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王妃微微一怔,扶额道:“老毛病了,每年都要犯上几回,不碍事的。”
司聪面露担忧,问道:“母亲这病太医怎么说?可有根治的方法?”
梅王妃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何止是太医,请遍了名医也无根治的法子,胎里带来的,每年四季变更,或是太冷太热的时候就会犯,心悸,伴有头晕,提不起精神来。”
司聪观察着她的面色,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母亲也别太忧心,天下之大,总有根治的良药,日后多多寻访名医便是。”
梅王妃苦笑道:“这阵子吃药,吃的我舌根都发麻,吃什么都是苦的,也就着蜜饯能解一二。”
司聪道:“母亲喜欢吃,明个儿儿媳给母亲做一些,这些蜜饯是用麦芽糖腌制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还粘牙,用冰糖腌制的才好呢!”
梅王妃颇为意外的“哦?”了一声,道:“世子妃竟有这样的手艺?”
司聪笑了笑道:“我姨娘进苏家之前,家里曾做过蜜饯的生意,姨娘学会了一些,那时候常给儿媳做着吃,儿媳也就学了点。”
梅王妃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世子妃了。”
司聪谦道:“瞧母亲说的,您唤儿媳阿黎就成,世子妃显得多生分啊!”
梅王妃也笑了笑,道:“说的也是,那母亲就不客气了。”
司聪弯唇甜甜一笑,“母亲也说了,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二人心照不宣,谁也不提苏家的事,闲聊了一会儿,司聪见梅王妃略显疲色,便告退出来。
回到常青园时,韩铮并不在,司聪也没问他的去向,估计是忙自己的事去了。
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以孙嬷嬷为首的,给司聪赔罪。
“世子妃,奴婢护主不利,使世子妃受了委屈,请世子妃责罚。”
其他几个跟着去的奴婢也都磕头请罪。
司聪摆了摆手道:“也没什么,就是在自己的旧居睡了一晚,我还挺怀念的,不过下次,可不能这般行事了。”
孙嬷嬷忙道:“奴婢等是要跟着世子妃了,可是苏家人多势众,又有男仆守着,我们几个实在不是对手,只好任她们灌酒。世子妃放心,再有这样的事,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着世子妃的周全。”
孙嬷嬷又叩头下去,其他人也跟着叩头保证,司聪道:“都说了无碍了,我娘家人就是太热情了,你们也别在意。”
孙嬷嬷眼珠子转了转,明白了世子妃的意思,这是提醒她们,昨天只是在娘家宿了一夜,没有关押的事,叫她们不要乱说。
孙嬷嬷应了声是,起身站立在一旁,其他奴婢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侍立在一旁候着。
司聪问道:“厨房可有什么果子?”
秋菊回道:“早上奴婢去厨房看过,今日新来了杨梅、荔枝、还有杏子,世子妃想吃什么?奴婢去取来。”
司聪道:“可有青果?”
秋菊有些懵,“青果是什么果?”
“就是青色的果子,还没熟透的,你叫厨房上采买的去街上转转,可有青李子卖。”
秋菊满面疑惑的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孙嬷嬷问道:“世子妃可是想做蜜饯?”
司聪点头道:“母亲吃药嘴苦,那些蜜饯也吃够了,我给母亲做一些,换个口味。”
孙嬷嬷了然的点了点头,道:“那奴婢建议世子妃不要用青果,近几年王妃越发受不得酸,以前这杨梅啊,杏子是王妃特别喜爱的,现在是一口不动,就喜欢吃甜的。”
司聪“哦!”了一声,“那就用桃子和梨子,荔枝也成,先拿来些我做做试试。”
孙嬷嬷打发琥珀去厨房拿东西,司聪准备了器皿,等材料来了就开始做。
一天的工夫都耗在了制作蜜饯上,司聪看着几个封好的坛子,终于是露出了些笑容。
“好久不做了,也不知好不好吃,过几日腌好了,你们也替我尝尝。”
孙嬷嬷笑道:“世子妃的手艺实在是没得说,刚才您做的时候奴婢就流口水了,一定非常好吃的。”
司聪笑了笑道:“那您老就多吃些。”
孙嬷嬷十分的惶恐,躬身道:“世子妃折煞奴婢了。”
司聪摆了摆手,道:“在我这里不必拘谨,你们都是我身边的人,重要的不是这些礼节,而是与我同心同德。”
孙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惶然的垂着头,也不敢瞎搭言。
“我对你们也没别的要求,我这里的事,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你们心里应该有个数。咱们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失了面子,你们也不好过,别不知里外拐。”
孙嬷嬷忙率众跪了下去,道:“世子妃教训的是,奴婢们当以世子妃马首是瞻,不敢心存二心,请世子妃明鉴。”
司聪有些不耐的摆摆手,“行了,都说了不行这些虚礼,你们只需干好自己分内的活就成,跪来跪去实在是麻烦。”
孙嬷嬷口中称是,与众奴仆们忙都起身,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司聪吩咐摆晚膳,还没等她动筷子,韩铮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司聪忙起身相迎,一照面,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怎么了?”
韩铮的状态可谓是狼狈至极,脸上也不只是抓痕还是脏污,发冠都侧歪了,织金的锦缎也抽丝了,长袍上还有几道口子。
“你这是与人打架了?谁这么胆大妄为,竟敢伤了世子?”
韩铮一脸的铁青,轻哼道:“要是打架还好说了,我好歹也学了十年的功夫,一般人还近不了我的身。”
司聪微有嘲讽的嗤了一声,“那就是二般人!”
韩铮瞪了她一眼,司聪无视他的不满,拿着湿巾帕给他擦脸上的脏污。
“还好这张脸没挂了花,不然可是糟践了。”
韩铮有些怒了,夺过她手里的巾帕,使劲在脸上抹了两把。
“以貌取人,你也够了,我又不靠脸吃饭,糟践什么?”
司聪嘁了一声,道:“脸面这个东西,那可是举足轻重的,自己看着心情舒畅,别人看着赏心悦目,有一句话你听过没有?”
韩铮半是嫌弃半是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司聪道:“叫做,脸在江山在,古时候说的祸国殃民,大概齐就是你这样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