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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乘客朋友请注意,暴雨天磁场异常,为保证行程顺利,请乘客遵循以下纪律。一、列车行驶途中禁止开窗。二、远离配电室……”

广播播报,乘客嘟囔两句耷拉脑袋“闭目养神”。

“真烦。”

“睡吧,继续睡。”

夏日,上百乘客居于同一空间,车厢像一个蒸笼,憋闷烦躁,而前后排位置萦绕着一股隐隐约约的骚味。

挥不尽,散不掉……

列车车厢内部结构简单清晰,车厢最前端左侧是门,配电室,热水室,而右侧最前端则是门,厕所,乘务员室。

10号车厢左前方第二排座位,靠窗位置的某位瘦猴模样的乘客熏得头昏脑胀,胃里翻滚。

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刚刚广播声犹在耳侧回荡——

【雷雨天,紧闭车窗。】

可是,忍不住啊!

前面厕所“滴滴答答”声一点点刺激着紧绷的神经,他心一横,摸上车窗。

只要拉开一条缝隙就行,小小的,不足半指长的……

用力!

咦,推不开?

乘客觉得闹得红脸,环顾一圈周围人再用力开窗。

四周乘客有的打盹,有的看见也不在意,毕竟等下乘务员问情况,被骂的不是自己,而且能吹风!

前排妇女慈爱拍拍怀里姑娘,无意瞥一眼玻璃情况面色惨白。

玻璃窗逐渐朦胧,仔细看,不是雾,而是细细密密的蛛网裂痕,下一刻——

“别——”

“咔嚓!”

玻璃瞬间炸开,晶莹剔透的玻璃渣“哐当”掉落,剧烈动静引得众人齐齐看向声音来源处。

雷声“轰隆隆”,紫白雷霆贯通云层,狂风骤雨瞬间扑向车厢里唯一的缺口,车窗周围乘客瞬间淋成落汤鸡。

可谁都顾不上。

开窗的乘客愣愣的不知道干啥,手滑稽举在半空,肩膀跟头发都是玻璃碎渣,眉骨甚至“钉”着一块尖锐锋利的玻璃,鲜红血液“咕咕”往外冒……

“……”

静默一瞬,车里瞬间爆发刺耳尖叫声——

“啊啊啊啊!”

“离远点,别碰到碎玻璃!”

玻璃碎裂,窗户四周乘客或多或少受到波及,不严重的淋点雨,行李湿了,而严重的就是他隔壁老爷们淋个落汤鸡,脸颊划出两道口子。

幸亏瞧着不深。

而周遭乘客不约而同隔出一个圈圈,拥挤于过道上,而一些乘客则跑上前敲敲每个车厢都有的乘务员休息室。按理说,车厢发生情况,乘务员该早早出现主持大局。

“砰砰砰!同志,里面有人吗?”

“同志!”

敲门声不停,车厢乘务室里枕着胳膊睡觉的乘务员幽幽睁眼,支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张望。

“我咋啦?”

居然值班的时候睡着,可明明傍晚才睡醒!

尚未来得及仔细思考异样,“哇哇哇”的哭嚎声刺耳,而耳畔声音急促而浓重。

“同志,同志!”

乘客出问题了!

乘务员“唰”一下离开座位,不料起身瞬间视野黑蒙蒙,只得靠双手撑着桌面才不至于狼狈摔倒。

“咔嚓。”

门开,乘客眼睛骤亮。

车厢里情况不容乐观,玻璃渣四溅,形容狼狈的始作俑者,明显惊魂未定的乘客,嚎啕大哭的娃娃,当然,事不关己者同样有。

“……”

乘务员:想晕。

乘务员大娘是老员工,拥有二十多年的跟车经验,火车站点周围县镇都清楚,职业素养高且经验丰富。

列车行驶途中出现意外最重要的是——

维稳。

“同志们,稍微静一静啊。”

乘务员点点腰间黑砖一样的对讲机,再跟上司求助:“报告乘务组,我是乘务员xx,十号车厢发生意外,玻璃窗碎裂,目前有三位乘客受伤……”

报告间四下寂静。

“嗯,行。”

言简意赅说明情况,乘务员最后说一声明白,举着蓝白喇叭通知:“各位旅客朋友们稍安勿躁,保持冷静。”

“车厢摇晃,注意离窗户远点。”

“维修工正在来的路上,座位淋湿跟有碎玻璃的旅客可以前往前面车厢的空位休息,请注意保管自己的行李物品……”

“不要拥堵!”

荒郊野岭,黑云雷霆。

损坏的车窗大大咧咧敞着,上面残存着碎玻璃泛着森冷的寒芒,车厢摇摇晃晃,目前列车虽然平稳,可谁都不敢坐回位置。

雨斜斜落车厢,积一小水洼……

那洞微不足道,可风大,夏风裹着凉意。乘客瞧两眼车窗,抹一把脸,不约而同整理行李。

半夜提着沉甸甸的行李赶往前面车厢是一个糟糕事情,乘客素质不一,有些人骂骂咧咧。

“手欠!”

“刚刚广播提醒几次,不能开窗,不能开窗,不能开窗,可有人偏偏闲得x疼……”

闹出事端的乘客闻言讪讪垂着眼睛,无措难堪,像是一个做错事不知如何补救的孩子。刚刚善意乘客弄走他肩膀跟头顶的玻璃渣,眉骨玻璃谁都不敢碰,可流血速度倒是比从最初慢些。

视野血色朦胧,想扯唇笑笑都困难……

有苦难言。

他想:下次熏死都不开窗!

10号车厢一百多名旅客里因着突发事件一半往前面拥挤,乘务员举着喇叭指挥,伤者首先离开。

人群吵吵闹闹里传出“别推”,“急啥,赶着投胎吗”的话语。

“自来熟”跟“有点生”两兄弟揉揉眼睛瞧两眼空阔车厢,有一些座位明明不受影响同样走了。

陈熟:“咱要不要到前面?”

陈生表情纠结:“……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总有一种不祥预感。”

陈熟:“……”

弟弟是个乌鸦嘴咋办?

“那咱等?”

前面第二排玻璃窗炸开,最后一排影响小,而且刚刚答应帮漂亮青年看行李,离开不好。

不料,陈生表情更纠结:“其实,我还有一句话——”

陈熟:“……闭嘴。”

而等一些乘客离开,乘务员再度检查车厢情况,半晌,轮到第一排某位抱着姑娘瑟瑟发抖的人。

莫不是生病?

“同志?”

乘务员轻唤一声,再拍拍面前颤抖肩膀:“同志,这位置雨大,咱们换换位置吧——”

话音未落,那人受刺激“啪”一下扭头拍开乘务员的手。

“别碰我!”

车厢刚刚发生事情,周围乘客清醒着,此刻瞧见乘务员被“打”不由指责。而乘务员望着行李袋遮挡下的脚踝怔住。

脑海霎时间一片空白——

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