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正好我想去城里逛逛呢,有几年没去了,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
“是明天就去吗?”
叶琛摇了摇头,“这两天都去不了,我得在家收麦子了,别人家都收的差不多了,你也赶紧收了吧!”
司聪微微一滞,扯出一抹苦笑。
“是该收了!”
叶琛看着她一脸苦涩的表情,犹豫了半晌。
“我可以,晚上帮你去收麦子!”
司聪忙摆手,“不用!没多少地,我们几个收的过来,叶兄长借我们农具用用就成!”
叶琛也不强求,寡妇门前是非多,他还是要避避嫌,别给人家招来麻烦。
“这个没问题,我把柴刀磨的快一些,你们小心着别割到手就成!”
“不至于那么笨,再不济,我们可以连根拔!”
叶琛呵呵傻笑起来,司聪又问他:“我让叶兄长帮我打听的事可打听着了?”
叶琛一愣,有些懵,司聪疑惑的看着他,叶琛心里一紧,忽然想起是什么事了,微微垂下头去,他不知该怎么与她说。
司聪始终盯着他的面部表情变化,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她已经猜出来,这钱是早就给了的!
司聪无语的冷嗤,“给多少知道吗?”
叶琛猛然抬起头看向一脸沉静的司聪,面色赧然的又垂了下去。
“那个倒是没打听出来,不过,我听说,给多少的都有,多的也有几十个钱,一石米的价钱!”
司聪的心情忽然很低落,一条人命,换一石米,万恶的封建社会,人命不过如草芥罢了。
这要搁在现代,工亡怎么也得百八十万的,如果不大手大脚的使劲花,一家子生活是完全够用了。
几十个钱也好,一石米够她们母女吃一阵子了,她必须要回来!
叶琛一脸愧疚的偷瞄着司聪。
“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是怕,怕你,怕你生气!”
司聪暗自咬咬牙,面上很平静。
“不怪你,我知道分寸,天色不早了,走吧,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
叶琛看着她落寞的身形,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心疼,他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她是寡妇,他是单身,他们在一处做生意的事如果传出去,她一定会身败名裂。
他这一辈子打光棍他都认了,可是她怎么办?背负着不贞不洁的骂名过后半生吗?
叶琛心里纠结极了,当初不肯答应她一起卖草鞋,并不是完全怕她抢生意。
他更怕的是被人误会了,毁了她的清誉!
回去这一路都不轻松,叶琛扛了比上次多一倍的干草,司聪她们也都负重而行,行进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等到了家,已经是天色全黑,都累得不轻,司聪走的太久了,腿脚都肿胀起来。
金花和银花心疼她,扶着她进屋休息,两姐妹赶紧做饭去了。
叶琛为了避嫌,特意嘱咐金花不要做他家那份,他自己煮点粥就好。
金花并未在意,做好了饭都戌时了,饥肠辘辘的一家子才吃上了一口热乎饭。
吃饱喝足之后,金花和银花忙着收拾背筐里的木耳和猴头菇,还有一些蘑菇,都拿到篱笆墙下晾晒。
今天听阿琛伯说了,这几日都去不了集市了,这些东西得晒起来,免得受潮霉烂了,那就一文不值了!
杏花则带着妹妹们去洗漱,又给司聪打了水,伺候着司聪洗漱。
累了一天的几人,终于是可以躺在了床上了,没一会儿就都熟睡了过去。
次日,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没能能起来,一起睡了个懒觉。
天色已然大亮,司聪是被饿醒的。
最近她越来越能吃,肚子里的孩子需要大量的食物,她穿到这个朝代也有大半个月了,别说是肉了,就是一点油星都没看过。
大便干燥不说,对肚子里的孩子是一点营养都没有。
司聪深叹一声,该吃点肉才是,不然,自己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金花一骨碌爬了起来,有些惶恐的看向已经坐起来穿衣服的司聪。
“阿母!是我起来晚了!”
司聪还是很疲乏的样子,摆摆手说:“都挺累的,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又没什么要紧的事,现在起来也不晚,去做饭吧!”
金花忙应着穿衣服,推了还在沉睡的银花几下,催促道:“快起来,天都亮了!”
银花也一骨碌爬了起来,匆匆的穿上衣服忙跟着金花去了灶间做早饭。
司聪穿好衣服也出了屋子,直接去了篱笆墙下,看昨日晾晒的猴头菇,颜色已经有些发黄了,抬头看看一早上就有些炙热的阳光,这样的毒日头,再有三四天,就晒干了。
司聪挑拣了两个头不大,卖相不好的猴头菇洗干净,切成碎钉扔进了煮米的锅里。
金花惊愕的看着她。
“阿母,这是那猴头菇?”
司聪点了点头,用勺子搅和了几下,金花急了。
“阿母!您不是说这猴头菇特别值钱吗?怎么就吃了呢?”
银花正在搓草绳,听见金花的尖叫声,着急的凑了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司聪则淡定如斯。
“再值钱也不及咱们得身子值钱,这一个猴头菇,相当于两个鸡蛋的营养,你瞅瞅你们一个个跟个豆芽菜似的,挣多少钱有什么用,都没个好身体享受!”
金花委屈着小脸,“我们可以用卖猴头菇的钱买肉啊,买鸡蛋,就这么吃了也太可惜了吧!”
司聪扫了她一眼,想了想也有道理。
“肉会买,可是营养还是要补充,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该干嘛干嘛去,别纠结这些事了,以后有你们吃肉的时候!”
金花不敢再计较,顺手添了把柴。
“阿母,阿琛伯一早就去地里收麦子了,咱们今天也去看看吧!”
司聪叹息道:“看了也是白看,没有农具,难道真的用手拔啊?”
金花有些失落,也叹了一声,又抬头看了看司聪的脸色,小心的问道:“阿母!要不,我去大伯娘家借一个柴刀去吧?”
司聪眼神微有冷冽的扫了她一眼,金花忙缩着脖垂下头去,再也不敢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