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和裴耀卿,将调查的结果,回禀给了李隆基。
李隆基很不满意,冷笑道:“如此说来,武温春的举动,没有过失了?”
“陛下,一个不起眼的蝼蚁,邀请信安王和广武王吃了一顿饭,能有什么罪责?”
“大唐律令,有这样的刑罚吗?”
张九龄脸色平静,凝声道:“若是追究罪责的话,怪只怪武温春,不该姓武。”
“陛下,为了一个小小的武氏族人,如此大动干戈,何必呢?”
裴耀卿沉声道:“陛下胸襟广阔,犯不着如此在意,更何况,还把两位宗室王爷卷入了进去,不值当啊。”
他们对武氏族人,没有同情,只有一定的敌意。
但是现在,为了维护大唐的律令,只能这般劝谏。
要是光凭好恶,以及胡乱的揣测杀人,也太无法无天。
若是武温春,真的做了哪怕一点不轨的事。
重重的惩罚也好。
关键是,武温春什么错事还没有做。
就凭武温春是逆犯之后,又是武氏族人,就妄动杀戮的话,也太目无国法。
他们失望的是,李隆基不分是非对错,将昏庸体现的淋漓尽致,这对大唐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李隆基感到脑仁疼,真的有些郁闷,当他知道,太子把这两个老东西喊上,一起介入此事的时候,就知道会很麻烦。
但也没有干预。
就是想看看,太子最后怎么做。
现在的这点厌烦,只能先忍下了。
李隆基看向了李亨,“忠王,你怎么看?”
自从李琩当了太子,李亨就被他大为器重,时常跟随在身边。
李亨也有机会,参与很多的国事。
李隆基这样做,也是为了提升忠王的地位。
更在鼓励,忠王与太子争权。
两个儿子互相角逐,且都拥有着一定的权势,才能达到一定的平衡。
“父皇,信安王和广武王都是宗室王侯,应当多加体恤,也应该格外开恩,父皇仁慈,就不要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李亨小心翼翼的说道:“些许的私德有亏,那也是不小心为之,还是免除了他们的责任吧。”
他也想顺从张九龄和裴耀卿,顺便赢得两位大人的好感,奈何李隆基脸色不善,只能弱弱的求情。
张九龄和裴耀卿对视了一眼,他们对李亨的态度,也是极为不屑。
信安王等人,本来就没罪,何必要开恩?
更不需要担负责任。
忠王如此说,真的是有失偏颇。
为了顺遂陛下,可谓善于逢迎。
一点主见都没有,让人难免多想。
李隆基提高了声音,再次问道:“武温春呢?”
“这?”
李亨犹豫了,要是按照律法来做事,武温春肯定没罪,若是真的凭借多疑杀人,有些不合适,他也想不到两全其美的答案,只能回答道:“武温春是生是死,全凭父皇做主。”
“哼!”
李隆基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
李琩走入了大殿,前来交差。
李隆基当即问道:“太子,武温春该当何罪?”
“交通权贵,该死!”
李琩笑道:“父皇,武温春已经死了,儿臣擅自做主,赏赐了一杯毒酒,给了他一个全尸。”
李隆基眉开眼笑,夸赞道:“太子做的好。”
他很欣慰,之所以要重惩武温春,就是不希望看到,武氏残存的族人,还想着要复起。
这样的苗头,就要给掐灭了。
毕竟武氏,那是皇室的死对头。
他可不想手下留情。
通过此事,也是考验了太子,对待武氏族人的态度。
很不错。
没有同情,下手果决狠辣。
不愧是皇室的子孙。
李亨猛地看向了李琩,“太子,你把武温春杀了?”
“没错,杀了。”
李琩无所谓道:“忠王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我,我能有什么意见?”
李亨嘴角一抖,苦笑道:“太子全权负责此事,我没有插手的机会,也不敢妄下评判。”
李琩追问道:“忠王觉得,武温春不该死吗?”
李亨快速思忖,父皇很满意李琩的做法,并不是对太子杀人的做法很欣赏,应该是满意,太子对待武氏族人的态度。
他笑道:“反正我觉得,武温春罪不至死,太子这样做,未免有些过激了。”
“你的想法如何,我不在乎。”
李琩笑道:“只要父皇满意,我就知足了。”
李亨苦恼抱怨,“那你问我干什么?这不是耍我吗?”
李琩戏谑一笑,也没去理睬李亨。
适当的打压一下就行了,犯不着斤斤计较。
他知晓此案的结果,所以就按照着李隆基的心意,毫不客气杀了武温春。
张九龄质问道:“太子,你太目无法纪了,你奉了陛下的旨意,负责此案的所有事宜这没错,但你妄自杀人,不给陛下禀报,也太过分了吧?”
“父皇,我没杀错人吧?”
李琩没功夫与张九龄争论,而是询问李隆基的态度。
李隆基欣慰点头,“没杀错,杀的好。”
继而看向了张九龄和裴耀卿,“你们退下吧,此事已经了结,无需你们操心了。”
“诺!”
垂头丧气的两人,只能退了下去。
也没那个精力,再去争论什么。
李亨插嘴道:“太子,你打算如何对待信安王和广武王?”
李琩怪笑道:“我无需,向你禀报吧?”
李亨脸色一红,顿时成了哑巴。
“父皇,信安王劳苦功高,都八十多岁了,就算有点小过失,那也无关痛痒,儿臣已经给信安王说了,给父皇交差后,就让他恢复自由。”
李琩笑道:“父皇,这样处理可以吗?”
“太子说了算,毕竟此事,全权交给了你处理。”
李隆基浑不在意,他在乎的是,武温春的死活,能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对于信安王,也是心存怜悯。
“父皇,广武王私德有亏,又对大唐的社稷,没有立下过汗马功劳,还跟武温春私下结交,有些不合适。”
李琩说道:“就把他贬为房州别驾,如何?”
“太子考虑的很周到,可谓是面面俱到,奖罚分明的同时,也考虑到了将功抵罪,就这样处理吧。”
李隆基笑呵呵的点头。
他处理三人,也有自己的腹稿。
武温春必死。
李承宏贬为房州别驾。
李祎贬为衢州刺史。
太子的做法,与他大体相同。
不同的是,也就对李祎,格外的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