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王恨极了这个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女人,若说之前对她还有一丝怜惜,甚至想过要留她一命,都被她刚才的狠毒消弭殆尽。
他想杀她之心,已然藏不住了。
“三日,再留你三日,岳南屏,本王一定让你死的要多惨,有多惨。”
岳南屏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恐惧,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她更没想到,这个苏氏居然这样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双眼。
“应该找人画一幅画像,儿子觉得,他们的儿子与姜启辉一定十分的相似。”
昌平王点了点头,“你看着办,要快,我一刻都等不得了。”
司聪睨了岳南屏一眼,道:“父王,此女心思刁钻,这三日,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别被她钻了空子,再出什么意外。”
“放心,本王不眠不休,亲自看管她,绝不会让她在耍什么花招。”
司聪看向床上睡的极不安稳的韩钰,“那他呢?父王也要小心他,毕竟,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果被岳南屏利用,可是不妙。”
昌平王瞄了一眼韩钰,道:“我会找人看管他,你们放心去就是了。”
司聪稍微放下些心,与韩铮退了出去。昌平王唤了侍卫进来,抬走了姜启辉的尸首,打扫干净。他亲自将岳南屏捆成了粽子,绑在了廊柱上,自己倒在了软榻上休息。
实在是太累了,心力交瘁啊,等处理完这些事情,他一定睡上个三天三夜。
回到芳菲苑,已是三更天,折腾了一晚上,两人皆是一身疲惫,却难以入睡。司聪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捋顺了一遍,还是没想出哪里出现了漏洞。
许是太乏了,想着想着,竟然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仿佛是做了个梦,大雪地里,奇香扑鼻,她抬头望去,竟又是那片梅林。
梅花朵朵盛开于枝头,争奇斗艳,美轮美奂,如痴如醉间,一个银色的身影款款立于眼前。
顺着那修长的身材向上望去,那张明艳动人的脸闯进了眼睛里,怎会是他?
他看着她笑,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眼神熟悉的难以忘怀,绝望、悲伤、遗憾和不舍,那是来自一个死人的眼睛里。
那双好看的眼睛忽然流出了血泪,紧接着是鼻孔,嘴,耳朵,鲜血布满了整张脸,瞬间变成了姜启辉的脸。
司聪惊骇万分,两张脸来回的变换,最后变成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岳南屏!
她手持宝剑,一剑向她刺来,身体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替她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是韩铮。
她惊叫着坐了起来,“韩铮!”
急促的喘息惊醒了身边的人,韩铮猛然坐了起来,搂住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司聪狠狠的喘息,脸上惧色未退,双手捧住脸慢慢地平复紧张的心绪。韩铮下地给她倒了杯水,司聪接过一饮而尽,咚咚跳的心方才觉得稳住了些。
“做噩梦了?”
韩铮轻拭着她鬓边的汗液,柔声道:“别怕,有我在,没事的。”他轻轻地将司聪揽在怀中,温柔的扶着她的脊背。
司聪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韩铮,你不觉得,那个男人,出现的很蹊跷吗?”
韩铮一怔,“哪个男人?”
司聪有些难以启齿,“就是,那个,我在梅林见过的那个。”
韩铮脸上一僵,搂着她的手缓缓落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么说?”
“在见到姜启辉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有一种熟悉感,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个男人,和姜启辉的脸来回的变换,最后变成了岳南屏的脸。现在细想起来,那个男人与他们两人之间有太多相之处了。”
韩铮神色犹豫,“你是想的太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个人,他不是什么清倌,你别瞎想了。”
司聪并不赞同,“身份这个东西是可以造假的,岳南屏手眼通天,她有什么身份没有?”
她要什么身份没有?是啊,他是谁?除了姓名,他一无所知,可是他却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他,甚至是为了他放弃了世子之位,而今,他的出现,再次让他感到困惑。
他沉默不语,司聪急不可耐,“他叫什么名字?是姓姜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姓姜吗?他好像从来没告诉过他,他姓什么。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姓什么,每次问及,他都说与父母生分已久,不愿提及。所以,我只知道,他,他叫子盛。”
司聪简直是无语了,这不是典型的恋爱脑吗?对方是什么身份,家世如何一无所知,没被害死真是托了她的福了。
“韩铮,你不能执迷不悟了,这个叫子盛的男人,太令人怀疑了,他出现的时机就不对,我认为,他就是姜启辉与岳南屏那个被送走的儿子,也就是岳南屏手中的王牌。那些证据,一定在他手中,韩铮,你得想办法联系上他。”
韩铮慌了,“我,我怎么联系他?自从那次在梅林见过之后,就再没了他的消息,我,我也不曾找过他,如今让我找他,我真的不知去何处寻找。”
“去你们以前去过的地方,去他经常去过的地方,找他的朋友,找他的知情者,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他的存在太危险了。”
司聪不是危言耸听,以岳南屏的疯狂,这个儿子,一定被他教育的不像个正常人,不然,也不会不知廉耻的去勾引一个男子。
抬眼瞄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心中不齿。这也是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在司聪再三的逼迫下,韩铮回想两人经常去的地方,重点划出了几个,决定天一亮便去寻找。
天也快亮了,两人也没了再睡的心思,干脆起床洗漱,早早地用了早膳,双双出门而去。
韩铮选出的几个地方都没有那人的踪迹,听那里的人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了。找了大半日,两人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