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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芷蘅登基的消息,次日才传出皇宫。

帝都传言,是因众多皇室老祖得一位真仙修士指点,深觉宫芷蘅有帝皇之相,这才更换新帝。

前太子宫天佑以及其弟宫天赐,二人因冲撞真仙修士,被废修为。

幸得新帝为二人求情,才保下二人性命。

新帝平息真仙怒火,保天衍王朝不灭,得众多皇室老祖器重。

前太子兄弟二人封王出宫,终身幽禁王府。二人王府一应支用不由户部发放,从内务府拨出,从太后宫内的花销里挪占,二人不得踏出王府半步。

——

就在天下臣民议论纷纷,探讨新帝究竟用什么本事平息真仙怒火时,真仙法象再次降临。

非议最难听的太子一派某些官员,以及九玄宗几名长老弟子,被月寒夜带兵押至宫门外,跪伏在四丈高的魂力法象脚下。

真仙法象降临,帝都内所有修士全赶到宫门围观。

宫芷蘅身着皇袍,威仪万千,笔直站在庄青鱼的法象前。

实际上,她思绪比谁都乱。

任她怎么也没想通,她到底是在何时得了这位真仙前辈的赏识,让对方愿意再次现身,助她打破流言蜚语。

“杀!”

庄青鱼只抛下这一个字。

无边魂力如有千斤重,压在四周所有修士的魂魄上。

宫翎抬起手,朝月寒夜落下。

月寒夜立即执刑。

血液迸射,十几颗头颅在地上滚落数圈。

无数议论之人在此刻噤若寒蝉。

真仙强者,不可冒犯!

帝皇威严,不可冒犯!

崔玲琅和钟兴鹤带领严承启几人站在人群中围观,严承启他们见此一幕,只觉大快人心。

纵使话痨如林泉,这时也说:“人对自己的嘴就该有点掌控力,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至少得有条底线。”

他是话痨,不是道德败坏。

“只是很可惜,宫师妹本该畅意修行,不该困在这红墙金瓦的世界。”

严承启着实为他父亲这位亲传二弟子感到惋惜。

她该有很好的前途,甚至登临仙门,渡劫成仙飞升上界。

林泉闻言也很是失落,“是啊,以后在凌霄宗,就没有宫师姐陪着我们了。”

说罢,他深呼一口气,“不过我们可以来找师姐玩嘛!师姐现在是皇帝,肯定会在宫里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们!”

事情已成定局,再多惋惜也无益。

“说起来,庄师妹这些天又闭关顿悟了,没能看到真仙风姿当真可惜。”林泉还是那个话痨,继续念叨,“晏师弟给她护法,也不出门来看看,太可惜了。”

这可是真仙啊!

哪怕只是一道魂力法象,也可窥见真仙风姿的十之一二。

透过这尊法象,可窥见那片更强大的天地,窥见他们自己心中的抱负与憧憬!

这是他们努力想要抵达的未来!

“确实有些可惜。”周礼在旁搭上一句,远远看着那尊四丈高的红色魂力法象,心中涌起一种仰头得见高山的悸动。

原来这就是……真仙修士!

前方,崔玲琅则是和钟兴鹤聊起另一件事。

“三百年来,我们此方天地飞升上界的成仙修士,里面有这位前辈吗?”崔玲琅抱着钟瑜,拍拍她的背,哄她安静。

钟兴鹤把书翻遍,看完那些图像,摇了摇头。

“未有记载。”

崔玲琅闻言更加疑惑,“不是此方天地的前辈,到底如何与芷蘅扯上关系的?”

“啊呀!哇!”

崔玲琅怀里,钟瑜亢奋得不行,伸出小手直往上空抓。

她那只小手抓的方向,正是庄青鱼法象的方向。

“哇呀——”

“小瑜,不可冒犯。”钟兴鹤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按回来。

法象是分身的一种,法象降临,此方发生的一切,那位真仙前辈都尽收眼底。

虽然许多大能都不会与婴孩计较什么,但万一呢?

“呀!呀!”

钟瑜摇摆手臂,挥开钟兴鹤的手,开始拍鼓。

边拍,她边仰起小脑袋,黑漆漆的眸子紧紧盯着空中,饱含期待。

直到某个瞬间,她才咧嘴笑开,露出刚冒尖的奶白门牙。

怀里缩小的板鼓被她拍得更响了点。

“兴哥,我怎么感觉……那前辈刚才朝这边看了一眼?”

她甚至感觉,刚才那前辈看来时,那双幽深的血色双眸似笑非笑,不知何意。

钟兴鹤一时间没接话,只看了眼她怀里的钟瑜。

再仰头看看宫门外那尊渐渐消散的法象,确认对方并无不悦之后,钟兴鹤才开口说:“许是前辈见小瑜喜欢她,才多看小瑜一眼。”

修仙界有种缘,名曰眼缘。

说起来玄妙,也没有任何道理,但许多师父收徒时,第一看的便是这眼缘。

眼缘为直觉,修仙之士得天眷顾,直觉便是天赐导向。

或喜或厌,合缘与否,都是一瞬间的事。

“哇呜——!”

空中那尊血红法象彻底消散,所有人来自魂魄的重压顷刻间散去,皆是长松一口气。

唯有钟瑜,突然瘪嘴哭嚎起来。

崔玲琅被她一嗓子打得措手不及,夫妻两人轮流抱她,手忙脚乱地哄。

林泉几人凑上去做鬼脸,被钟瑜的小手拍在脸上,无情挥开。

“呜哇!!”

见钟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钟兴鹤夫妻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她突然伤心些什么,忙朝严承启几人道:“我们先回去吧。”

“是!”

在周边修士的注目礼下,几人御剑返回镇国长公主府。

——

公主府里。

庄青鱼收回法象,吐出一口浊气。

屋外,晏池盘腿坐在她门口,装出一副认认真真打坐修炼的模样,实际已经驱动法器尝试了许多次。

直到庄青鱼收敛血瞳的屏蔽法力,他才终于探查到庄青鱼的元力波动和魂力气息。

小身板……出关了?

还是完事了?

晏池心里抓耳挠腮,先前他还在劝他的护道者霍老,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允许霍老对庄青鱼的来历过多猜测。

而现在,他自己就对庄青鱼的秘密产生了极强的探索欲。

“不行不行,师姐会生气的。”

晏池无声喃喃,唇瓣蠕动,但并未出声。

他盘腿坐在门口,竖起耳朵。听见屋里传来响动,他掀起右眼眼皮,往后瞥一眼房门。

听到脚步声靠近房门,他赶紧闭上眼睛,坐得端正。

就在他准备好,要满是惊喜地说出那句‘师姐你出关了’的时候,脚步声从门后绕了一圈,又绕回床边。

晏池:?

屋里不再有任何动静。

倒是府外,婴孩啼哭由远及近,靠近晏池的耳朵。

好在钟兴鹤及时出手,给庄青鱼的院子贴上一张隔音符。

崔玲琅边摇边哄:“小祖宗,快别哭了,等会儿把你青鱼姐姐哭出关了。”

听到青鱼姐姐四个字,钟瑜抽噎两声。

然后眼泪更加汹涌。

“哇!!!”

她哭得好像庄青鱼没了一样,任钟兴鹤和崔玲琅怎么哄也哄不好。

林泉把他能想到的哄小孩的方式用了个遍,半点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