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李琩和牛仙客单独交谈。
李琩笑道:“恭喜牛相,担任宰辅之职。”
牛仙客满脸苦涩,质问道:“为何帮我?”
能够成为宰相,他坚信不疑的一点是,寿王和惠妃娘娘帮了他。
毕竟一年多以前,他就知道了贵人助他的心意。
现下的皇帝,享乐之心炽盛,做出任何昏聩的举动都不为过。
“牛相劳苦功高,理应担当重任。”
李琩微微一笑,靠着知道未来之事,提前对牛仙客示好,牛仙客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是这样吗?”
牛仙客耷拉着脸,郁闷不已,“老朽为官多年,一向规规矩矩,即便是得罪我的人,我也会客客气气的笑脸对待,从未想着,要得罪任何人。”
“谨小慎微,就是我的性格。”
“我出身寒微,只能谦虚恭敬。”
牛仙客神色暗淡,继续说道:“我没想到,有一天会受寿王一党的惠泽,寿王助我,这是看准了我,容易控制吧?”
“牛相说笑了。”
李琩道:“我只是需要你的协助,仅此而已,你无需大张旗鼓的帮我,只需要顺应形势帮我即可,我不会为难你,还希望牛相,也不要为难我。”
“好!”
牛仙客思忖少许,这才微微点头,“过分的事情,我不会做,还希望寿王明白,即便我不发一言,宁愿当个哑巴,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去做。”
“明白,多谢牛相。”
李琩目露感激之色。
牛仙客与他了解的一样,是个烂好人,不得罪任何人。
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好事。
牛仙客心里好受多了,李琩的态度,他瞧着比较顺眼,并不是那么的嚣张跋扈,也没有想着要完全的控制他。
时下,陛下纸醉金迷,已经听不进去忠言逆耳,他能做的,就是在宰相的位置上待着,对于陛下的行为,只能熟视无睹,也没有劝谏的心思。
尸位素餐也好,懒政不作为也罢,都不重要了。
给家族谋取一些好处,是他最大的心愿。
这也是顺应大势,他并不想改变任何的东西。
牛仙客瞧着李琩,微微一笑,“寿王这是去哪了?专门选在我回京的路上相见,也是刻意为之吧?”
“闲来无事,去了曲江游玩。”
李琩也没隐瞒,“知道牛相今日回京,这才掐着时间点跟牛相见上一面,好让牛相安心。”
“寿王很坦诚,老朽佩服。”
牛仙客笑道:“我们不宜过多的接触,老朽这就告辞。”
李琩点了点头,“牛相,请!”
牛仙客策马离去,也没任何的犹豫。
李琩望着牛仙客的身影,不知不觉笑了起来,入了他的彀中,只要帮他做一件事,就会做第二件事,到时候只能乖乖的给他办事,想要当哑巴明哲保身,怎么可能呢?
进入长安,抵达寿王府后。
李琩马不停蹄,来到了李隆基面前请安。
李隆基神色淡然,“十八郎,吓坏了吧?”
“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
李琩笑道:“多谢父皇关怀!”
“赵常奴父子,着实是胆大包天,竟然雇凶刺杀朕的十八郎,好在他们已经死了,也算是付出了代价。”
李隆基目光一沉,“此事已经过去,与太子并无干系,十八郎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吧?”
在他看来,赵元礼自杀,应该隐瞒了一些内情。
赵常奴不知道真相,也就没有祸及到太子。
要是他有意废掉太子,总能连累到太子。
可他,并没有这样的心思。
现在这般询问,就是观察李琩的反应。
看看儿子,对他的处理结果是何看法?
对太子之位,是不是迫切的惦记着?
“父皇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我没有任何的疑问,父皇不必在意我的感受,此事已经过去了。”
李琩心有余悸的说道:“儿臣死里逃生,真是多亏了列祖列宗的保佑。”
“十八郎说的是!”
李隆基欣慰一笑,儿子没有将敌意锁定在太子的身上,更没有想着要将太子拉下水,他非常的满意。
只是心里,对儿子有些愧疚。
“对了父皇,我回京的路上,碰到了牛仙客,听说,他要当宰相了?”
李琩主动转移了话题,也是为了挑破与牛仙客见面一事,免得让李隆基心中多想。
“没错!”
李隆基笑道:“这是朝廷大事,十八郎操心这个干什么?”
“看到了牛仙客,我才突然意识到,我身边的那些护卫,都没经历过实战,平常懈怠惯了,对于危险意识不到。”
李琩笑道:“父皇,以后去游玩,或者是外出,或许还会碰到刺杀,能不能求父皇,给我挑选几个实力强一点的护卫,我要的人数不多,十来个就够了。”
李隆基毫不在意的笑道:“十八郎的顾虑,也有道理,放心吧,朕会给你重新派一些护卫。”
儿子与牛仙客单独见面,聊的时间又不长,又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没任何的怀疑。
在他想来,也就是平常的问候。
只要不是私下见面,这就比较放心。
再听了儿子的这些话,也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多疑。
李琩喜滋滋道:“多谢父皇。”
“行了,快去看看你母妃吧,她可是操心坏了。”
李隆基笑着挥了挥手。
“父皇,儿臣告退!”
李琩走了下去,然后朝着武惠妃的寝宫走去。
武惠妃看着儿子来了,于是斥退了左右,责怪道:“以后,不准去游玩了,多危险啊,万一让刺客得逞了,为娘还怎么活?”
“母妃,莫要担心了,好在有惊无险。”
李琩目露笑意。
武惠妃拉着儿子坐下,继续劝道:“你可要答应为娘,行吗?游玩,就是给敌人可趁之机,太危险了。”
“母妃,我心中有数,这次确实有点大意,以后不会了。”
李琩拍了拍武惠妃的手,以示安慰。
武惠妃难掩后怕,斥责道:“你呀,真是让人不省心。”
“母妃关心我,孩儿知道。”
李琩开心的笑着,武惠妃对他的宠溺,那是发自内心,不像李隆基,有些作伪。
明面上,他宠冠诸王,可是对他的防备,那也是最深。
武惠妃埋怨道:“你父皇也真是的,你遇袭后,我就去求陛下,让他责罚太子,可你父皇,竟然无动于衷,差点就训斥我了,真的是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