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扶着墙壁缓缓移动的杨霄突然眉头一皱，然后直接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身后一片寂静。
“怎么了？”
察觉到他的动作，裴之郎疑惑的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墙刚才在晃动。”
杨霄看向裴之郎的眼睛，直截了当道：“你没有察觉到吗？”
裴之郎并没有反驳杨霄。
而是郑重其事的看着后者说道：“没有，你确定吗？”
“我确定。”
杨霄拍了拍【暗金】墙壁：“我一直都在扶着它。”
“嗯……”
裴之郎默默的朝后方看了一眼，缓缓道：“我们恐怕得加快速度了。”
杨霄略微沉默。
正当裴之郎继续移动的时候，杨霄突然开口道：
“裴之郎，你现在总得告诉我，我们是要去做什么吧？”
裴之郎再次停下脚步。
数息。
他背对着杨霄，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当你得知这件事后，它的‘副作用’会极其严重，机遇和灾难几乎仅一步之遥，你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吗？”
“我明白，但我已经在这里了，裴之郎。”
杨霄撑着墙壁，向前移动几步：
“从你我见面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避不开了，难道你会隐瞒我出现在这里的情况吗？”
裴之郎沉默片刻，轻轻摇头：“我想，但我做不到。”
“联盟虽然不存在读心术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但只要把超能系的能量展开，说没说谎一目了然……这件事情结束，我们都必然要经历这件事。”
“那不就得了。”
杨霄扶着墙壁，向前移动几步：
“所以，你先告诉我机遇是什么，我喜欢先听奖励。”
“好……有很大的可能性，你会跨过很多人究极一生也无法迈过的台阶——即你的情报，会出现在某些人的眼前。”
杨霄微皱眉毛：“就这，这是机遇？”
“是的，尤其对你。”
裴之郎坦诚道：
“我说实话，如果你没有天赋的话，那这只有危险没有机遇……可你有足够出色的天赋。”
“现在联盟非常专注于培养优秀的天才型选手，而你在得知这件事后，就给联盟提供了天然的捆绑因素，所以他们当然会更关注你。”
“关注，就是机遇……绝对是，至少他们知道有你这个人了，并有一定可能性记住你。”
“只要记住……相信我，杨霄，这绝对是比真金白银还要出色的机遇！”
“……我知道了。”
杨霄略微思索，随后道：“灾难，是什么。”
裴之郎幽幽的看着他，意有所指：“看到你的人不会是某个，而是某些。”
“……”
杨霄注视着裴之郎的眼睛，缓缓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事。”
裴之郎呼出一口气，问道：“做好决定了？”
“你告诉我吧。”
杨霄转过身子，一边向前移动，一边说道：
“我本就是草莽出身，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好。”
裴之郎没有过多犹豫，而是直接说道：
“还记得上次你我提到过的‘传说中的宝可梦’吗？”
“记得。”
“你之前说的没错，灭世级的秘境里，确实存在着传说中的宝可梦。”
“例如【锁天之柱】里，就存在一位几乎永垂不朽的传说。”
“而这地下研究所，起初就是专门为‘传说中的宝可梦’建立的。”
裴之郎环顾周围，叹息道：
“本来是一百年前建立的，但后来被搁置了……谁知道后来联盟中心挪到这里来了，更有谁知道这里竟然又被用上了。”
“你敢相信吗，杨霄。”
裴之郎缓缓向前移动，语气莫名：
“我们在某个从未有人踏进的秘境中，找到了一只难以形容，从未见过的神秘宝可梦。”
“在伤痕累累的它身边，摆放着一张有着明显文明痕迹的存储光碟。”
杨霄的眼神微眯。
从这寥寥几句，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事实。
跟他之前想的有些出入。
但出入不大。
以世界目前的科技，恐怕无法创造出银伴战兽的第一阶段“属性：空”。
所以现成的宝可梦，也就解决了杨霄之前想不通的地方。
只是，这里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谁创造的祂？
又是谁让祂伤痕累累？
所谓文明的痕迹，该不会……
杨霄双眼微垂，头脑风暴。
“我们将奄奄一息的它带回了这里，并通过基因对比检测，确定了一个事情。”
裴之郎的声音逐渐激昂：
“那就是，它……不，是祂，祂绝对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宝可梦，因为我们从祂身上检测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命细胞。”
“仿佛，它可以容纳所有的属性一样。”
瞥了神态激动的裴之郎一眼。
杨霄说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去把发现它的秘境翻了个底朝天。
裴之郎的表情转而有些遗憾：“可再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祂的线索了。”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杨霄抬起眼睛，开口说道：“没尝试过捕获祂吗？”
“呃……”
裴之郎挠了挠鸡窝头，讪讪道：
“一开始就尝试了，可是失败了……在把祂转移过来之后，又用所有的精灵球都尝试了一遍，又全部失败了。”
“没事儿。”
杨霄适当的安慰道：“不怪你们，这说明你们配不上。”
“……这句话不如不说。”
裴之郎幽怨的看了一眼杨霄：
“我们起初认为祂有训练家……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但在检测过后，发现祂的身上并没有精灵球的能量痕迹。”
“因此，我们当时得出一个结论：传说中的宝可梦，可能无法捕获。”
“呵。”
“嗯？”
“啊，我的意思是……嗯……”
杨霄缓慢的点点头，尽量措词道：“有没有可能是需要祂心甘情愿？”
“不知道。”
裴之郎遗憾的摊开了手：
“因为这事根本无法确认啊，从我们救醒祂开始，灾难就来临了。”
“一般人被祂撞的人仰马翻，后来一层层升级，就算是那位冠军过来，摁是摁住了，但没用，因为照样弹球。”
杨霄默默的点点头。
弹球，现实世界收服失败的专用名词。
“之前还一直折腾呢，天天搞的我们这些人累个半死，我特意去学的散打，又被迫带着图图犬晋级到了白玉级。”
“唉，这也让图图犬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它就没吃过这么多苦。”
裴之郎话里都是唏嘘：
“直到一个月前的某一天，祂闹了最后一次，突然就不闹了……哦，那天也是你跟我的第一次见面。”
嗯？
杨霄微微一愣。
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
“就是那天我着急忙慌往走的那次。”
裴之郎回忆道：
“那次，祂闹了最后一次，用全身的力气撞击在了某处【暗金】的天花板上，我们从未见过祂这个样子。”
“之前祂闹归闹，但从未像那天一样想要离开这里的意图这么明显……就好像，祂着急离开，去哪个地方？或是找谁一样。”
“然后，祂就缩在原地，像是在保存能量一样沉睡了。”
“直到两个月前，帝都的联盟总部，研发出了一颗全新的精灵球，据说理论上拥有着所有精灵球都无法比拟的最高级捕获能力。”
“本来都准备带过来了，结果一个小时后就丢了，还找不到任何线索……这也导致有一堆人通通革职，进去反省。”
听到这里，杨霄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他此刻的重心不在这里，而在另一件事上。
等会。
嘶。
我瞎说奥。
瞎说。
这银伴战兽不能是在等我吧？
这苗头在脑海中刚出，杨霄立刻否决。
不可能，我多吉毛啊？
但话又说回来。
不能……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