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
庄青鱼和聂寅从断天崖到铸剑山庄。
因为兄妹两人都用着一张没人见过的脸,铸剑山庄的守卫完全不认识他们,还是庄青鱼传音钟瑜出来接的。
对山庄仆从,钟瑜只称两人是她的散修朋友。
等走到客院厢房,外人越来越少,钟瑜脚步加快,拉着庄青鱼进她房间。
“姐姐!”
跨过房门,钟瑜往庄青鱼脖子上一挂,手脚并用缠在庄青鱼身上,腰间系的那面板鼓硌住庄青鱼的腰。
眼泪也往庄青鱼肩膀上胡乱地蹭。
“我好想你。”
庄青鱼抱住她,像抱团羽毛一样轻轻松松,调侃:“你玉卿哥还说你长大了不少,我瞧小瑜还是个小娃娃。”
钟瑜蹭得更欢实,“随便姐姐怎么说,我就不下来。”
庄青鱼抱着她转向站在门外的聂寅,介绍:“外边那位是姐姐的大哥,聂寅。”
话落瞬间,钟瑜老实了,从庄青鱼身上下来。
朝外面的聂寅拱手作个揖,她规矩乖巧,喊:“聂寅哥。”
“嗯。”
门外的聂寅朝她点点头。
庄青鱼再介绍:“钟瑜,师父的女儿,我的妹妹。”
聂寅掏掏他的储物戒,取出一枚仙阶极品护身玉佩,进屋递给钟瑜。
钟瑜看看庄青鱼,见后者点头,她双手接过玉佩,笑容可掬。
“谢谢聂寅哥。”
“不客气。”
在上界,像钟瑜这般年纪的小辈,聂寅一般听她们喊他前辈或尊者。
这是第一个喊他哥的。
可见他妹妹在下界辈分真的很低。
“站着多累?坐下喝口茶,吃点东西。”
庄青鱼边说,边收拾桌上的杯盏端出去,带聂寅和钟瑜在院中石桌旁坐下。
坐下后,取出储物食盒里的上界糕点,庄青鱼把那些糕点推到钟瑜面前。
“尝尝,都是你晏池哥的新欢。”
“好!”
钟瑜搓搓手,施展个净水术。伸手捻起一块糕点,一口咬去半块。
吃得腮帮子鼓鼓,眼眸亮亮。
不愧是经过晏池哥筛选的美味!
钟瑜加快咀嚼速度,直竖大拇指。
好吃!
庄青鱼笑着摇摇头,倒上三杯茶,等她吃完这块才问:“那人的样貌,你还记得多少?”
她问着,聂寅取出一块幻念玉珏,推到钟瑜手边。
“你回忆那天的情形,我们看看。”
“嗯嗯。”
钟瑜擦擦手,拿起玉珏,朝里输入魂力。
她记忆里的一幕幕,通过玉珏凝聚成幻影,在聂寅和庄青鱼眼前再现。
看到那人攻击时所用的招式,聂寅嘴角扯开冷笑。
还真是……不知死活。
看看毫不知情,还在开心吃糕的钟瑜,庄青鱼眼底寒意几乎凝成冰锥,“这趟回来,收获不小。”
钟瑜拿着半块玉米糕,眨了眨眼,“姐姐,你们认识他?”
庄青鱼将上界之事与她简略讲一讲,回答她:“这人应该就是我们在找的最后一条漏网之鱼。”
有些人,不走到魂飞魄散那一步,他就是没法学会老实。
“所以,抓我是为了以后他若是被人发现,或是再建起一所大宗门,和姐姐你们对上时,手上握着我威胁你们?”
庄青鱼点头。
聂寅道:“只剩他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去吧。”
钟瑜想想,“我们出事之后,州府已经派人来和铸剑山庄修士一起调查了,姐姐,要不要我叫人来问问?”
庄青鱼笑得意味深长,伸手按在脸上,扣住面具。
狐影面具显现,随后再次隐入她的皮肤。
这一次,她幻化成钟瑜的模样。
“毕竟是当过仙尊的人,身上带着那么多来自上界的高品阶法器,州府修士和山庄修士就算从他面前经过,都认不出他。”
庄青鱼说完,起身,揉揉钟瑜的脑袋。
“你这两天就待在铸剑山庄,哪都不要去,等我们回来。”
说完,庄青鱼把食盒放在桌上,再把钟兴鹤和姜玉卿托她带给钟瑜的东西先给她。
“里面有很多好玩的,都是师公和姜玉卿四处搜罗的。
“还有仙阶丹药,你要是感觉身上伤还未愈就吃点回元愈血丹。周熙师妹那边如果有需要,你就把丹药放在水里溶了给她喝,暂时别叫人发现我回来了。”
钟瑜接过那些东西,连连点头,“姐姐你们要小心。”
庄青鱼笑容宠溺,应她:“好。”
小心?
不拔剑都能碾死他!
……
庄青鱼和聂寅出发,两人一个幻化成钟瑜的模样,一个幻化成周信的模样。
走在前面的庄青鱼踏出嵁州边界。
两大王朝交壤处,属于三不管地带。邪修猖獗,亡命之徒在此聚集。
庄青鱼顶着钟瑜的脸出现,刚一露面就吸引不少目光。
沿路商贩干着各自手上的活,视线却时不时往她身上瞟。
这位高高在上的凌霄宗小长老当然不认识他们,他们这些人贱命一条,哪里比得这位小长老值钱?
紧张、畏惧、贪婪……
各种视线在空中交错。
庄青鱼看看他们,朝身后聂寅狠狠放话:“一定要找到袭击我们的那个家伙,带回宗门处置!要是找不到他,就让芷蘅师姐出兵荡平这里!”
聂寅配合:“师姐说得是,那人公然袭击我凌霄宗弟子,实在嚣张!”
聂辰趴在庄青鱼肩上,扭头看聂寅。
张口就来,他哥这是天赋型啊!
庄青鱼显然正在气头上,取出一把爆破弹,环顾四周,似乎在找要先炸了哪里。
这时,旁边的商贩都站不住了,低头哈腰给她们两人提壶茶过来。
“仙人喝杯茶消消火,不知我们这一带有哪个不长眼的惹恼了两位仙人?仙人说说,我们或许知道些去向。”
庄青鱼接过茶杯,用杯盖刮开浮沫,垂眸看一眼,浅呷一口。
她身边,聂寅松开卷轴一端,画卷从上向下展开。
“就是此人,公然袭击凌霄宗弟子!你们可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刚才端茶来的那人上前,接过聂寅手中的画。
“这人……总觉得在哪见过,但是乍一看怎么想不起来?脑子里跟蒙了层雾一样。”
旁边有人附和:“我也是这感觉。”
聂寅再问:“你们什么时候见到过他,是在这一带还是在其余地方?”
“像是最近几天就见过,具体在哪想不起来。”
聂寅换个问法:“你最近几天去过哪些地方?”
他面前那人仔细想想,报出自己最近走过的地方。都在这一带,并没有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