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指了指门口,“您若是愿意待就待一会儿,不愿意待,门在那,好走不送!若是再因为他们家的事登我们家的门,您老趁早别敲门!”
司聪话说的绝情,徐老太太的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她就知道一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老大两口子偏不听劝,倒叫她吃了一肚子憋屈。
徐老太太艰难的挪动着步伐,神情委顿的向外走去,看了看阳光下一片朝气蓬勃的小院,无助的摇摇头,在老大家,何曾看过这样的光景啊!
徐老太太走后,司聪就歪在了床上,月份渐大了,她是愈发行动不便了,就站了这么一会儿,腰就酸的不行,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司聪来到这里也快三个月了,地里的稷子又该收了,等收完了稷子,也该过年了。
说良心话,司聪到了这里还真涨知识了,她从不知道,这里的新年可不是农历的腊月三十,而是十月初一。
所以,基本上就是秋收之后就准备过年的事宜了。
这里的过年可不像现代的过年,是吃喝玩乐,这里所谓的过年其实就是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
皇帝也会在这一天祭天,摆上牛羊等祭品,观祭舞,祈福天下苍生平安顺遂。
百姓也是在这一日拿出家中最好的食物,拿到祭坛统一祭祀,然后围在一起享用祭品。
这时候,谁家的祭品丰盛,就说明那人家的日子过的好,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好多百姓都在过年时打肿脸充胖子,然后勒紧裤腰带过新的一年。
这样一来,司聪就要早做打算了,现在就要筹备草鞋改良的事了,等过了年,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这加厚的草鞋,也该到了热卖的时候了。
现在第一要紧的是如何增加草鞋的保暖。
她能想到的无非就是芦絮柳絮之类的,她们地处北方,这里少水,自然是少见芦苇塘,也就无处去采芦苇絮,杨絮柳絮也不是这个季节有的。
司聪便想着用鸡毛鸭毛,破烂缫丝布头絮在里面,怎么也比四处漏风的草鞋暖和些。
于是,叶琛又有了新任务,在外头四处搜罗鸡毛鸭毛,上山时也留意着抓山雀大鸟的,但凡是禽类的羽毛,能用上的都往回倒腾。
没有棉花的时代冬天就是难熬,有钱的达官贵人到了冬季都穿貂挂皮,没钱的百姓就只能用破絮和缫丝的零碎边角料填充,这里的人都叫做缊袍。
司聪母女几个只有两件絮了破絮的破衣服,孩子们轮流穿着出去,那两个小的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缊袍,一到了冬天就猫在屋里不出去了。
不过在屋里也不暖和,木柴有限,房子又四处透风,五个孩子个顶个的生了冻疮。
司聪是不会让自己受这份罪的,貂皮狐皮的不敢肖想,但是兔皮狗皮的还是可以考虑的。
她手里的那些钱,给孩子们买些御寒的皮毛还是够用的,还要预备过冬的薪柴蔬菜,想想辛苦赚来的这些钱又要成为别人的了,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可惜她不会打猎,去山里转一圈就转出一家子的冬衣。
真羡慕那些带着空间异能穿越的人类,来了就过好日子,至少也给她一个武功高强的身份,让她有能力自保吧!
看看自己隆起的肚子,又是一阵惆怅,真是倒霉透顶了。
叶琛家就更难了,这些衣物也不会做,以前冬日里也捉过几只兔子,可都舍不得自己穿,卖了换钱给叶伯治病了。
往年都是靠好身板过冬,今年有了些存钱,也该好好置办置办冬衣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是百姓们最难熬的时候,又要预备过年的年货,又要准备过冬的衣物,很多百姓辛苦了一年攒下的钱都花在了这个月里,
司聪觉得跟现代也没什么区别,每年的这个时节,也是取暖费,羽绒服,棉衣、棉鞋的,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好在现代的过年不是在十月,否则得一大半不交取暖费的。
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也是销售市场最淡的季节。
草鞋的买卖也是一样的,叶琛已经有几日不曾去赶集了,这些日子刚好在家里做些零活。
石头地面要铺,保暖草鞋要做,还有就是院里种的菘菜也该砍了。
收了麦子后,叶琛家的院子里就种上了菘菜,那时候司聪也想种来着,可是要去村东头那口井去打水浇园子才行。
她们这一家孕妇弱小的,哪有那个力气挑水啊,便与叶琛商量着在他家匀几颗算了。
之前司聪不知道这大名鼎鼎的菘菜是何物,直到长出了菜苗司聪才晓得,原来就是现代的白菜。
叶琛家有了些闲钱,也敢种菜了,萝卜和菘菜各种了些,这个冬天就不愁没菜吃了。
自从徐老太太来过之后,司聪家周围就有些不安静了,她出来倒水什么的,总是能看见有村民有意无意的在门口绕晃。
司聪每每都会扯出一丝冷笑来,狠狠的将水泼的老远,只恨自己没了得的内力,把那水泼在那些人的脸上。
司聪知道,这些人都是打着窥探她家那草帽生意心思的人。
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徐家老大两口子挑唆的,自己家得不到好处,就四处散播谣言,让全村的人心存了嫉妒,都想着来司聪这里分一点好处。
花婆每日都来,如何不知外头的那些传言。
她可不是司聪,顾及着肚子,拿那些窥视之人无法,她是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
“臭不要脸的破烂货,一个个的有没有点教养?在一个寡妇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被骂的人缩头缩脑的向这边望,花婆狠狠啐了一口,指着那些人点名道姓的骂。
“姚老二,王驴子,你们两个天杀的,是嫌你裤裆那玩意碍事了是吧?我家里的菜刀可快着呢,要不要试试?”
姚老二下意识的捂住了裤裆,抽了抽嘴角道:“花婆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路过,路过还不行啊?”
王驴子也附和道:“对!就是路过,花婆子你管的也太宽了吧,这又不是你家门口,我们路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