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繁华那可怜的模样,刘十九的气一下子就消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
“怎么会呢,傻丫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怎么会怪你呢。”
“哇……啊……”
听闻此言,马繁华张着嘴,丝毫不顾及形象的仰头大哭起来。
刘十九紧紧的抱着她,安慰道。
“繁华,我已经让青阳子去找次郎了,若是大哥他们被俘,我定会尽我所能,救他们出来。”
“哇……哇哇……”马繁华将头拱进刘十九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繁华别哭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谁也改变不了,只能尽力去弥补了。”
“和我说说江陵关情况如何了,若是江陵关失守,我们只能去九江郡暂避了。”
“呜……呜呜……十九,我怕大哥回不来,我怕你不原谅我,哇哇……”
马繁华没说两句,又如孩子般大哭起来。
这次刘十九没有在劝,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以示安慰。
他心里明白,以马奎宁死不屈的性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马繁华一定比他更伤心,让她哭出来总比憋着好。
马繁华哭了一刻钟,终于哭累了,靠在刘十九的肩头,边抽泣边道。
“十九,球国大军,呜咽……被大哥他们拖住了,呜咽……没能来江陵关。”
“不过,伊藤已经盯上了我们,只要我们登陆就会发起进攻。”
“二哥,二哥他碰到了渔民,打听出江陵关还没有失守,原因是附近山林里有一些马贼,时常扰袭伊藤的军队。”
“二哥怀疑这些马贼可能是张龙和达哈鲁,便亲自去了。”
“呜……若不是有这伙马贼,二哥打算通知王美丽,让他率兵出城牵制一下伊藤,我们好登陆。”
刘十九点点头,犹如哄小孩般轻轻拍着马繁华,温声细语道。
“我知道了繁华,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交给本王,我们都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马繁华乖巧的闭上双眸,轻嗯一声,不出片刻,便睡着了。
这时山羊子走了进来,悄声道。
“王爷,贫道没找到马彪将军,诸位将军都在外边等着呢。”
刘十九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缓慢的将马繁华抱起,放到床上,又为她盖好毯子,轻拍片刻,这才起身向外走去。
“派人守好这里,谁也不许来打扰繁华休息。”
“是,王爷!”
山羊子答应一声,轻轻关上房门,吩咐两个道士守在门口,这才快步向刘十九追去。
听到屋门关闭的声音,马繁华睁开红肿的双眸,撅了噘嘴,好似婴儿睡醒找不到父母一般,抱着毯子嘤嘤抽泣起来。
哭了一会,马繁华呢喃道。
“我这是怎么了?这还是我吗?怎么就成了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呢?王爷不会笑话我吧?”
“呜呜,不管了,就是想哭,呜呜……”
以前的马繁华绝不会如此,就算遇到天大的事都不会轻易哭泣。
哪怕是当初最心爱的宝马烈焰被卖掉,她也只是选择打马彪来出气。
可自从和刘十九在一起,她感觉有了依靠,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想抱着刘十九哭一鼻子,让刘十九哄她两句。
这并不是马繁华喜欢撒娇,而是一个人因为没有依靠才会变得坚强,有了依靠自然就会变得柔弱。
来到甲板上,刘十九负手而立,打量着诸将。
诸将齐刷刷跪倒在地,全部低下了头,等待着刘十九的责骂。
可刘十九并未责怪,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马彪去多久了?”
曹侃回道。
“回王爷,二少爷去了半个时辰了。”
“嗯,都起来吧,我们有多少将士上船了?”
刘十九摆摆手,越过众人,来到了船头,向金山城方向眺望。
曹侃哀叹一声,并未起身,转过身跪向刘十九,声音低沉。
“回王爷,我们有六万余将士在船上,剩下的两万五千余将士,留在了金山城……”
刘十九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望着金山城方向的大片山脉,久久不语。
过了片刻,曹侃实在挺不住了,带着哭腔道。
“王爷,我们违抗了您的军令,求您责罚。”
“起来吧,你们都是为了救我,我没有权利怪你们。”
刘十九摆了摆手,并未扶他们,要说气刘十九是真的生气。
当他发现球国前来埋伏,他是打算带领后军的两万兵马猛冲过去,这样最少还能逃出去一万。
而他只要不死在乱军之中,就算被球国抓了,凭借着他在球国本土的大军,也足以保住性命。
这样算下来马家军只需损失万余兵马,就能成功突围。
可现在不但三员大将生死未卜,还损失了两万五千兵马,里外一算亏的不止一点。
在生气的同时刘十九又无比的感动,他考虑的是大局,而这些将领考虑的却是他的生死。
特别是兰庆与高陵,他们向敌军冲锋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
还有马奎最后那句,“你要保重,下辈子俺还追随你!”
每每想起,刘十九的眼角都会湿润,想想那两万五千兵马,明知是去送死,却都义无反顾。
与他们擦肩而过时,那一张张青涩而坚定的脸庞,始终在刘十九脑海回放。
身后这些将领虽然没去送死,但若是选中他们,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如此自己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们呢。
刘十九与诸将只是出发点不同罢了,说不上谁对谁错。
“王爷,求你骂我们几句吧,不然我们心里不踏实……”
杜江憋了半响,说出诸将的心声。
刘十九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转过身,喝道。
“都滚起来吧,下次你们要在敢擅作主张,本王就扒了你们的皮,这次的事先记着,等有空了在收拾你们。”
诸将爬起身,杜江咧了咧嘴。
“王爷,俺认罚,俺知错。”
“真的吗?”
杜江试探性的点了点头,一脸警惕。
刘十九微微一笑。
“山羊子,你拉他去净身,以后他跟你混了。”
“啊!”
“啊?”
震惊的喊声是杜江发出,他没想到惩罚这么凶残,一时吓得连连后退。
不解的喊声是山羊子发出,他没明白,净身后的杜江为何要跟他混?
思虑半晌,山羊子后退两步,急忙喊道。
“王爷,王爷,不是贫道把你敲晕的,是青胖子干的,贫道这玩意虽然不用,但也不想变成公鸭嗓啊!”
“不用留着干啥,一起割了吧。”
“哈哈,割了,割了,你俩一起还有个伴。”
诸将说着就去抓他俩,俩人吓的撒腿就跑。
曹侃没参与哄闹,凑过来悄声问道。
“王爷,末将听山道长说,你派青道长去球军大营了?”
“唉!”刘十九哀叹一声,望向金山城,喃喃道。
“本王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若是他们被抓,本王还是有把握救他们出来的,就怕他们宁折不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