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太医们来到御书房后,立刻就将那些小药丸处理了一番。
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许久后,太医院院首才上前。
“陛下,这药丸里含有五行草,红花,夹竹桃,桂枝等多种药材,还混有血液。除此之外,这个木偶也是在这些药材熬煮过的水中浸泡过的。”
乾文帝沉默着。
太医们忐忑不安地站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唐文风看见了之前那个挺聊的来的年轻太医,小声问他:“五行草是什么?”
年轻太医瞅了眼乾文帝,压着嗓子和他说:“就是马齿苋。马齿苋性寒,有活血止痛,清热解毒的作用。孕妇可以少食,但一般情况下还是不建议在怀孕期间食用。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二人不说话了,御书房里又安静下来。
就在唐文风站的腿酸时,四喜终于回来了。
与他一起来御书房的还有一干小宫女小太监。
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些东西,有衣物,有首饰,有香丸等,皆是贴身及每日会接触的物品。
一直沉默着的乾文帝总算是开了金口:“再仔细检查一下这些东西。”
太医们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前,心中是暗暗叫苦。怎的遇上这等事了,事后皇上会不会为了皇家颜面,将他们通通灭口?
在他们心惊胆颤的检查时,乾文帝看向这会儿装乖不吱声的唐文风。
“能让包子带着人去捡到木偶人的地方吗?”
唐文风为难:“臣试试。”
他将裂开的木偶小人拿到包子鼻子底下,抱着它的脑袋不让它躲:“乖啊,快闻闻,等会儿再带我去你找到这个东西的地方转转。”
包子满身抗拒,却又不敢用力挣扎,害怕伤到脆皮老父亲,龇着牙皱着毛脸不情不愿嗅了嗅,最后使劲儿甩了甩脑袋,屁股直往后面搓,从唐文风胳膊下逃脱,三两下窜到门外,对他叫了声。
“嗷呜......”
唐文风看了眼乾文帝:“皇上,臣去了啊?”
乾文帝疲惫地挥了下手:“去吧。”
四喜叫上人,跟在唐文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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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在前面走,走走停停,时不时裂唇袖一嗅。
带着一行人绕来绕去,绕到了一处废弃的宫殿。
乾文帝后宫妃嫔少,好些宫殿都用不上,除了每年过年前会打扫修缮一次外,平时是没人往这些地方来的。
一个是荒草丛生,怕有蛇啊,蜈蚣等毒物,二一个是宫中传说众多,冤魂无数,这等无人居住处,免不了阴气森森,叫人害怕。
“清熙宫。”
唐文风站在门外,抬头看着牌匾。
四喜上前一步,轻声道:“这是如妃晋升为妃之前曾经居住过的宫殿。”
“如妃?”
唐文风反应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如妃是谁。
崔鸿曾经和他提过一嘴,说当初先帝这位宠妃本该按照先帝遗诏殉葬,可是她金蝉脱壳逃去了北疆。后来北疆归降,为了以示诚意,把如妃绑了送来了大乾。
仗着先帝宠爱,乾文帝和太后还有新平长公主曾在如妃手里吃了不少亏,逮到她后自然不会对她心慈手软。直接打开先帝的陵寝,把人活着送了进去,让她和先帝继续做一对死鸳鸯。
“公公,能进去看看吗?”
四喜笑着说:“唐大人请便。”
也不知道包子怎么迷路迷到这边来了。
此时门已经被它拿脑袋拱开,正蹲在里面望着他们,时不时甩一下尾巴。
唐文风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包子起身朝角落走去,站在那儿冲唐文风叫唤。
唐文风走过去一瞧,竟然是口井。
里头还有水,不是枯井。
想到什么,他脸色一变:“公公,看来得麻烦您派人来打捞一二了。”
四喜在这宫里待了几十年,见过的上不得台面的事比唐文风多多了。
不用唐文风出声,在看见井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取打捞的工具。
包子咬着唐文风衣摆,撅着屁股往不远处拖。
唐文风跟着它走了几步,就看它拿爪子在一个小坑边刨了刨。意思是那个木偶小人就是在这个坑里刨出来的。
见那个被包子刨出来的小坑里像是还有东西,唐文风想了想,找来一块石头继续挖。
包子见了,撅着屁股两只前爪刷刷刷的使劲儿刨土,没几下就让下面的东西重见天日。
唐文风给它拍了拍爪子上的土,从坑里将那个被布严严实实裹着的东西拿起来。
“唐大人,发现了什么?”
四喜走过来。
唐文风转了个方向,示意他一起来看。
将外头的布展开,里面包裹的是一些首饰,还有一封信。
信没有封口,唐文风直接将信从信封里倒了出来,打了开。
写信的人识字应该不多,字写的缺胳膊断腿儿,还歪歪扭扭。
但大致能认出来,信上写的这寥寥两行字是什么。
【若我有一天消失在这个世上,那定是皇后害我。浣衣局青竹知晓一切。】
四喜跟着乾文帝,自然也是识字的,看见后一颗心惊的差点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唐文风将信叠好后塞回了信封,又拨弄着那些首饰。
手指顿了下,将其中一支金钗拿到眼前。
大乾皇室的规矩算不得重,但有一点是有严格划分的。
那就是一般情况下,凤凰只能皇后与太后使用。且只有皇后能用九尾凤凰。
这支金钗上立着一支振翅欲飞的九尾金凤,头部用红宝石点缀成眼睛。
四喜瞳孔微缩,连忙伸手将那支金钗重新包回布里,并示意唐文风噤声。
唐文风也明白此事牵扯甚大,点点头将那包首饰和信给了四喜。
“公公!唐大人!井里有人!”
不远处,传来小太监们的叫喊。
跟来的禁军侍卫让小太监们让开,他们力气大,拉着绳子将井里的人提出了水面。
应该是怕人死后浮出水面,她身上绑了很多块石头,整个人都已经被泡的面目全非,看不出是谁。
但从衣服上来看,还是能够知晓生前是服侍哪个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