走向沉沦,变得昏聩而自负,谁也劝不住,更拉不住。
他能做的,那就是顺应大势。
然后于逆境当中,奠定属于自己的稳固地基。
等到时机成熟,才能力挽狂澜,救大唐于水深火热当中。
“十八郎不反对?”
李隆基的目光有些古怪。
“父皇,我为什么要反对?”
李琩回答道:“不瞒父皇,我也打算学父皇的样子,想在府内多养一些艺伎,闲暇之时喝喝酒,欣赏一下歌舞,还能陶冶情操,那也是一件快事,奈何我不通音律,只能悻悻然作罢。”
“十八郎的肺腑之言,深得朕心。”
李隆基大笑道:“朕弓马娴熟,精通音律,擅长歌舞,朕要努力一点,朕自己治理出来的大唐盛世,朕要自己来书写,然后留下脍炙人口的歌舞词曲,以供后人凭吊和瞻仰。”
继而看着李琩欣慰的说道:“正如十八郎所说,大唐的盛世,总要有人来传唱,不然真的体现不出来,朕的辉煌大业,总要让世人记住,还能陶冶情操,没错,这才是朕的追求。”
“父皇,反对的人很多吗?”
李琩小心的询问,“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大唐河清海晏,怎么就想不通呢?会不会是一些沽名钓誉的臣子,为了博取名声,这才反对父皇?”
“谁知道呢?都是一些让人憎恶的家伙。”
李隆基脸色阴沉的评价,然后问道:“不聊这些事了,朕要去洛阳,十八郎,你想去吗?洛阳才是真正的繁华,善于歌舞的人,那是真的多。
“父皇,你让我去,我就去,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李琩说道:“免得因为父皇的宠爱,让人找到攻击的借口,说我不是太子,应该跟父皇保持距离,父皇更加的亲近太子,才是大唐社稷之福。”
“这样的议论,不用听。”
李隆基安慰道:“十八郎,你要明白,身为朕宠爱的皇子,即便你再优秀,也会有很多攻击的声音,想找借口,那是非常的容易。”
“父皇的教诲,儿臣记下了。”
李琩很是急切的问道:“父皇,什么时候去洛阳?”
“这才像话!”
李隆基笑了,“三天后就出发,还早着,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