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陈玄礼和程伯献三人不欢而散。
高力士私下找到了程伯献,沉声道:“陈玄礼很顽固,想法与我不一样,他墨守成规,我们兄弟要做些事情了。”
程伯献凝声道:“大哥,我们该怎么做?”
高力士缓缓说道:“扶持忠王。”
“太子是大唐的储君,陛下现在的这个情况,很显然要退位了,不该由太子来继位吗?”
程伯献目光沉重,“贸然拥立忠王,恐怕会再生变故。”
高力士神色严肃,“我与忠王亲善,忠王是大唐的正统,理应由忠王来继承皇位,太子与我水火不容,太子继位之后,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程伯献稍加犹豫之后说道:“大哥所虑甚是。”
“陛下情况堪忧,要让忠王早点行动了。”
高力士说道:“忠王控制了陛下的自由,再把太子给废了,最后把皇宫的大权掌握在了手中,大局可定。”
程伯献目光锐利,“大哥,需要我做什么?”
“兴庆宫跃龙门的防备,你全权负责,找机会取得陈玄礼的信任,关键时刻若是陈玄礼不听我们的号令,就把陈玄礼杀了。”
高力士声音一冷,“任何的变故,我都不想看到。”
“是,大哥!”
程伯献重重的点头,“宫内的禁军,基本上都受陈玄礼的辖制,万一杀不掉陈玄礼,麻烦可就大了,忠王想要入主皇宫,想必十分的困难。”
“忠王秘密豢养了一些兵马,都是可靠之人,到时候忠王入宫的时候,你就打开城门迎接,一旦忠王来到了陛下的面前,即便杀不了陈玄礼,他也只能被动的认命。”
高力士笑了起来。
程伯献应道:“好吧,我听大哥的安排。”
继而眉头一皱,“忠王领兵入宫,名不正言不顺,这就给了太子讨伐的理由,到时候太子振臂一呼,忠王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放心吧,我早就谋划好了,我与荣王关系亲善,这颗棋子可以利用了。”
高力士笑道:“我们宣荣王进宫,假意支持荣王,忠王打着清君侧的幌子讨伐荣王,到时候就顺理成章了,一旦忠王掌握了大权,太子就不足为虑了。”
程伯献笑了起来,“大哥深谋远虑,小弟佩服。”
两人分开之后,程伯献找上了陈玄礼,“大将军,高力士心怀不轨,他要我取得大将军的信任,然后时机成熟后除掉大将军。”
“哦?是吗?”
陈玄礼笑出了声,瞟了一眼部下李光弼,嘲笑道:“高力士预谋杀我,你觉得可能吗?”
“大将军,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现在就去把高力士的脑袋摘了。”
亲府左郎将李光弼讥诮道:“皇宫的宿卫工作,都在大将军的掌控之下,又深得陛下的信赖,高力士这个阉人平时嚣张也就罢了,现在陛下成了那样,容不得他放肆。”
陈玄礼放声大笑,“哈哈,就是!”
程伯献心中一动,越发笃定了归顺陈玄礼的决心,他小胳膊小腿,没有胆量去左右朝堂的大事,只能小心翼翼找一个靠山,现在看来陈玄礼十分的可靠。
毕竟陈玄礼掌握着兵权,高力士所有的恩宠,来自于陛下,他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高力士先别杀了,不急。”
陈玄礼叮嘱了一声,目露急切的思索,“现在就把高力士杀了,陛下那里不好交代,始终是个麻烦。”
李光弼躬身道:“是,大将军。”
陈玄礼问道:“高力士有什么阴谋?”
程伯献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陈玄礼听罢之后笑道:“高力士想得周全,奈何手中并没有禁军的指挥权,一切的安排,都只是空中楼阁。”
程伯献虚心求教,“大将军,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你信得过吗?”
陈玄礼眯着眼睛笑了。
“大将军,你现在就可以派一队人,把我的家人秘密的监视起来,若我有半点不轨的举动,大将军随便下手。”
程伯献豁出去了,为了取得信任,也是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他只想让陈玄礼放心,可没有任何的二心,并没有想着跟高力士一条道走到黑。
“我会这样做的。”
陈玄礼笑道:“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为了打消彼此的怀疑,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程伯献道:“可以理解,也应该这样做。”
陈玄礼安排道:“跃龙门的守备,我让李光弼协助你。”
“一切都听大将军的吩咐,李将军为主,我为辅。”
程伯献没有犹豫的表态,他毕竟是高力士的结拜兄弟,背叛高力士,他没有任何的压力,为了让人相信,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嗯,可以!”
陈玄礼点了点头,“不管陛下如何,太子始终是储君,任何时候太子继位,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个时候犯上作乱,那都是乱贼,都没有好下场。”
“大将军说的是!”
程伯献和李光弼神色肃穆。
“我会想办法,与太子取得联系,把宫里的情况说清楚。”
陈玄礼为了不让太子落下坏名声,也是考虑的极其周到,“贸然联系太子,似乎有些不妥,应该先跟宁王取得联系,宁王德高望重,又是陛下的亲大哥,由宁王主持公道,一定会帮太子继承大统。”
“大将军思虑周密,我觉得也该这样做。”
程伯献点了点头,“宁王是太子的义父,帮太子继位,就该让宁王来负责。”
李光弼不确定的说道:“忠王和荣王,势必会知道陛下的情况,出宫报信的人,要不要抓了?”
“暂时先抓了,夜深了,皇宫禁止出入。”
陈玄礼语气平淡,具体如何做,他要等太子的指示。
程伯献忧心忡忡,“高力士派去报信的人,从我巡防的跃龙门出去,这样做会不会让高力士警觉了?”
“你现在就去告诉高力士,就说李光弼奉了我的命令,与你一同协防跃龙门,先把今夜应付过去,等李光弼下值了,你再找机会,把高力士派去的人放出去。”
陈玄礼笑了起来,李光弼何时下值,这得看具体的情况,太子如何安排,他怎么做就行了。
程伯献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