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就是提了一嘴,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见陈夏没有马上回答,聂子钧赶紧往回缩。
其实陈夏没有犹豫多久,只是聂子钧冷不丁问,确实让他很意外。
本以为像老聂这么聪明的人,对绿鬼剑都不感兴趣,不会问。
“很多人都想知道厄土,魔宗,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可以告诉你,你甚至往外传,我也不在意。”
聂子钧讶异地看着陈夏的眼睛,感觉不像是说笑话。
于是,陈夏就将自己在“真正的厄土”的经历,挑些能说的,全告诉聂子钧。
对陈夏自己来讲,也是一种倾述的需求。
毕竟太多秘密憋在心里,容易堆积成毛病。
聂子钧听完,十分诧异:“你说魔宗是个骗局,这种话,我好像听过。”
陈夏笑道:“我也听过,但是没有人信。”
“对啊!都认为是正道宗门编出来,吓唬魔道弟子的。”
人总是相信自己希望的事情,如果有两个截然相反的消息,本能地会忽略不利的那一个。
陈夏也将自己受到魔宗宗主影响的事,如实告诉聂子钧。
只见聂子钧的脸上,登时就冒出汗来,怯怯地说:“你千万别发作啊,我可顶不住。”
“不会随便发作的。”
陈夏苦涩地告诉他,魔宗宗主的力量,大概是通过使用绿鬼剑来增强的。
在迎战四位化神的时候,宗主的意志不顾他的身体状况,强撑着,几乎燃尽生命,此时应该也在蛰伏。
“所以你的确要早点把自己埋起来。”聂子钧吓得不敢大声说话,“但非要去云霄圣地附近不可吗?”
陈夏坚定地说:“既然决定做这事,就要做足全套,我最讨厌半途而废,半生不熟!”
一个月后,陈夏的腿好了一半,不能自如行走,但可以爬行。
闲极无聊,他开始在山洞内爬着到处摸。
以前要摸东西就得撅着,现在这个姿势刚刚好。
聂子钧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就在一旁冷眼看着。
脚下的蒲团,周围的书架、书桌,陈夏早就摸过,奇怪的是,这些物件明明应该有个人长期在此使用,但却摸不到任何关于此人的信息。
这就是运气因素,能摸到什么信息,不可预料。
离蒲团不远处,有一大块光滑的石头,这一个月都是聂子钧使用,打坐练功,睡觉都在大石头上。
陈夏一路摸爬过去,手搭在大石头上面时,显示的信息,让他震惊了。
“整个山洞就我最平整,所以被殷云拿来当床,真是无语。”
聂子钧就坐在石头上面,看到陈夏惊慌失措的脸,赶紧跳起来:“你摸出什么不祥之物了吗?”
陈夏愣愣地瞪着聂子钧。
“你小子一定发现了什么。”聂子钧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态,盯着陈夏看。
陈夏的脑子宕机了。
仿佛被定住了,两眼迷离。
“喂,这只是一块石头……”聂子钧被陈夏的表情惊到了,趴下来,也伸手去摸自己躺了一个月的“床”。
陈夏回过神来,满眼困惑地审视聂子钧。
难道是?
不会的,不可能。
他很快给了自己一个解释:也许大石头说的是以前的事情,不过是巧合而已,山洞并没有更好睡觉的地方。
这个想法一起,脸色顿时缓和下来。
难道这里是殷云的地盘?
环视四周,布满山洞的灵符法器,虽不知是什么阵法,视觉上给人的感觉就十分震撼,的确只有殷云这样的高手才能做到,或许真的连化神都破不了。
精神顿时大振,撇下聂子钧,不顾一切在山洞内游走。
如果这里真是殷云所设,定然是十分重要的场所。
也许,能摸出许多秘密。
聂子钧见他表情古怪,问什么都不答,非常惶恐:“老陈,你说句话,你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是你,还是魔宗宗主啊……”
陈夏闻言扭头,上下打量,看得聂子钧浑身发毛。
“我确实发现了点东西,等我确定了,自然会跟你说。放心,我就是我,不可能是什么狗屁宗主!”
陈夏希望这里是殷云的地盘,不希望跟聂子钧有关系。
一边摸,一边想起很多事。
与聂子钧相识百年,两人的关系当真是君子之交。
老聂是个没有丝毫野心的人,对所谓的正道魔道一点也不在乎,甚至对提升修为也没有急切的愿望。
他就是个闲云野鹤,只求自由自在。
陈夏在九云宗,每隔十二年就秘密去一次会元秘境,收集到的灵药,都是聂子钧帮他处理。
虽说聂子钧也能从中分一点好处,账目却是清清楚楚,即使有点像奸诈的二道贩子,都是光明正大的贪污,而且也没有很夸张。
一个人有没有欲望,很容易看出来。
聂子钧没有欲望,不但能看出来,还通过许多行为表现出来。
最重要的是,两人是真心将对方当朋友对待,这既是直觉,也多次展现。
“不过,聂子钧身上确实有许多疑点啊!”陈夏难以控制地想。
在厄土时,跟楚起闲聊过,关于绿鬼剑的咒语,知道的人确实不少,但使用绿鬼剑后,念诵那个抵抗反噬的咒语,知道的人却少。
聂子钧在见到陈夏持有绿鬼剑时,轻易就将两种咒语传授给他,有点不大合理。
凭他在白鹰会的边缘地位,似乎不应该如此轻易获得这些秘法。
另外,与聂子钧聊天之时,只言片语当中,所展现出来的见识,也远超一般的人。
以前只觉得聂子钧是个很聪明的人。
如果他真是殷云重生,那就不仅仅是聪明。
陈夏的心情很惶恐,如果真是殷云,我该怎么对待他?
山洞很大,他怀着这种惶恐,恨不得马上找到答案,快速在地面爬着。
“你一定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聂子钧兴致勃勃地托着下巴看。
“但是你得注意身体,刚刚恢复了些,不要又把腿拖残了。”
陈夏保持着微笑,虽然看着就很假,也能让气氛没那么紧张。
整整一天过去,地面全摸完了。
有三个地方提到殷云,其中一个是殷云面壁处。
陈夏松了口气,看来跟聂子钧没关系,这个家伙,只是恰好躺在唯一适合做床的地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