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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姑娘一如往常活蹦乱跳的样子,宋明鸢就放心了,没被吓到就行。

要不然便是把朱氏挫骨扬灰了都不解恨。

为了整治朱氏,宋明鸢消耗了不少灵力,她吃了颗回灵丹,正要捏碎遁隐珠瞬移回去,神识覆盖的范围就捕捉到了陆裴风跟青海的身影。

他们是从陡峭的斜坡跳跃下来的,那是唯一的近路,落点距她所在的地方有点远。

怕他们过来扑空,宋明鸢当下放弃了捏碎遁隐珠回去的想法,没等他们找来,便牵着陆思宁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山崖底下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森林,白雪覆盖下,茫茫一片,人行走在里面很容易迷失方向。

陆裴风行军打仗多年,什么复杂的地形没见过,辨认方位对他来说只是最基本的。

他带着青海,沿着巨大的裂谷走了下去。

见他眉头始终微微皱着,青海以为他是担心陆思宁,说道:“主子,宁宁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嗯。”

陆裴风根本没仔细听青海说了什么,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阿鸢的法术能撑得住吗?她会不会为了保护陆思宁不顾自己的安危?

她那么喜欢陆思宁,如果真遇到危险,也会像跳下悬崖一样毫不犹豫的吧?

陆裴风皱了皱眉,刚刚他应该也跟着跳下去的,但他知道,阿鸢不可能会喜欢那样的人。

见他这样,青海也叹了口气,主子跟宁宁小姐,当真是兄妹情深,平时看着不显,可一到出事的时候,比谁都着急。

“也不知道少夫人怎么样了。”

宋明鸢对陆家人如何,青海都看在眼里,他对她是由衷佩服的,陆家上下都相信她,他身为下属更没有理由去质疑她。

哪怕她的行事在他眼里可以说得上是冲动。

“她会没事的。”陆裴风道。

这句话刚落,一抬眸就看到宋明鸢牵着蹦蹦跳跳的陆思宁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他眸光几不可见地一动,连着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大哥!”

小姑娘眼睛一亮,到底刚刚受了不小的惊吓,看到哥哥的瞬间,下意识张开手要抱抱。

哪怕这个哥哥平时人嫌狗憎的,还是迈着小短腿噔噔跑了过去。

陆裴风素来带着一分凌厉和冷漠的眉眼软化下来,黑眸染上了一丝笑意,犹如冰雪消融,惊鸿一瞥。

青海难得看到他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心道,果然,再冷漠的兄长在可爱的妹妹面前,都得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可惜,他没有可爱的妹妹,只有一个臭弟弟。

这种兄妹情深的感情,他是体会不到了。

青海木着脸想。

这边念头刚落下,就见陆裴风淡淡扫了陆思宁一眼,确认她连根头发丝都完好无损之后,无情地越过了她,站在了宋明鸢面前。

“阿鸢,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两眼泪汪汪的小姑娘:……

青海:……

兄妹情深,兄没情深。

等等……主子他?

“臭大哥!我就知道你想跟我抢嫂嫂!”小姑娘气坏了,她就知道不能跟他谈兄妹感情!

陆思宁嗖地一下回到了嫂嫂身边,那警惕戒备的眼神,活像他是条想要偷走宝藏的恶龙。

陆裴风:“……”

他与阿鸢之间,这小鬼丫头果然是最大的绊脚石,谁家有这么糟心的妹妹啊?

敛了敛眉,陆裴风抬眸看了宋明鸢一眼,想看看她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见她只是将之当成玩笑话,心中多了两分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下意识收紧了手,察觉到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眸光闪了闪。

状似不经意地将手垂落下来。

宋明鸢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被割破的伤口,不由问了句:“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陆裴风压了压嘴角:“不小心划破的。”

“疼不疼?”

“疼。”

“……”

饶是脸上鲜少有表情的青海,这会儿都没控制住脸上见鬼的表情。

这是他那个被刀砍了半个肩膀仍然面不改色自个上药的主子?

他十岁在战场上被敌人用长剑刺穿了腰腹都不喊疼,现在割个手掌心喊疼?

“……”

难道是十指连心,所以伤在手上格外难忍?

青海诡异的目光多扫了陆裴风两眼,比起这个,他更怀疑主子被谁魂穿了。

陆思宁看到他手上吓人的刀伤,小脸都拧巴起来。

虽然心中隐隐觉得大哥目的不纯,但伤是实打实的。

不免吸气,皱着小眉毛心疼道:“大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宁宁五岁玩刀子都不会割到手,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把自己割了?”

谢谢,闭嘴。

陆裴风面无表情:“没事,小伤。”

陆思宁一张小脸上满是不认同:“这都算是小伤的话,那多大的伤才是伤啊?大哥,你不能讳疾忌医!”

“……”

兄妹俩说话的时候,宋明鸢已经将伤药拿了出来,闻言没忍住轻笑:“对,不能讳疾忌医。”

她将药瓶子递了过去:“给你,擦擦吧。”

陆裴风已经见识过了经她手里拿出来的药的奇效,见此,微微一顿,低垂下眸:“他们都已经看到我手上的伤了。”

青海:?

谁看见了?

他跟长云是他们?

硬说的话,好像也能当得上一句他们……主子八成是中邪了。

“那我给你换一个。”

宋明鸢不疑有他,在御药房搜刮到的一堆药里面,将御用的金疮药拿了出来。

“这个效果没那么好,你让他给你抹吧!”她指了指杵在一边的青海,又道:“先包扎好伤口再回去也不迟。”

陆裴风将她手里的药瓶接过,沉默了一下,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明鸢见他迟迟不动,就问:“怎么了?”

陆裴风眉头轻轻蹙起,目光复杂地看了青海两眼,这两眼看得青海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毕竟主仆这么多年,主子从没有用这么复杂的眼神看过他,早知道这种事情让长云来好了。

陆裴风看了青海好半晌,才慢吞吞道:“青海,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