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安禄山此獠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
赵堪组织了一下语言,及时的说道:“安氏一族自从归顺大唐以来,不管是军中还是州中,掌握实权的人很多,如今安禄山崛起之后,更是成为了安氏一族的靠山。”
乌知义认真说道:“安禄山成为封疆大吏后,将安氏一族和自己的心腹大力提拔,已经成了一害。”
“张大人,你怎么看?”
李琩的目光望向了张守珪。
“两位将军所言确有其事,所担心的也有道理。”
张守珪无奈说道:“以前安禄山还是个将军时,对我这个义父极其尊敬,现在身份地位发生了变化,都把我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杀了安禄山,第一次安禄山偷羊,落到了他的手中,顾及安禄山英勇就留在了麾下,并且还收为了义子,第二次丧师辱国犯了死罪,他领着来长安求宽恕,才进入了陛下的视野。
这才让安禄山拥有了现在的权势,后悔已经晚矣。
此次安禄山暗中挑唆奚人反叛,就是为了对付不服自己的人。
幽州节度之下,安禄山占据了整体实力的一部分,若是把不效忠自己的人全部给收拾了,势必会增加自己的威望。
他在幽州节度使的任上战功显赫,异族多畏惧。
若是他倒霉了,安禄山的威望将会无人可比。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
李琩点了点头,他现在没有要收拾安禄山的意思。
大唐成立到了今天,河北边疆以及辽东地区,异族繁衍到了现在,那也是兵强马壮,不管是归顺的人,还是尚未归顺的异族,与大唐之间的矛盾也是日益加深。
设置节度使重镇,临近震慑异族,也是一种选择。
若是单靠边军防守,异族大举入侵时再发兵征讨,耗费的时间就很久了,大唐边塞在异族的袭击下,肯定会损失惨重,残垣断壁随处可见。
所以这个节度使重镇,暂时还不能撤销。
遵从大唐的旧例,节度使任职的期限为四年,及时的调整和调任,不让一个人统领两镇或者是三镇的情况出现,就能最大程度的减轻威胁。
只要大唐朝廷内部,不彻底的昏聩,外面就乱不起来。
即便乱了,也有镇压的底气和实力。
李琩深思熟虑过后,对安禄山现在的权势,只能采取无视的态度,不刻意的打压,就让其继续去发展吧。
反正安禄山现在的影响力,在辽东地区,那是异族盘踞的要地。
平卢军使以及异族的四府经略使,就是安禄山最大的资本。
李琩还决定,把幽州节度使分解成两块,平卢的兵马如今全部归顺安禄山统辖,依旧成立平卢节度使就可以了,另外一块成立范阳节度使。
范阳节度扼守咽喉之地,堵住了平卢节度的西进之路。
这个时候,必须要分解开幽州节度了,要让两方势力形成对峙的状态,可不能再让安禄山扩大影响力了。
李琩还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大唐立国以来,难逃土地兼并的宿命,这几乎是王朝兴衰的根本原因。
等收拾了安禄山,以及蠢蠢欲动的异族,就把失去土地的百姓,迁去辽东这块宝地,也能减轻内部的矛盾。
另外,地方豪族势力,也要慢慢的迁移了。
要让土地回到百姓的手中,才能发挥出来最大的效果,就能稳固大唐内部的基业。
移民这一策略,除了南方之外,辽东最合适了。
这会动摇太多人的利益,所以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太子英明,安禄山的狼子野心,肯定逃不过太子的法眼。”
赵堪恭维了一声,他们把实际的情况奏禀太子就行了,至于后面的应对,就不是他们能操心的了。
张守珪说道:“太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李琩神色平和,“张大人请说!”
“我老了,在幽州节度使的任上没有精力干下去了,臣乞骸骨,想要归家养老,还请太子应允。”
张守珪将早就决定好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人!!”
赵堪和乌知义猛地看向了张守珪,很显然这个想法他们不得而知。
李琩神色淡然,“张大人,你考虑清楚了?”
“启禀太子,老臣早就想好了。”
张守珪语气无奈,“我年近六十,没有几年可以活了,节度使大任没有能力承担了。”
“就依张大人所奏。”
李琩略微点了点头,安禄山这个卑贱胡人,能有现在的显赫地位,张守珪可是安禄山的贵人,但张守珪没有异心,这也是让李琩有所体恤的地方。
“就请张大人担任尚书左仆射吧。”
这是一个虚职,劳苦功高的老臣,才能担任这个职位。
张守珪急忙道:“多谢太子!”
能够担任这个职位,在长安养老,也是不错的待遇了。
他梦寐以求的一件事,就是想要在宰相的位子上待一待,现在看来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乌知义和赵堪对视了一眼,大人从显赫的节度使位上卸任,如今混了个这样的虚职,他们也替大人感到不值。
但这都是大人,亲口提的建议,太子并没有格外的恩宠,只是象征性的有所照顾,他们也说不得什么。
张守珪很知足了,安心的养老最好不过了,与安禄山不再接触,也就避免参与到更多的是非中去,他唯恐落个晚节不保的下场,这个时候功成身退最好了。
即便不舍,但也必须有所割舍。
“太子,赵堪和乌知义,都是难得的骁将,他们与安禄山水火不容,被安禄山所记恨,还请太子善加利用。”
张守珪望了一眼两人,语气认真的说道。
李琩对于两人,有自己的安排,碛西节度使盖嘉运,正在归朝的路上,到时候对盖嘉运,他有另外的任命。
就让两人去盖嘉运的麾下效力吧。
“请两位将军,暂时先住在长安,不久之后我有其他的任命。”李琩面带笑容。
“是,太子!”
乌知义和赵堪毕恭毕敬的答应。
张守珪露出了高兴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