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叫什么?”
“童安。”
“哪里的人?”
“齐州普陀镇人士。”
“哪个齐?”
王柯和严肃默默将刀从刀鞘里退出一截,紧紧盯着此人。
“齐整的齐。”
砚台嗯了声:“进去吧。”
紧绷的气氛瞬间放松。
就在童安转身的那一刻,在谁也没料到的情况下,砚台突然出手。
从后面一把扣住他的脖子,手腕用力。
“咔——”一声。
童安睁大眼睛:“你......嗬......为......”
砚台松开手,看着他缓缓滑落倒在地上:“没有离开宁家之前,我曾经和童安交谈过,他的确是齐州人,但更喜欢说自己是契州人。因为他们那里靠海,男人出海容易丧命,许多人为了养家糊口,便结成契兄弟共同养家。所以他们这些从小在齐州长大的,更愿意说没有改名之前的契州,而非齐州。”
“童安”万万想不到自己会这样暴露,倒在地上大睁着眼睛慢慢咽了气。
王柯等人此时看着其余几人的眼神非常不友好,一副跃跃欲试时刻准备上去砍一刀的架势。
剩下的那四名宁家护卫被砚台的眼神淡淡扫过,瞬间感觉自己的皮都绷紧了,生怕他下一刻说他们是假冒的。
好在砚台在打量他们过后,便直接说道:“进去吧。”
王柯还问:“砚哥,这些人真没问题了?”
砚台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
王柯想了想,还真用力点了点头:“好。”
崔鸿在知道自己带来的人里混了外人后,嘴里的鱼肉差点喷出来。
他赶紧去看唐文风,生怕他怀疑自己和太子勾结,此番前来是准备暗害他。
哪知道唐文风表情都没变一下,淡定地继续吃菜:“你就没那演技。”
崔鸿:“......”虽然你这么信任我应该很高兴,但是真就高兴不起来。
一顿年夜饭从傍晚一直吃到了天黑,收拾完桌椅后,一群人欢天喜地抱着烟花跑去空地放。
趁着云朵跑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崔鸿拐了下唐文风,对他挤挤眼睛,小声问:“那南蛮的公主对你可真算得上死心塌地了啊,真没想法?”
唐文风懒洋洋地靠着柱子:“没。”
“啧,人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我怎么瞧着到你俩这儿就颠倒过来了。”
崔鸿嚼着无花果干:“年纪不小了,真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儿?”
唐文风从他手里抢走一个咬了口:“一个人不也挺好。”
“好啥呀,晚上都没人一块儿暖被窝,也没人说个话。”
“你晚上睡觉还非得唠叨一通才睡得着?”
崔鸿黑线:“你就故意是吧,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唐文风笑笑不说话。
“不是,我说你......”崔鸿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通,“你小子心里边儿是不是装着人啊?”
崔鸿本来是玩笑话,哪知道说出口后,还真瞧见唐文风点了下头:“嗯。”
“真假的?!”崔鸿震惊了。比当年听见他媳妇儿怀上了家里那小兔崽子时还要意外。
“骗你做什么。”
“不对啊!你啥时候装的人?咱俩认识十几年了,怎么一点音信都没听说过?不会是你去宁州那阵吧?”思来想去,崔鸿只能猜测是这段时间了。
唐文风:“算是吧。”
“那姑娘人呢?你俩怎么没成?你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大小也是个官,手上也不缺钱,人也没啥不良嗜好,不能没看上你吧?”
听着他一连串的问题,唐文风头疼:“人走了。”
“走了?上哪儿去了?你告诉兄弟,我就是把整个大乾翻个底朝天,也一定给你把人找回来。”崔鸿拍着胸脯保证。
唐文风揉了揉额角,叹息:“不是真的走。”
“那是......”崔鸿回过味儿来,嘴巴开开合合数次后,一脸同情地看着他,“那什么,是那个走啊。”
唐文风点头:“嗯。”
“那姑娘人好吗?”
“非常好。”
得,听这回答就知道是记在心尖尖上了,忘是忘不了了。
崔鸿将剩下的半块无花果干塞进嘴里,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以后不过问你的终身大事了。”
唉,怎么就这么惨呢,好不容易喜欢个姑娘,结果人还早早的没了。
唐文风笑了笑,说了声好。
“走走走,咱们也去放放烟花。”崔鸿生怕他一个人憋在这儿伤心伤神,拉着他跑去抢了一筒烟花。
拐角处走出去一个人,她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香囊,颇有些垂头丧气。
“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你见过吗?”
砚台侧头看她:“没有。”
“连你都不知道吗?”
“我并非时时刻刻都跟着大人。”
云朵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手里绣了两只鸳鸯的香囊。她不会女红,是私下里偷偷找代倩学的。手指头扎破了好几个,才绣了这么一个香囊出来,上头的鸳鸯还丑得出奇。
“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哼!”云朵气哼哼地将香囊丢给砚台,“送你了!”
砚台看了看香囊,又看了看气鼓鼓感觉一戳就能炸的云朵,到底是没把“我不要”这三个字说出口。
虽然他不怎么了解女儿家的心事,但也知道这种时候还是不说话比较好,毕竟对方也要面子。
其实他对唐文风口中的那个姑娘心存怀疑,可看唐文风的表情和眼神,又不像是在说谎。
当真是奇怪。
就在砚台和云朵各站一块地方,彼此安静互不打扰的时候,趟雷的来了。
“诶?砚哥,哪个姑娘送你的香囊?这上头绣的是什么?野鸡吗?好丑啊哈哈哈!”
砚台:“......”
云朵:“......”
开怀大笑的王柯笑着笑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砚台,又看了看怒火冲天的云朵,默默的将香囊塞回砚台手里,再默默的后退一步。
“那个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