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昶弯唇笑笑 ,“这是好事,母亲有了胃口,明儿我叫小厨房给母亲做些好吃的来。”
“不必麻烦了,母亲这里现在不缺吃的,四姨娘日日打发人送来四菜一汤,母亲吃不完的。”
邵昶有些赧然,更有些心疼,堂堂侯府主母,餐食只是四菜一汤,连他院里的奴仆都不如。
“母亲,日后,儿子日日过来与母亲用膳吧?”
司聪微怔,“为何?”
邵昶抿了抿唇,“那样的话,四姨娘就会多送几个菜来。”
司聪笑了笑:“你有这份孝心,母亲很欣慰,可是真的不必了,就是一桌子菜,我也只吃那几样,做多了都是浪费,现在这般挺好的,节俭。”
“母亲......!”
邵昶面有愧色,低头垂眸,咬了咬牙道:“您,您怪父亲吗?”
司聪淡淡苦笑:“怪有什么用,经历了这么多,母亲也想开了,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都已经这么苦了,为何还要惩罚自己呢?”
邵昶怔然无语,过儿好一会儿,他道:“可是母亲,您就这样下去了?万一父亲他.....?”
邵昶没说出口的是休妻二字,他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司聪道:“昶儿,母亲知道你的顾虑,这也是母亲烦忧的事,你愿意帮母亲吗?”
邵昶急切的问道:“怎么帮?”
司聪沉默片刻,“母亲,想要重新得到你父亲的心。”
邵昶眼里有些微光,“母亲要儿子做什么?要儿子请父亲来母亲这坐坐吗?”
司聪摇头,“也不要你做什么,今日起,你把你父亲见过的人,说过的话都记录下来,等来的时候交给我便好。”
邵昶疑惑不解,“母亲是要儿子监视父亲的一举一动?”
司聪轻笑摇头,“母亲可不敢叫你那么做,你父亲是行武出身,身边又多是侍卫守护,你想监视也没那个本事。母亲是要你记录你父亲的喜好,常与什么人在一起,都谈论些什么,爱吃什么,母亲也好投其所好,挽回你父亲的心。”
邵昶舒了一口气,“母亲这么说儿子就懂了,这事好办,父亲每日都要考教儿子的功课,而且都是在书房,有很多的卿客也在场,到时候儿子细心留意着便是了。”
司聪颔首,提醒道:“不过,别落了刻意,被你父亲发现了,母亲这心意就白费了。”
邵昶咧嘴笑笑:“母亲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
又辟出了一条路,司聪的心情大好,与邵昶多说了些奇闻轶事,听的邵昶意犹未尽,十分不舍的离开了金枝玉叶。
司聪心里惦记着那件大事,简直是度日如年。一月为期,不过是三日,司聪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了。
如此熬了快半月,中秋将至,怡贵嫔那里才有了消息。
这一日,司聪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树,侯府的总管家江远,领着一个五旬左右的婆子匆匆走了进来。
“夫人,奴才带来一人,夫人请看看是谁?”
司聪回头看去,那婆子中等身材,身形偏瘦,颧骨微高,穿着一身洗褪了色的深褐色衣裳,却干净的一尘不染,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的人。
“姑娘!”
司聪一怔,心中大喜,成了!
“樊妈妈!”
司聪飞奔过去,一头扎进了她的怀中。
“姑娘,我的好姑娘,快让奴婢看看,您受苦了!”
司聪忍不住轻声啜泣,这是她来到这个朝代后,唯一让她安心的怀抱。
“樊妈妈,您怎么才来啊?灵儿,灵儿好想您啊!”
樊妈妈抱着她哭,一声声姑娘叫的令人心碎,江远看的热泪盈眶,劝道:“夫人与樊妈妈进屋说话吧,奴才先告退了。”
司聪点点头,拉着樊妈妈进了屋,玉凤在外关上门,警惕的守着。
两人相互拉着手上下打量了对方半天,司聪才扶着她坐下。
“樊妈妈,我母亲和祖母都好吗?”
樊妈妈老泪纵横,点了点头:“都好,都好,老夫人身子还挺硬朗的,夫人也挺好的。”
樊妈妈神色忧伤,眼神有些躲闪,司聪心中狐疑,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樊妈妈,您可不能瞒着我?”
樊妈妈眼里的泪水又涌了上来,微有哽咽道:“是二夫人,上个月,殁了。”
司聪一惊,“妈妈说什么?二婶婶她,殁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打发人回来告诉我一声?”
樊妈妈叹息一声:“二夫人是老毛病了,村子里缺医少药的,这次就没熬过来。”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二婶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吃几副药就能好的事,怎么就能没了呢?”
“唉!”樊妈妈长吁短叹的,“老夫人说,姑娘如今也不好过,不让来打扰您,想着她每次都是这么凶险,都挺了过来,谁知这次竟......。”
樊妈妈忍不住抽噎,司聪道:“我再难也比你们强,给二婶婶治病的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再不济,卖了首饰也可,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婶婶就这样去了呢?”
司聪悲痛难忍,她虽不是真正的原主,可是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里,这位已故的二夫人对她是真心不错的。因为她生了三个儿子,唯独没有女儿,尤其紧张这个大伯家的嫡女,待原主像亲生的一般好。
“姑娘您也别埋怨老夫人她们了,之前您多次救济,被侯爷知道了后狠狠地训斥了不说,连掌家权都夺了去。老夫人怕再连累了您,说是再苦再累也不能找您了。”
司聪恨的牙根有些痒痒,邵柏轩就是个冷血冷情的王八蛋,一群妇孺弱小都不放过,简直不配为人。
如果这次原主死了,原主当初的陪嫁都落在了邵柏轩的手里,那可一笔不小的财产呢,可是原主的父母至亲却还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一点救命的汤药银子,糊口的粮食银子才多少?这邵柏轩还真是该死!
她死死的咬着牙,如今她来了,就不可能让那狼心狗肺的人称心如意,她一定要夺回自己的嫁妆,夺回自己的地位。