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檀神色认真,“陛下,我愿意留在长安,讨一份为陛下宿卫皇宫的差事,还请陛下应允。”
他清楚,那些朝拜大唐的异族王子或者是贵族,都以给大唐的皇帝宿卫皇宫为荣。
这也是安排他们这些人,最好的方式。
以尊崇的身份,待在陛下的身边,能够有幸经常得见于陛下,这可是莫大的福分。
到时候担任一个虚职,还能拿着大唐的俸禄,大唐赐予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那都是巨大的好处。
李琩有些意外的问道:“你若是留在了长安,国内的政务如何处理?”
罗真檀说道:“启奏陛下,我来长安的时候,已经将事务安排了下去,国内的所有事情,自然有大臣协助着我的儿子们来处理,我无需操心那么多。”
护密国只是个小国,没有那么多繁琐的事情。
他在不在,都无关痛痒。
也不担心离开的久了,自己会被架空,万一回去了,成为傀儡这样的存在。
有了大唐的支持,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相信没有人有胆量,做这种犯上作乱的事情。
李琩心中了然,已经决定好了,只是客气的问道:“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李适之急忙道:“陛下,护密国王诚意很足,既然他想留下来为陛下宿卫,我们不妨成全了他的心意,等到他想回去了,我们再送回去就是了。”
裴宽笑道:“就该如此,还请陛下准许。”
李琩点了点头,“准了!”
罗真檀感动坏了,“多谢陛下体谅,我感激不尽。”
李琩紧接着说道:“册封护密国王罗真檀为左武卫将军。”
所谓的宿卫,也就是担当着宿卫的名声,并不会像普通的士兵那样,一直担负着宿卫的工作。
至于这个将军头衔的封号,也只是荣誉职位,并没有实际的权力。
罗真檀大声道:“叩谢陛下隆恩。”
接见罢罗真檀之后,罗真檀下去了。
裴宽稍作犹豫,奏禀道:“陛下,关于赈济律令一事,我有谏言,还请陛下容禀。”
李琩道:“裴相,请说!”
“诸位大人都清楚,大唐境内偶尔会发生自然灾害,有时候还会死不少人,只是我们遵从死板的律法,当地的官员不敢擅自打开粮仓,赈济无处可归的大唐子民,有时候会酿造很大的麻烦,若是给地方官员授权,遇到灾害了先开仓赈济,奏请朝廷的奏折及时递上来就行了,不用等着朝廷做出了指示再开仓赈济,这样更有好处,还请陛下深思。”
裴宽结合遇到了灾难,所遇到的危机一事,也是想出了这个法子。
开仓赈济可是大事,裴宽话音落下之后,谁也没有表态,毕竟遇到了自然灾害,乱民杀官造反,或者是落草为寇的情况时常会出现。
若是处理得当,不至于激起民变,及时的开仓赈济自然有好处,要是等到朝廷做好了决定再赈济的话,时间耽搁的久了,会饿死很多的百姓。
但是给地方官员授权,也有一定的弊病,这无疑会增加地方官员的权柄,关乎粮食,这可是最要命了。
万一有官员随意动用粮仓里面的粮食,也会后患无穷。
李适之开口道:“陛下,裴相所言也是为国所谋,但是关乎粮仓,还是要慎重再慎重,不妨加强对粮仓的监管,该赈济的时候就打开粮仓,严格监视粮食的动向也就是了。”
李琩稍微思忖,道:“就依两位宰相所言!”
如此安排,也就灵活多了,因循守旧不一定全是好事。
若是真的遇到了灾难,州县官吏守着粮仓不敢赈济百姓,而要等到朝廷的诏书下达之后才会做事情的话,也会耽搁很长的时间,这对于百姓来说确实是灾难,也容易引起很大的乱子。
有了这样的安排,起码能够减少悲剧的发生次数。
合理的监管粮食的动向,这才是应有的手段。
“陛下英明,陛下仁慈!”
大臣们态度一致的出声。
关于赈济一事,就这么决定了。
作为提倡者,裴宽也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实现了这个目的。
这可是惠及百姓的决定,陛下如此圣明,他也是激动不已。
好在李适之帮他,这才如愿达成了为国所谋的愿望。
这一日,李琩设宴为王忠嗣庆功,朝中的几个大臣都在,罗真檀也在场。
对于王忠嗣,不管是裴宽还是李适之,亦或者是杨慎矜和杨玄珪等人,那都是极其的敬佩,王忠嗣作为大将,每一次的胜利他们都历历在目,在这样的虎将面前,他们兴不起半点的得意。
毕竟在王忠嗣的功业面前,他们有些自惭形秽,黯然失色。
大唐的国威,那可是靠着王忠嗣这样的虎将打出来的。
他们与有荣焉。
罗真檀看向王忠嗣的目光,可是极其的敬畏,须知护密国选择直接投靠大唐,也是因为王忠嗣这个悍将,直接将吐蕃给灭了,这才让他迫不及待来到了长安。
“不愧是猛将,就这么岿然不动的坐着,都能给人造成一定的压力。”
罗真檀小心的打量着王忠嗣,心中的忐忑可想而知。
王忠嗣很淡定,也没有任何的骄狂,一副很是谦逊的样子,不管是别人投来的眼神,还是敬酒的举动,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应对。
“这个庆功宴,是朕专门为王节度所摆,让我们大家一起,敬王节度一杯吧。”
李琩的声音传递开来。
“王节度,请!”
李适之和裴宽等人端起了酒杯。
“陛下,诸位大人,我敬你们!”
王忠嗣脸色无奈,只能敬了大家一杯,这样的场合,他有些不太喜欢,也是因为太有规矩了,还是在军中自在,能够潇洒不羁的相处。
罗真檀规规矩矩的说道:“王节度,你在我的心目当中那就是战神,我也敬你一杯,西域诸国听闻你的名声,可谓是谈虎色变,都对你敬畏有加,并且心怀恐惧。”
“你太客气了!”
王忠嗣又跟罗真檀喝了一杯。
他在长安的这段时间,确实已经休息好了,也是决定要赴任了,于是把目光看向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