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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奚叫人把一桌子菜撤下,低头看向肚皮圆滚滚的小狐狸,只问了一句:“到底为什么吃不下饭?”

面对宓奚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小狐狸心虚的撇开了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心里的嘀咕却出卖了她。

【别看我,我能说什么,我只是一只小狐狸罢了!】

【因为我是一只小狐狸,所以到时候你雄黄如果没用完也不能怪我,因为我是一只小狐狸。】

【反正我只是一只小狐狸,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宓奚挑了挑眉,难怪她今天破天荒的给他夹菜,原来是怕他找她秋后算账?

他心下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思索片刻后直接抱着她去了闵妃的棠梨宫。

闵妃刚用完膳,正让宫女们给她染指呢,就听到外头太监高声唱和的声音,说皇上驾到。

她一愣,忙起身迎接,指甲都没来得及染。

结果在内殿左等右等不见皇上的人,一出去才发现皇上正垂眸静静看着小狐狸在园子里追小兔子。

她拎着裙袂上前行礼,皇上淡声叫起,她起身后盈盈笑道:“小湫儿既然喜欢小兔子,不如臣妾再多寻几只来?”

正在撒欢追兔子的简毓敏锐的捕捉到这句话,双眼都亮了起来。

好啊好啊,她最喜欢小兔子了!再多来几只小小的,不同颜色的兔子,她还愁无聊吗!

宓奚眯眼看着兴奋不已的小狐狸,脑海中却有了另一个想法。

“不必了,朕自有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

闵妃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没打算追问,横竖皇上今日是来了她这儿了,其余的她也不在乎。

见皇上没有要进殿的意思,闵妃柔声开口试探道:“那臣妾先进去沐浴更衣,在里头等着皇上。”

宓奚本想拒绝,但是转念想到闵堰,又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闵妃见此心中暗喜,福身后便回了内殿,叫金锁把新鲜的玫瑰花瓣拿进内室。

水雾氤氲,闵妃坐在浴桶间,却突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

“去叫银锁好好看着,别忘了把人给本宫抓住。”

她身边绝不容下有异心的宫女,这不仅仅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更重要的是怕皇上震怒。

毕竟她身边若是出了个想要爬床而不择手段的宫女,她作为一宫主位都是难辞其咎,势必会受到牵连。

结果就是,神思紧绷的金锁和银锁牢牢看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现。

当然,皇上和闵妃歇下的时候她们都是守在门外的,听到里面的嘤咛声,她们都面红耳赤的当作没听见。

翌日明鹜来请平安脉,问起闵妃是否查清时,她只淡淡摇头:

“或许是你出错了,本宫查了多日,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明鹜轻笑一声,“娘娘就这么不相信微臣的医术吗?”

闵妃蹙眉,“可这半分证据也没有,眼看着就是莫须有的事,要让本宫怎么相信你?”

明鹜摇了摇头:“先让微臣给您把脉吧。”

果不其然,他把完脉后叹了口气:“您体内的催情香分量又加重了。”

闵妃闻言,眉头颦得更加厉害:“你是认真的?”

明鹜没有说话,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可否允许微臣去看看那香炉?”

闵妃摆手,“你去吧。”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没有仔细查过香炉,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明鹜仔仔细细检查了香炉,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但正当他把香炉放回原位时,却眼尖的看到那放置香炉的案台上,有一小滩浅浅晕开的香灰。

他用指腹轻轻捻起一点,放在鼻尖嗅闻了一下,霎时睁大了眼睛。

他立马从药箱中拿出了小香盒,用指腹小心将剩下的香灰拨到了香盒之中。

闵妃不解,“那不过是些不小心掉落的香灰,你拿它来做什么?”

明鹜神色有些凝重,他将那香盒拿在手中,对着闵妃抱拳作揖:“娘娘,此香灰并非来自于娘娘香炉里燃的香料。具体是什么,还需要微臣回去后仔细研究,过几日再来给娘娘一个答复。”

听到明鹜这样说,闵妃内心有些不安,“无妨,那你便拿回去好好看看,过几日再来吧。”

明鹜行完礼便转身离开了内殿,闵妃端起温茶浅抿了一口,幽幽的叹了口气。

——

如今已经到了深秋,落叶纷飞,秋风萧瑟。

胥黎带领的军队已经到了代国境内,正朝着代国的都城而去。

本以为一切都在顺利推进时,却发生了意外。

下属来报,说军中有人高烧不退,呕吐不止,像是得了什么重病。

见多识广的胥黎一下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立马叫了随军的御医去察看。

果然,御医在片刻后回来禀报,说那人得的是疟疾,可他随身带的草药大多都是可以止血的应急草药,并没有可以治疗疟疾的。

胥黎神色凝重,他知道此时若不妥善处理,只怕在深山老林之中,疟疾会随着纷飞的蚊虫而迅速在军中蔓延开来。

只怕到时候还未到都城,就已经损失了大半兵力。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三架盛满雄黄的马车突然送到,随之而来的还有皇上的口谕,若是物资紧缺,尽快传信回去,他一定会快马加鞭命人送来。

胥黎不得不感慨宓奚的高瞻远瞩,这一明智的举措几乎是救下了军里大部分人的性命。

很快,因为药材的及时补给,一开始原本打算放弃治疗的士兵也捡回了一条命。

其余的雄黄,胥黎让人打磨成粉,分发给了每一个人,让他们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包之中,以防蚊虫和毒蛇。

胥黎无疑是幸运的,但很显然,其他进军的队伍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陈毅德带领着五万大军一路走到了代国和燕赤的交界之地,休整了一日准备再度启程,结果突然有人上报,说是军中有人高烧不退,上吐下泻。

出征途中本就劳累艰辛,身子虚弱而生病的大有人在,陈毅德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说了句屁大点事就来禀报就把他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