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福倒抽了口冷气,围观的村民也都惊讶不已,一百个钱!族长家也未必能拿得出来啊!这小寡妇可真敢要啊!
徐来福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周身散发出的怒气都能掀翻了桌子。
“二娣妇,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差不多得了,非要闹到不可收拾?”
司聪依然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
“是我太给你脸了,你们夫妻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吞了我夫君拿命换来的钱,这些年你们吞了他多少工钱,你们自己心中有数,我已经给你太多机会了,行!你不用给了!”
徐来福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半颗心,司聪扫了院中人一眼,冷冷道:“那就先烧了这房子,再去官府对质,我夫君那些钱,足够盖两座这样的院子了!”
司聪再无耐性,手上一歪,火把倒在了窗户上,挂着的草帘子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屋里的王氏和徐功徐利慌忙拿水救火,外头的徐来福一脸的惊诧,心惊的要晕了过去,这小寡妇还真敢动手啊!
好不容易扑灭了火,徐来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声哭求。
“二娣妇!大伯兄求你了,真没那么多,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保证,以后绝不亏待了你们,求求你了,放过大伯兄吧!”
司聪根本不为所动,她不是原主,任人欺瞒,她司聪,不骗别人已经是仁慈了!
司聪语气冰冷,毫无感情。
“当初吞了我夫君的钱时,你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日?徐来福,收起你的眼泪,我孟留香不买账,今天,要么拿来一百个钱,要么我就烧了这房子,你选一个!”
徐老太太见越闹越大,也顾不得长子长媳的冷眼了,走过来劝道:“二郎媳妇,你就拿着钱回去吧,你大伯兄他们,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司聪一个眼刀甩了过去,徐老太太一个激灵,嘎巴两下嘴又闭上。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了,钱的事她都知道,是老大两口子做的是过分了些!
司聪看着被烧了一半的草帘子,挑眉威胁。
“怎么着?不给钱,我继续烧了?”
徐来福伏地痛哭。
“我哪里拿那么多钱去啊!二娣妇,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司聪居然淡然一笑,“那就是要钱不要房喽?”
司聪的手又是一抖,王氏“嗷!”地一嗓子冲了出来,跪在司聪面前嗷嗷哭求。
“娣妇!你不能这么讹人啊!二弟死的时候,就给了三十个钱,没有五十啊!二娣妇,就是到了官府你也不占理啊!”
徐来福一脸的惊愕,双目喷火般看着王氏,心中暗骂王氏就是个蠢货,这是能说的吗?
司聪暗暗嗤笑,她就是要逼她说出实情,她一定要名正言顺的拿回属于她的钱!
徐来福装出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张口结舌的指着王氏, 怒道:“王氏!原来是你搞的鬼,你说,你为什么贪了二弟的抚恤钱,你安得是什么心?”
王氏愣住,是她吞了抚恤的钱?这一切都是他夫君做主的,怎么成了是她贪了这钱的?
徐来福使劲瞪着王氏,那意思是差点就说出来你赶紧认罪的话来了。
王氏还不算笨,忙换上一副犯了错的表情。
“都是我财迷心窍了,家里实在是困难,阿功又要定亲了,我也是没办法了,二娣妇,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姒妇这一回吧!”
徐来福暴跳如雷,扑过去就是一巴掌,打的王氏一个倒仰,倒在了地上。
王氏嘴角渗出血来,捂着脸哭天抢地的哭喊起来。
“我这是什么命啊!生了五个讨债鬼,吃穿不济,浑身是病,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老徐家传宗接代啊?到头来都成了我的错,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王氏扑着要去撞墙,徐功徐利拦着,徐老太太也上前劝着,却被王氏一把推倒在地!
“你走开!都是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大房好?你为什么就这么偏心眼子!”
徐老太太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发了疯一样的长媳,她偏心老二家?她说她偏心老二家?
这些年,老头子死的时候钱被她哄去大半,三子的那时候的抚恤钱也是如此,老二这钱她当时劝过他们两口子,老二媳妇带着几个孩子不容易,这钱不能不给老二一家,可是他们不听啊!
她瞒下没告诉老二媳妇,由着他们使唤老二家的那几个丫头,她想着,老大家男孩多,花销大,留下就留下吧!可是到头来,她惹了一身的不是,两头不是人!
再看看一脸寒霜的二儿媳妇,徐老太太忽然悲从中来,两头都得罪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徐来福一脚踹在王氏的肩膀上。
“你个不孝的贱妇,怎么跟阿母说话呢?阿母偏心老二家,那也是因为老二不在了,阿母心疼些又怎么了?你这个狠心的贱妇,都是你搅的家宅不宁,我要休了你!”
王氏震惊的看着徐来福,嚎啕大哭。
“你杀了我吧!我不活了!你们杀了我吧!”
王氏在地上打滚,孩子们都围了上来劝,最小的徐贵吓得哇哇大哭,场面一时混乱的很!
徐利几步走到司聪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哀求道:“二叔母!都是我阿母的错,该二叔母得的那份钱,我们家一个钱不会少给您,求二叔母高抬贵手,饶了我阿母这一次吧!二叔母,侄子给您磕头了!”
徐功和徐禄非常不屑徐利的做法,徐功瞪着眼睛吼他。
“老三你回来,给她磕什么头,她也配?那是我二叔留下的钱,阿父是二叔的亲兄长,有权留下,不也没饿着她们吗?”
徐利快要被这个蠢到要死兄长气死了,恨得牙根直痒痒,也不理会他,只管给司聪磕头,替他阿母求情。
“二叔母!您就消消气吧,您身子重,别因此动了胎气,您先拿着这二十个钱,剩下的,我去做工挣钱还您,二叔母,您就饶过我阿母这一次吧!”
司聪心里软了一下,不为别的,只为这一心护母的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