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出来,宁宁掷地有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是军医!”
陆裴安很开心,有些好奇地问:“那二哥呢?”
正准备走过来的陆裴川停住了脚步,那他不得是全场最帅最威风的那个?
不是都对不住他这张风流倜傥的脸!
陆思宁想了想,又想了想:“二哥……二哥是……是人。”
“……”
“哼哼哼……”
“哈哈哈……”
几个小崽子笑得东倒西歪。
陆裴川黑了脸,敢情他之前在他们心里不算个人是吧?
可恶!
虽然婚期已经跟阿鸢确定了,但陆老夫人仍然十分重视,按照惯例走了一遍。
请媒人上门提亲,问名纳吉,下聘请期,一步不错。
并没有因为两人已有夫妻之实,就省去这些。
过程很顺利。
十月初八这日,是下聘的日子,源源不断的聘礼被抬入了孟氏屋前的小院里。
直将院子都堆满了,只能往外面放。
孟氏数了数,有一百零八抬,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即便是在京城里,也是少见的。
聘礼中有一对大雁,是主礼,其余皆为副礼。
这是陆裴风三天前猎捕回来的,未伤及分毫,连照料都不曾假手于人。
便是沈鉴想挑刺,都挑不出来,光是这聘礼,就足以见他的重视。
如果不是陆裴风,如果不是陆家,换成其余任何一个人,他或许都不会甘心。
可是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
十月十八前一天,阿鸢收到了陆四夫人送来的嫁衣,还有陆裴风定做的双蝶步摇流苏凤冠。
嫁衣精美华丽,一针一线,都十分细致用心。
阿鸢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裳,金线勾勒出来的凤凰,活灵活现,像是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一样。
宽大的袖口还有一圈乌鸢花的暗纹,并不喧宾夺主,反而相辅相成,美得惊心动魄。
好在,阿鸢能将这份嫁衣的美撑起来。
今天晚上,陆老夫人跟陆家几位夫人都过来了。
鸢鸢没有爹娘在世,今天晚上,她们就是阿鸢的娘家人。
“这嫁衣很合适,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我看咱们鸢鸢便是披个破麻袋都好看。”
“可不是,明天定要让那臭小子挪不开眼。”
陆家几位夫人笑着打趣,她们都给阿鸢添了妆,这会儿看着试穿嫁衣的鸢鸢,心里感觉就跟嫁女儿似的。
好在阿鸢进的是他们陆家的门,往后也跟她们在一起生活,若非如此,她们怎么舍得把鸢鸢嫁出去,交托给别人。
陆老夫人将自己的小私库都给添进去了,不管聘礼还是嫁妆,都是鸢鸢的。
给鸢鸢,老太太一点都不心疼。
只怕给得不够。
阿鸢其实是有点紧张的,但看到老太太这样,就忍不住笑。
“奶奶,您聘礼也出,嫁妆也出,没钱了怎么办?”
陆老夫人摆摆手:“这个不用操心,奶奶自有生财之道。”
阿鸢好奇老太太有什么生财之道。
陆老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慈眉善目:“奶奶这一手好厨艺不能被埋没了,要培养些人手,给不夜阁添砖加瓦,到时候银子不是哗哗的来?”
如今不夜阁远近闻名,立在那里,就有源源不断的客流,已经成为了邕州城的标志。
条件摆在那里,只要肯花功夫,没道理还赚不到钱。
“奶奶不用操劳,我养你!”
一句话,哄得老人家眉开眼笑,苍老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儿。
“好好好,鸢鸢养奶奶,不操劳。”
阿鸢说的是真的,但老太太显然没把这话当真,不过她以后就会知道了。
陆老夫人借用了厨房,做了些吃的,还偷偷把做好的点心让鸢鸢装进空间里去。
“明天饿了就可劲拿出来吃,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可别傻愣愣饿上一天,不兴这个。”
阿鸢点头:“嗯嗯!”
“晚上饿了也吃,奶奶做了很多。”
“喜娘说的那些婚嫁忌讳,听听也就得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对于老太太的叮嘱,阿鸢无有不应,她心下偷笑,明明才一个晚上的时间,老太太却把她当成什么也不懂的小孩似的。
她哪里会什么都不懂。
只怕踩到门槛上,老太太都会说这门槛太高了,让人移了它。
除了爹,阿鸢从没有感受到过这样长者的温情与爱重,老太太说什么,她也只耐心听着。
等天色完全黑下来,陆老夫人才依依不舍跟鸢鸢告别回了小院。
翌日清晨。
阿鸢起了个大早。
孟氏已经带着喜娘过来了,她执着玉梳,给坐在铜镜前的阿鸢梳发,笑着念叨吉祥话。
“一梳举案又齐眉,二梳比翼共双飞,三梳永结同心佩……”
她梳了十下,才将玉梳递给喜娘,让她上妆。
“姑娘头发真顺滑。”喜娘夸赞,都有些爱不释手。
她当过许多次喜娘,但从没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人儿。
若非她妆容技术过硬,力压下一从跟她抢夺给少夫人当喜娘的人,只怕都不能这么近距离观看。
阿鸢说:“我改天把养发的方子放到药堂,你们有需要可以去取用。”
虽然她的头发不需要养,但是姑娘哪有不爱美的,对于自己人,阿鸢很愿意去做这种能让她们开心的举手之劳。
喜娘觉得她们接触少夫人还是接触得少了,她是真的好好!
她一定要更加用心给她上最漂亮的妆!
只不过对着眼前这张挑不出丝毫错处的脸,喜娘却无从下手了,因为无论下在哪里,都感觉有点多余。
商量过后,只在眉心加了花钿,略微修饰了一下。
天光大亮。
西山塘像是从沉寂中苏醒过来一样,红绸挂起,乐鼓齐鸣,热闹得不像话。
小木屋喜气洋洋,挂满了红灯笼和大喜字,还有众人巧手剪出来的窗花,处处张灯结彩,焕然一新。
就连铁头脑袋上都被蒙了块喜庆的红布,看着十分喜感,让人忍俊不禁。
吉时将近。
一身红色喜服的新郎官便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